美陆军减员背后的“多样性困境”

当地时间5月5日，美《星条旗报》记者史柯尔尼科娃（Svetlana Shkolnikova）发表了一篇题为《随着陆军招募和留用问题的持续，不断萎缩的陆军让议员们感到担忧》的报道，其大致内容是当天陆军部长沃姆斯（Christine Wormuth）和参谋长麦康维尔（James McConville）在参院军事委员会就陆军2023财年将裁员的听证内容。按标题提示看了议员们所“担忧”的相关内容后，我就确定了这期专栏文章的标题。

简单说，5月5日参院军事委员会举行了听证会，议题是围绕美陆军提交的2023财年预算请求中要削减1.3万现役人员展开的。鉴于起因是裁员，所以议员们的关注自然就涉及“招募难”和“留用难”，而这“两难”也就必然与军队成员的“多样性困境”相关。比如在听证中，参院军事委员会主席里德（Jack Reed）担忧陆军招募的地域范围在缩小，大多数新兵都来自南部和西部。因此他说“陆军变得有些孤立”。对此沃姆斯回答称，军方正在探索各种方法来吸引被招募人，包括加大营销力度……让更多的孩子接触陆军。再比如报道中也引用了陆军参谋长的话，由于肥胖等原因，适龄被招募年轻人中只有23%符合入伍标准，而其中83%的人来自于有一名或多名军人服役过的家庭。他还把这种现象比喻为“军事家族企业”（military family business）。

说到陆军的“军事家族企业”，早在11年前美军从伊拉克撤离时就已经显现。2011年11月10日出版的《时代》周刊发过一篇题为《一支与众不同的陆军：不断扩大的军民差距》的封面文章。为此《时代》周刊在封面上还特别附上了一行字：4.5万名士兵将回到一个不认识他们的国家。暗示在伊拉克打仗的官兵来自一个与美国社会隔绝的社区。文章作者汤普森（Mark Thompson）在文中引用了前参联会主席马伦（Mike Mullen）警告性的谈话：从长远来看，如果军队远离这个国家的人民，那将是我们这个国家不能容忍的灾难性后果。同时文中还引用了政治、军事学者德什（Michael Desch）的话：我对一个民主社会中的军事组织感到深深的存在焦虑，因为我们的军队正变得越来越孤立于社会其他部分……这可能会让文官更难控制军方。

总之，11年前美国高层和学界就意识到了军中“多样性困境”的负面影响（除陆军外，其他军种也存在）。奥巴马政府曾推出被称为“未来部队”的系统性军事改革计划，试图解决包括“多样性困境”这样的问题，但最终由于缺乏政治支持和部分军方高层抵制，该计划还是流产了。拜登政府执政后，再次显示了要解决军队“多样性困境”的意愿。比如任命的首位黑人防长奥斯汀和首位女性第一副防长就是一种“多样性”的象征。当然，也有学者认为，美国军队结构之所以如今会有“军事家族企业”的发展趋势，主要是从1973年美军开始实行全员职业化政策后一种长期积累的结果，要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最后我想说的是，美军目前面临“多样性困境”与49年前美军推出的军人职业化政策——“全员志愿兵役制”是否相关，目前还难以完全确定，但这一趋势应该引起中国军方的重视。因为从“十四五”规划开始后，中国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的重点，就是加快推进现役军人的职业化进程。为此中央军委先后从2021年1月至2022年3月印发并施行了一系列制度法规，如2021年1月1日印发的《现役军官暂行管理条例》及相关配套法规，以及2022年3月30日印发的《军士暂行条例》及相关配套法规。 美军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