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裁书党

作者:欧阳宇诺

我是一个裁书党0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曾在轮船上遇见一位不知疲倦的读者,这位精致公子哥在茶几上堆了好几摞书,霸占了最舒服的沙发椅,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读。马尔克斯偷窥到他读的书多半是艰深难懂的公法著作,还有《双重人格》和《大摩尔纳》。马尔克斯只带了几本书,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跟这位公子哥交换书,但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电子阅读器,否则,那位最终将《双重人格》送给马尔克斯的“不知疲倦的读者”,应该不用在行李里携带如此沉重的书籍。它们只需被放在薄薄的电子阅读器里,与其余成百上千本书籍躺在一起。想要阅读它们的时候,只需拿出阅读器,点开那本书籍。如若这本书籍的排列位置过于靠后,他也无需不停翻页寻找,只需要在搜索栏中输入书名或作者名,顷刻间便能轻松省力地进入另一个虚拟世界。

作家博尔赫斯认为“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但问题是,博尔赫斯所处的天堂太沉重了,你不能带着它环游世界。即便与天堂的重量级相差十万八千里,只是几本教科书,也能压得你喘不过气。上大学的时候,那些法学专业的教科书,几乎每本都是上百页。因为宿舍与教室颇有些距离,不太可能每次下课后再往返更换书籍,只得在早晨一次性将当天书目全部装好,再加上笔记本、笔袋、水杯等一些零碎物品,感觉每次赶往教室的过程,都是对瘦弱的双肩及略有遗憾的身高的再一次无情摧残。

有一天,我发现因翻阅过于频繁,我的那本《高等数学》散架了,书页像雪花一样飘落在书桌上,这启发了我。从此之后,我将每本厚重的教科书都裁开了,预估教授下节课会讲哪里,我就携带那部分内容,少带了也没关系,我会记好课堂笔记,与邻座共享遗漏的内容。如果不是有在书上划重点和作批注的习惯,我其实可以完全不带书,只与邻座同学共享书籍即可。

或许“裁书”这一行为会被贴上“不尊重书籍”的标签,但没办法,我认为我在大学时代未能“蹿一蹿、拱一拱”、长到一米八,全拜没有及时染上“裁书”这一恶习所赐。现今,我还是会在旅行时,将没有电子版但又十分想看的纸质书裁开,带上预估能够读完的一小部分。这就好像村上春树会在旅行途中不断扔掉跑鞋、T恤一样,真的读完那部分,将它放在酒店房间的书桌上,带着减轻了重量的行李箱上路,却感觉头脑里增加了新的内容,成就感爆棚。

前天我在机场读裁开的《毛姆传》,有个人静静地走过来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起身登机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人身形高瘦,双腿修长,颇像我最近着迷的一个演员。那个瞬间,我太后悔了,如果早看一眼那人,我就会在假装遗落实则丢弃的那部分书页上,造作地写上我的联系方式及“捡拾后归还必会感谢”的字样。

演播人:三联中读声音与表达集训营一期的优秀学员 凤凰(王露羲)

三联中读声音与表达集训营讲师汤伟评语:

凤凰是训练营一期的优秀学员。她音色明亮、吐字干净,而且非常认真。本次录音中,她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优点,不过语句见的内在逻辑关系、词语里的轻重格式、句尾的拖腔都是可以继续提升的部分。 读书文学生活圆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