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如流水一般

（文 / 耳东每）

如果你有60乘以60再乘以24这么多的钱，让你非在一天内用掉，过期作废，你会如何？

这是一个听上去无趣的寓言故事，说的是这个奥妙的世界给予每个人每天平等的86400秒的时间，还可以联想到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不过，我那天所面对的是真正的钞票，只不过货币单位是越南盾，86400盾相当于人民币32块钱，而我需要在离开胡志明市之前把差不多两倍的那么多越南盾用完：限时4小时，其中2小时还要预留给办理登机手续。

尽情地糟践完手里的所有钞票，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当这一幕真正出现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在大太阳下的街头逛逛，去当地高级的冰激凌餐厅品尝下冷饮，去那些收费的景点权作是收集门票……这的确是个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因为除了时间的限制外，还有客观条件的限制：比如，已然酒足饭饱，所以进主食基本上不大可能了；比如，为了避免麻烦，进水也要控制；比如，因为要奔赴另一个地方，为了不增加行李的负担，所以买纪念品基本上也不在考虑之列……

还有一个来小时，才花了一半钱，怎么办？想了半天，明信片还是最好的选择。这是一道算术题，套用那套漫画的科学理论，已经涉及“异次元”：半小时走到西贡大邮局，时间坐标少了0.5小时；5000盾的明信片价格加上8000盾的邮费，8万多盾一共可以寄6张，这样在钞票坐标方面还剩下7000盾……这件事情看似解决得很好，但是当手中只剩下价值人民币不到3元的7000盾和留给机场公交一个小时的时候，多少会心里没底。

“你的行李也算一个人的票。”当机场公交司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的心凉个半截，从10万元户落魄到可能坐不起公交。

“那么到机场多少钱一个人啊……”

“3000盾。”这是2010年到现在为止最令我感到欣慰的回答。仅仅怀揣着1000盾离开越南，这也算得上是精打细算的成功。只是，在吉隆坡郊外的机场，遇到了在越南暴走时认识的驴友，他告诉我，他刚刚在机场用越南盾换成了马币：“你也已经都换了吧，留着拿回国也没用。”

难得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庆幸，早有那么一换，就没有那么些令人心理起伏的经历了。大道理说，经历比结果更重要，比如我这次“环南中国海旅行”的物理位移最终其实是个0，但是近万公里的海陆空暴走消费最终还是能随着银行卡内数字的减少而得到确认，这个就是大道理可信的来源。所以，当从北往南丢到行李包里的冬衣再次按照既定程序穿到身上时，说起来最津津有味的，也就是那花钱如流水的俩小时。■ 花钱一般越南盾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