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好吃的东西

文 / 任田    图 / 谢锋

以前采访刘长乐，官话似的一问一答，后来他突然听说我是西安人，喜滋滋地反客为主:“有个地方吃包子的，你知道吗？终年轮不到座位，地上油得站不住人......”

最近好吃者同盟在单位附近发现了一个好吃的据点，颇符合刘长乐的理论，就是好吃的地方它多半服务不太好。我们下了班，走过一条街，手拉着手像去爱国游行一样霸位子，无论多么早，还是没有位子。于是等，服务员在几个不能连缀的小厅里被我们阻滞，显出很不耐烦的神情，我们很小心，笑着问她们，可否给开一扇被油烟熏得乌黑的铁闸，让我们坐到楼上去慢慢等？说实话，所谓楼上的小厅也不过是四五张台的规模，却要锁宝似地不让我们进去，我们4个，加上街边的7个，眼见不能进去，个个显露出哀苦幽怨的神情，好像凡高的《吃土豆的人》。

终于，手握钥匙的人开闸放生了，我们像难民一样奔进二楼抢占地盘，二楼刹那也满了，抢到座位的人脸上露出明显的优越感。锅端上来，缺一只耳朵的旧砂锅，架在一只简陋的在大城市里非常鲜见的陶土瓦圈上，烧的还是煤气，与当今酒楼常见的电磁炉大不同。举头望望左邻右舍，他们桌上的砂锅似乎干脆就没有耳朵。冬季里小风在外面呼啸，里面还热得要开空调，柜式空调旧不堪言，上面写着“谁要乱动谁就得赔”的红字，听着锅里咕嘟咕嘟浓稠的汤汁翻滚，蒸汽氤氲了每个人僵硬的表情，谁都认同，这是与幸福有关的一顿午饭。

便宜是真便宜，4个人吃一个小煲只要40元，它家招牌的鹅掌、鹅翅膀都算在锅里，每个人都尽情地吐出一盘骨头，再点几样火锅菜，炸腐竹、大白菜、鲜肉丸、炸芋头什么的就足够了，每盘10元，人均20多元已可饱食终日了。有人嫌调料单调，因为只有甜酱和腐乳两种;有人嫌没有服务员过来倒水，他们四五个人要应付四五个楼上楼下的厅;骨碟就更不要指望有人来收拾了，差点因为没有纸巾4个人就要油着嘴出门，好歹女同事从包包里翻出几张，大家抹抹就可以腾地方给后来人了。我们走后，又一队人呼啦包围了满桌的残骸，一边大叫服务员，一边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故事好吃美食生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