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葩”在说
作者:王恺艾力
作为一档网络上热播的节目,爱奇艺“奇葩说”网罗了目前中国最能说的一批人上台: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有举办多年的大专辩论赛的男神女神级的人物,有综艺节目的熟面孔,也有培训机构的能言善辩者,为了进一步挖掘草根高手,他们还去出租汽车公司找了几位侃爷,无奈这几位面试的时候就被淘汰了。
最让人感到奇特的是:到了网络平台上,这些以往的也经常在电视上露脸的人,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个个舌灿莲花,成为网络上以善于说话而著名的新人类。
电视上的说
作为最早的电视语言类节目,“实话实说”开了一个好头,可是那更多应该归功于崔永元自己的嘴皮子利索。随着这个节目的逐渐消失,无论是央视还是地方卫视,出众的语言类节目都不算多。爱奇艺马东工作室的总监牟頔说,他们对于在网络上做一档说话类的节目开始也没底,但是调查了电视上的语言类节目后,发现还是网络上的言说类节目有前途。
从前在央视工作的牟頔告诉我,电视受限多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电视人在制作此类节目的时候,不由自主将其演讲化,比如央视的节目“开讲了”和地方台的节目“超级演说家”。开讲了邀请名人,靠名人的故事和现场风格赢得收视率;后者,虽然选择的是草根,但是靠的还是电视的传统做法,真人秀,选手需要声情并茂地讲一个故事。
说话达人秀节目“奇葩说”选手:马薇薇
“超级演说家”是电视上的草根高手的集中营。不少现在网络上出名的言谈高手,都参加过那个节目,包括现在网络上尽人皆知的肖骁和马薇薇。
肖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很是妖娆,他有双眼皮和高挺的鼻梁,这两者被有些观众质疑为整容。按道理说,语言类节目对选手的外表是没有要求的,可是,肖骁最初参加的并不是语言类节目。他毕业于川师的主持人系,早先在成都参加了很多师兄师姐主持的节目,“以美妆类节目为主”。在那里面,基本就是谈论化妆品或者如何装束得体,这样的节目影响力实在有限,而且肖骁觉得自己没什么发挥空间。“我是播音主持系毕业的,我有说话的天赋,无论是现场主持还是电视录播,我都不惧。”他说自己特别会看观众的反应,会根据下面的反应调节自己——这种讨好观众的性格,在现场肯定很占便宜。
范湉湉
到了他正式参加的第一个语言类节目“超级演说家”的时候,肖骁一开始是很配合节目组的。他做成一副稳重、天真的样子,很快进入到鲁豫的小组。“超级演说家”的节目组基本上是要求参加者们能讲出励志的故事的,最好以亲身经历为佐证。长期制作言语类节目的牟頔说,电视演说节目小组的主要作用就是帮选手写台本,最好能把下面的人都说哭了。
即使是肖骁这种配合度高的选手,到了一定阶段,也说自己无法压抑自己了。“我不想拉票,不想讲自己的故事,不喜欢那种做作的说话方式。”
肖骁
他定义自己说话的方式是“贱”,是尖酸刻薄,是GAY范儿,哪怕网络上一片骂他或者说是夸他“蛇精男”(说他的面貌和表情和动画片《葫芦兄弟》里的蛇精相像),他也很高兴,因为那是他的真性情——反正他不装了,起因在于拉票产生的那种紧张性让他厌烦,所以被“超级演说家”节目淘汰,他也觉得应该。
作为另一位辩论界的女神级人物,马薇薇也参加过“超级演说家”,还有湖北台的“包公来了”。后者是一档民生类的节目,以语言来说民生话题,但是表现手法比较传统,所以在电视界影响不大。
“奇葩说”节目导师高晓松(左一)、蔡康永(右一),主持人马东(左二)及女嘉宾袁姗姗在录制现场
马薇薇其实最早从辩论系统中脱颖而出。央视的亚洲大专辩论赛在90年代风靡一时,但是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公众视野。她是2001年在中山大学法律系上学的时候加入学校辩论队的,当时就当课外兴趣社团报名了。她开玩笑说:“因为辩论队可以洗热水澡,有空调吹。”可2002年就得了全国辩论比赛的冠军,不能不说她有天赋,但更多是因为对辩论产生了兴趣。“辩论是不同层次的看问题,不仅仅是对立、攻击或者撒泼,是让观点一层层深化,过程中特别有趣,还不能被拖着走。这会影响到我的做事风格,我慢慢变得有条理,有系统。”
辩论系统出来的人,在国内还有一个小圈子,彼此认知。马薇薇被称为“女神”,她哈哈一笑,“可见女的很少”。她说他们这个系统的人经常聚会,虽然电视台不再转播辩论赛,但是辩论赛并没有停止,她还经常被请去做评委。“现在基本没有钱拿,因为没有赞助。但是很有趣,我们的辩题不被电视制作方所控制,很多敏感话题可以讨论,比如大麻是否该合法化、犬儒主义、代孕问题,尺度很开放。”这些在电视上是不可能出现的,辩论组的评委坐在一起,基本不聊天,表现方式是冷漠,大家只谈专业的事情,对八卦没有兴趣。“因为辩论把情绪化的东西消灭了,辩论的人只看对方的逻辑错误、背后的思维体系的问题,对简单的问题没法讨论了。”
他们自己开玩笑说,一群辩论的人在一起吃饭,菜会吃得特别多,因为没有人说话,大家只重视思维的交锋,像一群武林高手的聚会。“日常生活中基本不争论,没什么是非问题。”
毕业之后,她选择了去新东方上班。这又是一个出语言天才的地方,作为培训机构中的翘楚,新东方吸引学生的方式是培训老师的语言系统。马薇薇说自己是口头虐待型的老师。“我总是对学生说出真相,比如培训费也挺贵的,你们就老实点上课吧。还有,你们这种智力程度,还是认真点比较合适。”她从不拉拢学生,因为觉得自己还是走实在人说实在话的路线比较好。
她被邀请去参加“超级演说家”,结果显然不合适。“售卖自己的不幸经历不是我干的,固然我自己也有很多不愉快的过往,可是要把这个转为同情心,再化为观众的快感,那对于我太难了。”节目组稍加诱导,结果发现无效,于是由她发挥,她的招牌风格就是“不要八卦我”。
在电视里说话,马薇薇以批判性为主,很快发现非常不讨巧。“电视机前的很多人需要抚慰,不是要你批判,但我就不会说那类话。”包括抚慰她的失恋的女友,她都是清晰理智地打车去对方家,安慰一下,绝对不会多说话的类型。
“被淘汰那场是虚拟讨论地铁上有人晕倒,大家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抢救顺利进行,我很理性地告诉大家,任何好事都有成本,你在让出地方和时间供人抢救的时候,考虑好成本。”这种讨论价值观利弊的冷静话语,在讲究煽情的体系里,自然是吃亏的,她被淘汰,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
“其实要装出煽情的样子也没那么难,可是现在会装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搞心灵传销,我觉得我即使装,也不能装成其中出类拔萃的,所以放弃了也好。”
有准备的人才能说
不过,在电视里表现好的,在网络上就一定说得好吗?还真不是。“说”是一种功力,是需要准备的,无论电视里的冠军,还是民间侃爷,在真正要说的节目前,基本都败下阵来。
“超级演说家”的冠军在“奇葩说”里很快就被淘汰了,导演说,她总端在那里,放松不下来。她也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节目。某电视台的主持人也失败了,他说自己喜欢汉朝,可是评委问他汉代历代帝王的顺序,结果说不出来。网络红人也未必能讨好,有“乳神”之称的网络红人连初选都没有过,面对评委高晓松和蔡康永,她吃吃艾艾说不出话。最好笑是从出租车公司邀请来的侃爷,来了之后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还是要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用在艾力身上特别合适,艾力是从新疆来北京上大学的学生,北大计算机系,后来转到英语系。大学一年级开始,他就去新东方做助教了,那是一个狂热的培训系统,需要你准备的材料是正式讲课的15倍,“造成了特别抗压的性格”。艾力其实特别爱看脱口秀节目,美国的任何一个脱口秀他都如属家珍,他模仿他们的说话方式,分析话题,找到典型特征,并且在前两年开始了自己的教英语的网络视频,艾力“酷艾英语”,放在网络上,已经有300万的固定点击量。
按照通俗的说法,艾力是充满正能量的人,这个25岁的青年的理想是像美国的富兰克林一样,通过服务于人类去改变世界。他说到自己做的事情,确实瞬间让一般的人钦佩,也让我目瞪口呆。在没有任何赞助的情况下,他开始录自己的节目“酷艾英语”,连续5分钟不间断地讲解、朗诵和演说,因为不能中断,有时候需要录30遍左右,刚开始上传的时候没有点击,可是由于持续不断的发布,越来越多的人通过这段视频,每天去学习几分钟的英语。
他在微博和微信上也教人英语,并且教育大家应该像他一样早起和健身。他给每天7点起床的他的读者寄赠礼物,哪怕只是个钥匙链。“我想做的就是帮助他人。”
他说起话来简直就像是美国成功学的代表人物卡耐基。可是他真诚,因为真诚而有了煽动力。他还使用一系列创造性的方法去改变他的“粉丝”,比如反省。“从早上7点起床到晚上12点睡觉,一共17个小时,我把他们分成半小时一段的时间段,每晚临睡看看这34个时间段都在做什么,做有意义的事情,就给自己一块金币。”
这种反省自身的方法,在网络上拥护者很多,艾力也因此有自己的忠实“粉丝”。“我要改变世界。”他异常诚恳地对我说,而“说”恰恰是他改变世界的方式。根据他的统计,他的“粉丝”中已经有4400个人成为早上7点起床的人,有1万个人参加了他多读一本书的活动。
这些都是靠他滔滔不绝说来的。每天早上他在微博和微信里朗读英语,晚上念一段抒情的英文给“粉丝”道晚安,即使去巴西看足球期间也不停止,365天不间断成为他的招牌。他觉得自己这不算是心灵鸡汤,而是实在地改变人生的努力。
参加网络上的语言类节目,以艾力这么充满正气的形象,其实未必合适,可是他很快找到自己的方法。“不就是说笑话吗?从前欧洲宫廷里也有小丑,以说笑话的方式,来说正经话,他们很成功,我也可以。”这个只会说正经话的人到了网络上,居然没有被淘汰,只能说是因为他的正能量太爆棚了。
另一位在“奇葩说”里成功引起注意的是范湉湉。最早也是从综艺类节目出来的范湉湉其实是演员出身,最爱的也是脱口秀。她告诉我,她小时就能说会道,8个月能清晰说话,3岁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那就是做演员。”
1996年,她就开始在上海主持节目。之后做娱记,就是因为能够瞎问瞎说,被周星驰看中,签约他的公司,可是演艺事业非常不成功,只在《功夫》里演过舞女,演员表上几乎排到最后。
“我是想出名,想做演员的人能有几个不想出名啊?那是有病。”那个阶段她就爱看综艺类节目,美国的、日本的、韩国的都看。“我有语言才能,学语言很快,2000年开始就追着看,我会分析哪句话有笑点,哪种表达方式观众会记住你,几乎网络上能找到的综艺节目我都看,后来,突然爱上了脱口秀。”
范湉湉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娱乐型艺人。“我特别不喜欢‘综艺咖’这个称号,做综艺不需要你的内涵,需要你耍宝逗笑,不需要真才华也不需要技术,当然你干到50岁也许成为大咖,可是天哪,谁要在综艺里一直干下去?”
在脱离了周星驰的公司后,她去公司上班。“其实也是说话、骂人,那时候我们是甲方,天天被老板指使出去骂人,我说话频率快,又清晰,结果弄到最后,所有的公司纠纷都是我去解决。”
公司道路到底不吸引她。“我不缺钱,还是想成名,正好上海的一些电视节目需要有职场经验的人来表达,我就开始上节目。但是我很会挑选节目,真正有背景的、引进的大节目我会积极要求上,比如东方卫视引进美国版权的‘顶级厨师’,我就抢着上。”
没有“厨师背景”的她上了这个节目,完全是靠语言才能去说服评委和观众。“做饭这种事情,你要说得好,就好了几倍,我说食材、说做法、说养生,我是爱做菜,也做得不错,但是能拼掉那么多厨师,靠的是嘴上功夫。”她得了这个比赛的第六名后很多人邀请她去开餐厅,可是开餐厅哪里是她的意愿。“我要进娱乐圈,我要继续说下去,我才不想天天做菜呢。”
在上海的时候,她还参加一个叫“大声说”的节目。但是那个节目同样受制于电视的表达方式,范湉湉还是无法靠说话成名。
网络言说的可能性
到了网络阶段,说什么是第一要考虑的。“奇葩说”的栏目组很快发现:政治敏感话题,是无法去说的,过于严肃的道德性话题,也说不好,很多看起来很一般的题目,比如考试作弊,可是说起来也很无趣。“网络上的节目有个特征,必须三分钟一个高潮,否则人家就不看。”
那么说什么呢?他们开始做网络调查。结果发现,最通俗的家常话题,最多人希望讨论。比如该不该看伴侣手机,职场该不该使用潜规则,包括没有爱了要不要离婚等话题,有学者将之称为“接地气”的话题。事实上,并非接地气这么简单,而是因为受众群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导演组研究了多种可能性,可是发现如今网络的主力“90后”的受众,不再关心宏大命题,他们渴望金句、渴望段子。主要的观看方式是下载到手机里看,并且很多都是在乘坐交通工具时观看,这些轻松愉悦、能够产生金句的命题,很自然能够传播开来。范湉湉说:“就是台下人说不出的话,我替他们说了呗。”而一向在生活中以冷漠著称的马薇薇,成为新的“金句女王”。
议定了说什么之后,就该是怎么说的问题。肖骁和范湉湉如鱼得水,他们发现终于有档节目,可以让他们做真我了。肖骁说,他最讨厌的就是照本宣科,突然有档节目,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做“蛇精病”,那太高兴了。
“我是正邪都存在于一身的人,开始的时候,我会关心观众的取舍,后来没有了,就做纯粹的自己好了。不用去讨好任何人,比如我的形象比叫妖,有次讨论职场潜规则问题,可能很多人都希望我出来说,潜规则可以啊,可是我真不是那么想的。我觉得潜规则必然导致人们的背后指责,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是不容易的,弱者有自己的底线,为什么底线不能被尊重呢?这么说话的,是真的我。”
他发现,只要是真正的他,在网络上就会被接受。“讨论男女能不能做闺密,我说能,结果对方就说我,‘你做的不是异性闺密,你就是做闺密’。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妖,我娘,我蛇精,这都是我自己。”果然很多人表示喜欢他,说就喜欢他“嘴贱得让我无法自拔”,“贱兮兮然后一语中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对导师也很直接,对蔡康永说:“你怎么说话呢?”对高晓松说“虚伪”。这些非表演性的自我展现,使他迅速成为很受欢迎的说话对象。
一定要考虑到受众的选择。牟頔说,他们淘汰谁都不是评委决定的,包括讨论话题的正负,也不是评委决定的,就是靠现场投票,结果证实,任何带点教育色彩的、虚伪的话语体系,在这里都没有生存的可能性。传媒大学的大美女来参加节目,被骂得特别惨,还是因为端着。
范湉湉说自己从没有参加过网络节目,可是过去的那些综艺节目,你抡不起来,最多只能把自己的意见表达10%,到了这个节目,突然发现能说到高潮。“我思维灵活,脑子转得快,平时就是碎嘴子,有时候在电视台排节目,几小时坐在下面没事情干,干吗呀?说话玩,拉着就说,一般人说话没意思,我边听边分析为什么他说得没意思,缺点在哪里。”
很多人批评她说话没有逻辑。范湉湉反击:要逻辑干吗?我是表达我的情感,越真越好。有次讨论要不要为救一百个人而牺牲一个人的生命,这也是节目组少有的严肃选题,也是一个严肃的哲学命题。范湉湉跳起来说,当然不可能牺牲一个人,牺牲任何一个人,都是在谋杀。“说出来很好笑,我内心真是相信真善美的,像我这种年纪的人,读书比较多,虽然表面上嬉笑怒骂,但是内心是有归属的,不相信真善美相信什么?厚黑学?我做不到。但是到了网络上,短暂交锋,你不可能拿长篇大论去说服人,只能拿最短平快的刀子砍过去,所以很多人觉得我没逻辑。”
电视上宗教不能讨论,放屁这种话不能说,到了网络系统,突然什么都可以说了,这对渴望在舞台上放肆的范湉湉太愉快了。“我本来就没约束,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我是演员出身,必要时在台上打滚都可以,电视上实在太拘束了。”也因为是演员出身,她会用特别的方式打扮自己,一会儿是Hip-Hop,一会儿是上世纪80年代复古风,反正怎么显眼怎么打扮,她觉得语言类节目还是应该在乎自己的女性特征——不是说你越冷越好。她觉得,评委里最直的高晓松就喜欢她的这种女性特征,这样不用讲私事,不用讲破事,照样能吸引男观众,这给语言类节目增添了一些别样的好玩。
2013年语言类节目“超级演说家”总决赛现场
她觉得她始终是靠自己的体内真气在支持自己说下去。“后来说动真情了,节目组的人越来越熟悉,在舞台上说到许多话题就会伤害对方。我动感情了,发现立刻不行了,该退,于是退了。”在这点上,范湉湉再次显示了女性色彩浓厚的一面。
一本正经的艾力上台后会处于什么境地?艾力说,他的好处在于真诚。“其实只要真的一本正经,大家也不会那么讨厌你。”
大概唯一不觉得真实是法宝的,还是马薇薇。她说她是一个负能量的人,不喜欢展现自我,也不喜欢表达感情。“对我来说,挑战在于怎么把一个观点说得娱乐,过去我们的话题太哲学、太思辨,现在我要以综艺的方式说出严肃的话题。比如能不能看伴侣手机这个命题,在现实生活中,我是绝对不会看的,因为看了后,无论对方有没有问题,我都会觉得自己特傻。但是在讨论中,我选择了站在去看的一方,因为这样可以探讨出一些东西来。”
马薇薇在节目中的说法是,一定要看。“因为爱情里是没有隐私的,爱情里女人都是男人的肋骨了,和肋骨讲什么隐私?”这种既有锋芒,又有挑战性的句子,在她这里迸发出来的特别多。她被网络上的“粉丝”捧为金句女王——“其实我哪里爱说这些句子,我可不是背诵格言的人,就是话赶话说到那里去了。”
她喜欢的还是辩论。即使是比较俗辣的话题。“可必须是一群很强的对手,辩论就是这样,遇强则强。话语有自我繁殖功能,我不关心最后谁赢,只关心我能不能充分展现我的观点。”
“国辩”的“高贵冷艳”的冠军,今天成为专门说金句的人,失落吗?“一点都不。是时代变化了。时代在往前走,过去大专辩论赛流行的时候,人们喜欢的是思维的能力,宏大命题越能深入越好。但是到了现在,人们除了思辨的乐趣,还特别注意自我表达的自由,能不能好好表达,成为人们追捧的标准。”马薇薇觉得,她的长处,就在于自由,有趣地表达观点。“从这点上来说,网络带来的,其实是进步。”
不过,真实——未必那么真实。在台上能说的,在台下可能根本说不了什么话。整个“奇葩说”栏目里,最奇怪的要算是颜如晶了。她长于辩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她有抑郁症,回答问题永远只有是,或者不是。只有在台上,她才能绽放自己的全能口才——这也是网络言说的有趣之处。你也许永远不知道在语言背后的那个人是什么状态。 节目综艺辩论艾力马薇薇内地综艺范湉湉肖骁脱口秀真人秀节目超级演说家综艺节目奇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