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人口保卫战

作者:徐菁菁

(文 / 徐菁菁)

普京的人口保卫战0( 2011年7月26日,在莫斯科郊外,一名外来妇女怀抱女儿和外甥一起站在自家住房前 )

不可胜的战争?

俄罗斯总统普京2012年12月12日在向联邦会议发表国情咨文时说,2012年1月至9月期间,俄罗斯人口数量增加了20余万,这是国家近12年来取得的主要成绩。自2000年以来,俄罗斯经历了灾难性的人口锐减,连年人口减少数字接近百万。普京说:“当时曾以为无法控制这一灾难,人口预测如同对俄罗斯进行宣判。”但如今,“我们连续5个月记录到了人口的自然增长,这在我国当代史中还是头一次,出生率终于开始超过死亡率”。

目前,俄罗斯人口数量约为1.42亿。俄政府的短期目标是力争到2015年将全国人口数量稳定在这一水平上。俄罗斯街头早已立起了的鼓励生育宣传广告。口号是“一个不错,两个更好”。但在这次国情咨文讲话中,普京说,典型的俄罗斯家庭应该是一对夫妇拥有三个孩子。他还宣布,自2013年起,在“人口形势严峻地区”的50个地区,生育第三个以及更多孩子的家庭将获得来自政府的额外补贴。

“俄罗斯人应该变得更多、更好,以使俄罗斯变得自主强大。”从2000年成为俄罗斯总统以来,普京打了12年的人口保卫战。2000年7月,他在第一次全国讲话中说:“一年又一年,俄罗斯公民的数量越来越少……我们面对着国家衰老的威胁。”在2006年度的国情咨文中,他将人口减少问题称为事关国家安全的“最尖锐的问题”,警告国民:由于人口数量的持续减少和人口质量的不断恶化,人口危机已成为威胁俄罗斯民族生存与发展的头号敌人,动摇国家基础。

在过去100多年里,俄罗斯曾经经历过四次人口危机:1917到1923年,人口损失了4%;1933到1934年,人口减少了2%;1941到1946年,苏联人口大幅下滑了12%。而从1992年经济改革到2011年,俄罗斯境内常住人口从1991年的1.49亿人下降到2010年的1.4118亿人。这一下降比例虽然没有超过卫国战争时期,但历时长久。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到2050年,俄罗斯人口至少将减少1/3。从理论上推算,再过200年左右,俄罗斯人将不复存在。

普京的人口保卫战1( 2012年12月2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召开新闻发布会 )

“从前的危机主要是由战争中的伤亡造成的。‘一战’和‘二战’大幅提高了死亡率,但并没有影响出生率。一旦战争结束,人口数量很快就因为新增人口和死亡率的下降得到恢复。”美国乔治梅森大学公共政治教授、《政治人口统计学:人口改变如何重塑国际安全和国家政治》一书的作者杰克·高德斯通告诉本刊:“今天的危机则要复杂得多。它不再由战争这样短暂的急性因素促成,而是一种慢性病效应:严重的酗酒和吸烟、工业事故、高自杀率和不完备的国家医疗系统造成了异常的死亡率。俄罗斯成年人,特别是工龄男性的死亡率极高。男性寿命在世界上仅排在160位,比许多撒哈拉以南落后的非洲国家还要低。16岁的男性中只有50%的人能够有机会活过60岁。”

“另一方面,出生率却在急剧降低。”高德斯通告诉本刊记者,“在工业化社会,由于妇女参加劳动,少生孩子是普遍现象。韩国、德国、日本等国家都是如此。但俄罗斯的低生育率主要是由苏联解体后上世纪90年代极为动荡的经济环境促成的。90年代以后出生的女孩大幅减少,这意味着即使她们长大后增加自己的生育数量,也很难和高死亡率相抗衡。”有俄罗斯人口专家估计,为了维持人口的再生产,俄人口生育率指标应该是每个妇女生2.14~2.15个孩子。但实际上,2009年每个俄罗斯妇女只生育1.54个孩子。在俄罗斯的欧洲地区,妇女生育率更是仅为1.0个左右。

普京的人口保卫战2( 莫斯科街头吸烟的学生(摄于2012年) )

普京将2011年俄罗斯的人口正增长归功于政府推行了行之有效的策略。从2006年开始,普京政府开始推行《母亲资本法》,对生育孩子的家庭提供每月不高于6000卢布的补贴,对收养孩子的家庭提供额度为8000卢布的统一补贴。每个家庭获得母亲资本的补贴总金额为25万卢布,在25年内可利用这笔资金进行分期贷款购房,补贴家庭子女教育及用于母亲退休金储蓄,联邦预算还将通货膨胀的因素考虑在内,将25万卢布的母亲资本加上通货膨胀指数,并免征个人所得税。

在莫斯科市,政府每年用于鼓励生育的拨款多高达数百亿。从2007年起,莫斯科各妇产医院在产妇出院时,会为新生儿举行隆重的登记仪式,莫斯科市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为新生儿颁发“小莫斯科市民”纪念章。在梅德韦杰夫执政时期,俄国家电视台还现场直播了总统带领着8个家庭走进金碧辉煌的克里姆林宫大厅,授予他们“光荣父母勋章”的场景。

普京的人口保卫战3( 2010年4月3日,东正教教徒在莫斯科参加复活节纪念活动 )

在2012年2月,普京再次发表文章中提出一系列详细计划,目标将俄罗斯的人口从目前的1.42亿增加到1.54亿。他提出要扩建公立幼儿园;增加学生的奖学金;将房地产价格降低20%~30%。普京说,如果他的这些计划都能付诸实施,俄罗斯人口将在2050年上升至1.54亿,否则将下降至1.07亿。

但人口学家们并没有那么乐观。“普京的政策主要在于奖励生育多个孩子的家庭。这在促进出生率上确实有效,但它未必能够改变人口下滑的趋势。”高德斯通说,“法国、瑞典和德国等国家也曾做出过类似尝试,但效果并不突出。因为许多妇女生育更少孩子的原因是她们接受教育的时间更长、追求全职的良好的工作机会。她们不会为一些经济上的奖励放弃这些机会。经济奖励只对那些已经离开工作岗位的女性有效,而不能改变年轻一代女性的行为。更有效的方法是为全职工作的女性提供更好的日托环境和产假等福利政策,但这些措施需要的投资更为昂贵,需要整个教育系统和雇佣系统的改善。”

普京的人口保卫战4( 2012年9月26日,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一家妇产科医院,市民谢尔盖·沙可夫抱着刚出生4天的女儿,她是圣彼得堡第500万个居民 )

“另外,要大幅降低俄罗斯的人口下滑就需要增加俄人口的平均寿命。俄罗斯必须改变酗酒嗜烟的社会习惯,加强医疗服务;让人们对未来更有信心,减少自杀率。但这些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它们很难抵御业已形成的人口趋势。”高德斯通说,“根据联合国人口部门的调查,即使在2050年时,俄罗斯人均寿命从68岁增加到75岁,生育率从1.4上升到1.9,其人口依然会在本世纪中叶降至1.26亿,并在2100年达到1.11亿。”

俄罗斯究竟需要多少人?

俄罗斯究竟需要多少人?联邦委员会主席米罗诺夫曾说,为确保国家正常发展,俄罗斯人口需要增加一倍,增至2.5亿~3亿人。

在2007年,俄前总理斯捷帕申曾警告说:“人口数量的减少和人口密度的降低将削弱俄罗斯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影响力。”他指出,人口现状将限制国家的防御能力,国家将很难保持现在超过100万人的军事规模。这一规模目前主要是依靠为期一年的义务兵役实现的。但日后,这将不再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在1990年,有100万男孩在俄罗斯出生,到了1999年,这个数目下滑了39%,只有62.6万名男孩出生。埃伯斯塔德指出:“这意味着,在2017年,俄罗斯可征召入伍的人数将比2008年下降2/5。如果莫斯科要阻止军事人力的大幅下滑,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降低征召入伍的标准,二是延长服役时间。前者无疑将降低军队质量,而后者在政治上难以实现,因为应征入伍制度由于待遇低下在俄罗斯本已不受欢迎。”

缺人的苦恼在俄罗斯劳动力市场上得到了体现。按照国际劳工组织的统计,俄罗斯劳动力市场明显过热。2012年11月,失业者数量不到400万人。39%的失业者再就业仅需要1.5周至1个月。与此同时,俄罗斯劳动力价格走高。以制造业单位劳动力成本为例,俄罗斯甚至超过美国、英国和法国。有统计称,俄罗斯的劳动力的缺口已经达到1000万。

缺口的存在将是长期的。根据2008年俄联邦统计局统计,2008年劳动力储备人口比例仅占当年人口比例的16%。俄罗斯专家预测,到2024年,俄罗斯人力资源储备的匮乏程度就将接近极限。《莫斯科共青团报》在2012年4月份算了一笔账:俄适龄劳动力正以每年减少40万的速度下降。由此,“目前是1000名劳动者供养600名退休人员,到2030年,数字将倒转过来。”目前俄退休年龄为男60岁,女55岁。财政部建议自2015年起逐步提高退休年龄,最终实现男女皆63岁退休。

美国智库公共政策企业研究所的政治经济学专家尼古拉斯·埃伯斯塔德将俄罗斯称作“正在死去的北极熊”。“克里姆林宫计划让国家在2020年成为世界五大经济体之一,在2007到2020年实现年均经济增长6.6%。要实现这一目标,俄罗斯的劳动生产率也必须有相应的提高。”他指出,“但根据美国人口调查局的统计,俄罗斯的劳动力人口在全球总数中的比例将会从2005年的2.4%下降到1.6%。这意味着,俄罗斯的劳动生产率的年增长应当比世界其他地方多2%。鉴于俄罗斯目前的卫生和教育状况,这一目标很难实现。这还没有将俄罗斯的老龄化压力考虑在内。这意味着俄罗斯在全球经济中的影响力在未来将会下降。”

2010年人口普查后,俄罗斯联邦统计局局长苏里诺夫曾表示,虽然人口减少在预料之内,但减少速度之快还是令人感到震惊。他指出,目前俄罗斯境内无常住人口的村庄总数已经从8年前的1.3万个增加到1.94万个。另外有3.62万个村庄的常住人口不足10人,已经处于荒废状态。一些村落里往往只剩下一名老人。村里通向外界的路在冬天被积雪覆盖,没有商店,没有燃气,也没有供水和电话。城市之间100公里的地区成为社会与经济的荒漠地区,被人们称为“黑洞”。现在,俄罗斯欧洲部分的“黑洞”已占到陆地的1/3。

不仅农村地区受到了人口持续下降的严重冲击,一些中小城市也因为人口减少而濒临荒废。越来越多的人从中小城市涌向大城市寻找机会。

在俄罗斯乌拉尔山脉以东的西伯利亚联邦区和远东联邦区,人口下降的幅度远远大于全国平均水平。1991年是远东联邦区历史上人口最多的时期,当年该联邦区常住人口总数为806.36万,到2011年1月1日,已经降至628.37万,降幅高达22.07%。

远东和西伯利亚是普京复兴俄罗斯战略的重中之重。远东能源占世界总储量的1/3。根据按照2007年的价格估算,该地区矿产储量大约价值25万亿美元,占俄矿产储量的83.33%。其中,煤炭已探明储量占俄罗斯探明储量的40%。贵金属储量占俄总储量近一半。在远东200海里海域区,鱼类资源达到2300万吨,每年的捕鱼量超过全国总量的50%。此外,这里还有3.16亿公顷的森林资源。

2000年3月,普京政府就宣布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实施大约100项重大建设项目。2006年,普京又决定成立特别委员会,负责远东的社会经济发展问题。在前两个任期里,普京曾先后7次考察东部地区,并在2008年的《俄罗斯到2020年的发展战略》中提出应把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建成俄罗斯新的社会经济发展中心,以适应世界经济与贸易重心日益转向亚太地区的趋势,以此保证俄罗斯能成为世界经济大国。

但东部的开发必须以一定量的人力资源为保障。普京承认,在远东国家安全问题上,人口安全是最主要的问题,也是最复杂的问题。一些统计数据显示,在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的石油、天然气和木材等资源开发领域,劳动力短缺近50%。鉴于劳动力不足的状况,地方政府不得不雇用退休职工来填补空缺的劳动岗位。滨海边疆区有1/4的职工退休后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为遏制人口流失,近年来俄罗斯政府将东部居民的工资和退休金提高了20%~100%,财政拨款单位职工一年发给一次休假路费;每年假期至少56个工作日,北极圈内的职工每年休假90个工作日。但这些优惠措施的实施效果并不理想。

美国甚至有学者称,远东和西伯利亚长期无人开发,理应成为“全人类共同财富”。一些俄分析家认为,再不对远东开发,俄罗斯会彻底丢失远东。

谁的俄罗斯

2012年10月,在俄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一位校长因为禁止女生上学戴穆斯林式头巾被家长向检察院提出申诉。此后普京出面,建议各地政府考虑让学生们恢复穿校服的传统,避免使用穆斯林式头巾:“我国是多宗教国家,世俗国家要有一定的规则,在我国政教是分离的。”

两年前,2010年,莫斯科市长尤利·鲁兹科夫签署文件,允许生活在莫斯科的穆斯林每年举行三次大型宗教活动:莱麦丹月开斋饭帐篷、开斋节和古尔邦节。这一政令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市民在网络上说:“我很不喜欢听到大毛拉用非俄罗斯语言在莫斯科上空传播信仰信息。”“这些人既然愿意居住在莫斯科﹐就应当首先到东正教学校学习,适应我们俄国人的生活。”还有人抱怨在古尔邦节期间,穆斯林在他们住宅的后院或阳台上屠宰牲畜﹐违背了《莫斯科人市规》。

但无论人们是否乐意,这都是俄罗斯今天所要面对的现实。人口危机正在促成整个国家民族宗教结构的快速改变。“今天的俄罗斯已经有8000座清真寺,而15年前,这里只有15座。”日内瓦安全政策研究中心的学者格雷姆·赫德指出,“据统计,到2015年末,俄罗斯的清真寺将超过2.5万座。”“俄罗斯的死亡率和出生率在不同民族中的差异极大。特别是在萨拉夫东正教人口和穆斯林人口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在俄罗斯总人口不断减少的情况下,那些伊斯兰群体密集的地区却经历了人口大幅增长。他们的出生率比俄罗斯其他地区要高1/4,而死亡率比其他任何地区都低。”

俄罗斯目前关于宗教人口结构的信息都来自社会调查。在2005年左右,俄罗斯有研究者估计俄罗斯的东正教人口大约占总人口的63%到76%。俄罗斯伊斯兰机构穆夫提理事会估计,俄当前的穆斯林人口已经达到2300万,约占人口总数的16%。这个数字只是指俄罗斯本土的穆斯林,不包括中亚和欧洲移民穆斯林。如今1000万人口的莫斯科已有穆斯林超过200万人。“莫斯科已经是成为焦点,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之间频繁的碰撞总有一天会酿成冲突。”维也纳大学教授汉斯戈尔·海因里希对本刊说。

民族结构变化潜藏的危机在于穆斯林依然是俄罗斯国内的“他者”。在整个上世纪90年代,人们也没有能在俄罗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

早在1999年,普京曾说:“一个国家必须要有一些基本的、极为重要的价值观,即我们的爱国主义,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宗教。”在2000年1月7日东正教庆祝耶稣诞生之际,普京向全俄东正教会发出贺信,称赞东正教在俄历史及现实中起着“独特作用”,并亲自参加教会仪式。就任总统后,他聘请莫斯科修道院大司祭吉洪作为私人忏悔的神父。每逢东正教的复活节,普京总要去东正教教堂进行祈祷,用前额去碰地上的木板。

这并非普京的个人选择,2002年2月,普京在接受美国记者采访时说:在共产主义意识形态没落之后,“任何东西也不可能像宗教那样在人的心灵中有效地代替一般人性的价值观”。他曾表示:“不管什么人在我们国家掌权,都将利用东正教的基本原则”;“如果没有东正教的信仰与文化,俄罗斯或许无法成为一个国家”;“没有东正教就没有俄罗斯”。在如今的俄罗斯,东正教宗教节日都成为国家法定假日,历届总统选举都有东正教会的积极参与,每次总统就职仪式也有东正教首领亲自到场。许多神职人员进入议会以及2006年新成立的“俄联邦社会院”,直接参与国家政治生活。政府还为东正教的传播和宣传提供其他各种渠道,让俄广播电台和奥斯坦丁诺广播电台每周分别播出5种和12种教会节目,时间分别为95分钟和355分钟。

这些政策能够迅速凝聚以东正教为主要宗教信仰的俄罗斯族,但也在无形中拉开了不同信仰民族的关系。格雷姆·赫德指出,近年来俄罗斯人口中的排外情绪越来越严重。根据列瓦达中心在莫斯科的调查。在1995年,38%的俄罗斯人认为俄罗斯应当是俄罗斯族的国家。到2007年,这一比例已经上升到了55%。俄罗斯权威调查中心“列瓦达”的调查结果显示,44%的俄罗斯人主张政府限制伊斯兰教在俄罗斯境内传播;58%的人反对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穆斯林移居到俄罗斯中央地区;约20%的人认为“光头党”等极端民族主义者攻击南方地区过来的人是正当行为,因为后者与恐怖分子有瓜葛。

与此同时,在信仰伊斯兰教的鞑靼族青年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只认为自己是共和国的公民,不承认自己是俄罗斯的公民。俄罗斯欧洲地区的青年穆斯林只有9%的人认为,俄罗斯族人是自己的同胞。

“在苏联时代,穆斯林和东正教徒被抹去了宗教属性,因为反对资本主义这一共同的敌人而联合在一起。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经历地缘政治上的衰退,其文明受到极大挑战。”俄罗斯历史学家德米特里·施拉佩托格告诉本刊,“俄罗斯的穆斯林群体的处境和国家其他的众多民族截然不同。他们抵御了冲击,而且感受到了全球穆斯林群体活跃的力量。这并没有增加穆斯林在俄罗斯的融合,反而促成了相反的作用,他们有别于俄罗斯族的认同感却越来越强烈。”

2001年,俄罗斯的穆斯林政治家建立了欧亚大陆党,他们的目标就是促使国家重新分配权力,俄罗斯族应当将部分权力让渡给穆斯林。“这一想法不仅会改变俄罗斯的政治结构,还会改变其地缘政治安排。”施拉佩托格说,“对于他们来说,穆斯林国家才应该是俄罗斯的主要盟友。穆斯林与全球进程的联系更为深入紧密,而现在的俄罗斯在欧洲和美国之间会被不断地边缘化。”

由于车臣等关键议题涉及敏感的民族问题,俄罗斯在处理穆斯林问题时相对低调。但普京仍从第二任期开始大刀阔斧地实施“同胞回迁计划”,计划召回2500万海外俄罗斯族人。2006年,俄政府选定13个地区作为接收移民的试点地区,财政拨款3.43亿卢布用于实施同胞回迁计划。回国的俄罗斯族侨民可获得一笔不少于10万卢布的“安家费”。但这项举措的效果有限

“俄罗斯族人口增长率永远不及穆斯林人口增长得快。我不是预言几年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但可以肯定在50年后必将发生人口对比巨变。”俄伊斯兰社会学家艾莱克西·马拉辛诺夫曾说,“全俄罗斯对伊斯兰势力的快速增长产生了各种复杂的反应,有人忧虑,有人恐惧,也有人对穆斯林不敢相信,担心他们将会有一天,强大到超过俄罗斯民族。现在看来,一切都很平静,但我不敢说,将永远如此。” 保卫战人口普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