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

作者:钟和晏

(文 / 钟和晏)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0( 英国设计师安德鲁·格兰特为新加坡滨海湾花园所做的景观设计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景观工程之一 )

设计提升生活

每年邀请一个国家作为合作伙伴,这在“香港设计营商周BODW”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今年的合作伙伴国家是丹麦。所以2012年12月的“设计营商周”上,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梁振英、丹麦弗雷德里克王子和香港设计中心董事会主席罗仲荣等人,每人举着一块写着“亚洲领先的设计创新与品牌年度盛会”的红色圆牌,启动了为期三天的营商周论坛。

“设计营商周”2002年由香港设计中心第一次举办,第二年就遭遇了SARS爆发,2004年有了第一个合作伙伴国家瑞典,10年间已经发展成亚洲的国际知名活动。一周内大量讲座、论坛、展览涵盖创新、品牌、科技、知识产权、设计教育、城市文化等,目的是推动设计与商业之间的互惠联系,鼓励商界发掘优良的设计,以及了解创意提供的价值和潜力。

“这个活动命名为设计营商周而不仅仅是设计周,是因为我们认为设计是多学科和跨学科的行业,必须结合商业、设计师、学术研究等各个领域。我们的目标是建立商业和设计之间的桥梁,除了好的设计和好的设计师,还必须有能够理解和支持设计的好客户。”香港设计中心董事会主席罗仲荣说。

香港会展中心三楼的展厅里,作为合作伙伴的丹麦把他们的主题展览统一在“设计社会”的主题下。“丹麦设计在世界各地以它美观、功能、真实的产品著称,但更重要的是,丹麦设计是创造一个负责任的、可持续的、具有竞争力社会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丹麦称为一个设计社会。”丹麦设计中心(Danish Design Centre)总监尼尔·朱尔·索伦森(Nille Juul-Sorensen)说。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1( 丹麦KiBiSi设计公司的三位合伙人 )

回溯丹麦设计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发展轨迹,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丹麦家具强调功能、材料、审美和简洁性,以“Danish Modern”著称,意思是“以不加装饰为特点的丹麦现代设计”。70年代,设计从家具扩展到室内设计、公共空间、交通、通讯系统等领域。70年代末的欧洲经济衰退让设计师重新退回家庭小环境,无论电话、吸尘器、自行车还是电动汽车都是用模具生产出来的冷酷工业审美风格。

从90年代开始,丹麦设计师开始产生生态和可持续性的伦理意识,同时大公司让设计师以创新简化设计过程,提供建立在使用者需求基础上的智能解决方案。过去20年中,斯堪的纳维亚工业与家庭设计的特点基本可以描绘为——对产品发展的系统化方法,对工程学、环境因素和生产背景的尊重,用高性能的产品提升生活层次。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2( 为Aiaiai设计 的音乐耳机 )

90年代中期以来,丹麦设计思维更加转向强调社会意识和可持续性的重要性。设计概念被拓展,新概念包括非物质设计、服务设计、体验设计、交互设计等,与城市服务系统和基础设施结合起来,从资源管理和收回到城市规划、交通和社会福利等,设计涵盖了生活的各个层面。“在丹麦,所有不同设计类型的共同点是它必须提升生活,通过具体的实施方法,或者通过人的体验和情感。”尼尔·朱尔·索伦森说。

丹麦是全世界第一个制定国家设计政策的国家,1978年创立的丹麦设计中心在政策执行中起了核心作用。过去十几年中,丹麦颁布过三个国家设计政策,1997年第一个政策目的是增强中小企业和公立机构的设计意识,2003年的新政策关注如何将丹麦设计中心变成设计与创新的国家中心,推广丹麦设计的国际品牌。2007年颁布的第三项新政策着重公立机构的服务设计以及设计服务市场的改善,其中一项“促进用户创新”综合性计划,将1亿丹麦克朗用于资助80多个相关的创新项目。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3( “砖”沙发 )

丹麦弗雷德里克王子在营商周论坛开幕式上说:“设计在发展宜居城市中起重要的作用,我们把新技术和结构性的解决方案运用到循环再利用、基础设施、设计服务和产品体系中,我们的可持续城市发展策略还包括控制空气污染、水净化、港口净化以及研发新的供暖和制冷系统等。”

哥本哈根正在努力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碳中和的都市,40%的市民每天用自行车作为上班的交通工具,每天骑行的距离总和超过120万公里。如何在创造绿色增长的同时提升城市生活?这座宜居城市试图用提升公共交通、自行车主导的城市设计、有效利用能源和城市再生规划等策略来回答这一问题,用激活衰败的居住区同时在城市外围发展新区来对应城市人口增长。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4( 卷层沙发 )

一个引人注目的案例是占地200公顷的哥本哈根北港(Nordhavan)规划,目前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大的城市发展项目。这个将为4万人提供工作和居住的新区期望以智能基础设施、减少能源消耗和碳排放,成为未来绿色城市的航标。其中包括利用地热能源和风力发电的大型热泵为建筑配备低碳的供热和制冷系统,一个“5分钟城市”的高效地铁系统连接市区地铁,确保从新区任何一点步行5分钟到达地铁站,同时用高速直达通道鼓励更多的自行车骑行。

务实的乌托邦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5( 为Puma设计的Mopion自行车 )

今年38岁的比亚克·英格尔斯(Bjarke Ingels)应该是目前最受世界瞩目的丹麦建筑师,有着电影明星一般的英俊外表以及从媒体获得的“年度创新者”、“世界最具创意的100位人物之一”等闪亮称号。比亚克·英格尔斯2005年创建BIG(Bjarke Ingels Group)建筑师事务所,他和其他七位合伙人把BIG定义为一个建筑和城市规划的研究小组,受多元文化、全球经济流动和通信技术的影响,从仔细分析当代生活如何不断发展变化中,找到建筑和城市组织的新方法。

哥本哈根的VM住宅、山住宅、8字形住宅、海上青年之家、上海世博会丹麦馆等是BIG的代表作。“在我们的项目中,我们测试社会、经济和生态结果这三重底线的编程混合。就像炼金术一样,通过混合居住、休闲、工作、购物等传统成分,从中发现合适的尺度和平衡。我们用务实的乌托邦建筑,绕开枯燥的形式主义方盒子和天真的数字形式乌托邦。”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6( KiBiSi参与设计了第二代 Terrafugia单引擎双座飞机 )

BIG也许是丹麦第一家真正的“全球化”建筑事务所,如今项目遍及欧洲、北美、亚洲和中东等地区。

丹麦建筑设计史上有过两位民族英雄式的人物,因“丹麦设计”风格而著称的阿纳·雅各布森,他提倡建筑的功能主义,设计了著名的“蛋椅”和“天鹅椅”;约翰·伍重是“批判性地域主义”的创始人之一,他的作品被认为定义了丹麦建筑的精髓,虽然他一生大部分时间在丹麦以外度过,并为悉尼贡献了一个优美的地标建筑。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7( 管状椅 )

与两位20世纪现代主义大师相比,BIG的态度有所不同。按照丹麦奥尔胡斯建筑学院教授鲍里斯·布勒曼·杰森的评价:“BIG既没有被视为当今国际潮流的丹麦代表,也不是一个复兴老牌‘丹麦设计’的新品牌。他们从哥本哈根的立足点来审视世界,却不带一丝所谓的乡愁。”

BIG的作品在营商周上被不断展示,比亚克·英格尔斯本人并没有在营商周论坛出现,到来的是他的KiBiSi合作伙伴拉尔斯·拉森(Lars Larsen)。KiBiSi是2009年由Ki、Bi、Si三家公司组合成的异质设计团队,三位合伙人——工业设计师拉尔斯·拉森、建筑师比亚克·英格尔斯和设计哲学家杰斯·马丁·斯克比斯德(Jens Martin Skibsted)——利用各自的设计公司和建筑事务所的协同作用,强调观念、设计和建筑的共生混合。三人的团队照片经常不乏电影海报式的冷幽默风格:“男主角”神色冷峻的黑白影像,或者面无表情地并排站在绿色草坪上,既无可奈何又踌躇满志的样子。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8

KiBiSi的设计很杂:家具、电子产品、为Biomega设计的OKO自行车、建筑、城市交通等等。他们往往从严谨的观念出发,探讨不同学科之间杂交因素的潜力,提供结合功能和审美的非传统解决方案。他们参与设计了第二代Terrafugia单引擎双座飞机,一辆配备折叠机翼的卡车,结合尖端空气动力学、机械和制造的技能,倚靠包括产品设计师、机械工程师、空气动力学工程师在内的一个Terrafugia极客小组的专注努力,实现了多年来让汽车飞起来的梦想。

拉尔斯·拉森说:“在KiBiSi我们有两个基本的信念,一是好的设计必须出自强大的想法,二是这些想法必须是革命性的。”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9( MVRDV用“打开高楼”的设计方式产生更多的立面、花园和开放的公共空间 )

从伊姆斯到雅各布森,现代木椅几乎无一例外地采用胶合板,KiBiSi的“管状椅Tube Chair”试图用一种更加现代的语言表现一把户外木椅,结合简单的管状木条和铸造的铝质接榫,户外椅因此具有轻盈流畅的线条。“卷层沙发Roulada”外形像被卷起来的床垫,它把高密度泡沫切成固定的形状,里面填充Kvadrat纤维,“瑞士蛋卷”意外地变成了沙发。

对KiBiSi来说,观念和产品本质上是联系在一起的。为Versus设计的“砖”系列座椅强调建筑性,起初是比亚克·英格尔斯找不到适合放在自己公寓里的沙发。他以坐垫为砖,堆砌成一个沙发,坐垫之间用纽扣固定在一起。纽扣用纤维混凝土制作,这是另一个建筑性的元素。英格尔斯曾经阐释说:“如果沙发是一堆叠在一起的枕头呢?我们转化了惯常的沙发模块设计,寻找用建筑的叠层构造方法获得舒适性。”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10( MVRDV的“垂直雅加达”方案,代表一个新型的高密度绿色迷你城市 )

身材高大、略显中性的罗桑·波丝(Rosan Bosch)是出生于荷兰的建筑师和艺术家,外表看起来既自信又强势。她在丹麦建立她的跨学科设计机构,知名项目包括位于丹麦比隆的乐高产品研发部LEGO PMD和斯德哥尔摩Vittra Telefonplan学校的开放式室内设计。她的工作方法是把艺术和设计作为改变的工具,质疑现行的规范,提供新的思考和行为方式,无论是为改善一所学校、为企业创造更大的价值还是为破旧的公共空间注入新的活力。

斯德哥尔摩Vittra Telefifoplan学校正在实验新的教学和互动方法,代替常规的课堂教学。学生根据各自的水平划成不同的小组,通过日常活动发展差异化教学。罗桑·波丝的任务包括学校的空间规划和设计定制的家具,她用既放松又有创造性的学习空间、大屏幕的影院、使用灵活的实验室等摆脱了一排排课桌椅的传统课堂形态,物质空间本身成为新型教学法的实现手段。学校里充满色彩——鲜红色的墙壁、艳黄色的地板、蓝色的冰山形状楼梯,绿色的异形沙发如同一块带靠背的大草坪,让学生放松地倚靠在那里使用笔记本电脑,这样的设计也容纳了数字媒体和建立在数字技术基础上的教学法。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11( MVRDV的“垂直雅加达”方案,代表一个新型的高密度绿色迷你城市 )

罗桑·波丝和罗恩·福杰德合作的乐高产品研发部LEGO PMD完成于两年前,一个结合乐高玩具图书馆、白色立体展示架和模块结构桌子的双层开放空间。在底层,点缀在工作站和展示柜之间的休息区、黄色吧台桌、淡蓝色云状沙发和嵌入植物盆景的大木桌等用于设计师之间的社交和放松,开放式的空间动态流线制造出一个个非正式的聚会场所。底层两侧是专注工作的空间,有特别设计的展示台和用于测试新产品的桌子。

二层八间会议室每一间都漆成亮橙、鲜蓝等不同色彩,玻璃幕墙上绘制几何形状的装饰图案。在二层和一层之间居然还有一道银光闪闪的筒状金属滑梯,这大概是从沉闷会议中逃脱出来的最好出路。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12( 斯德哥尔摩Vittra Telefifoplan学校试验新的教学方法代替常规的课堂教学 )

即使对一家世界知名的玩具公司来说,如此欢快、自由、无拘无束的办公环境也有点出人意料。乐高的设计师因此处于儿童的幻想世界中,像小孩一样玩得不亦乐乎,而且美其名曰是工作!拥有这样的办公室,谁不想每天早早地冲进去上班呢?

“我们居住和使用的空间对我们的行为有很大的影响,但常常我们把这些空间样态视为理所当然。我想用好玩的、不同常规的解决方案改变空间环境,人们的工作效率、创造性和彼此互动也因此变得完全不同。”罗桑·波丝解释说。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13( 丹麦比隆的乐高产品研发部LEGO PMD内景 )

多孔城市

2012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荷兰MVRDV建筑事务所展示过一个为欧盟城市计划而创造的“多孔城市”(Porous City)——200万块乐高积木搭建成的676座的乐高塔楼,比例为1∶1000。这些实验性的乐高模型塔楼形态各异,不乏异想天开之作,目的是在欧洲城市摩天大楼的发展背景下,推动建筑、城市规划和创意工业在内的欧盟政策发展。这一次,MVRDV又把“多孔城市”的概念带到了“设计营商周”上。

香港BODW与丹麦设计社会14( 多元工作室为香港构想的“水活家”综合方案 )

在不断增长的人口、需求和资源的稀缺之间,大规模建造的现象经常在亚洲发生。“如果我在街道上仔细审视像深圳这样的高密度城市,其实是非常沉闷无趣的。无论住宅还是办公大楼,到处都是外表相似的楼房,似乎只有一种解决方案、一种类型学。”MVRDV的主持建筑师威尼·马斯(Winy Maas)说,“高密度不仅可以用于大规模建造,也可以用于打开和开放。所以我带来这个‘多孔城市’,试图用单一的乐高积木材料、单一的行为帮助打开高楼大厦,同时有建设性和抗议性的意图包含其中。”

营商周上展出的110座乐高塔楼,每一座背后都有系列性研究。从一个连接点到另一个连接点,从一个楼层到另一个楼层,这种开放、打开的行为产生更多的楼梯、立面、花园和开放的公共空间,扭转大楼的体块制造出更多的邻里交流空间,也更加注重人的需求。威尼·马斯指着一幢外形像折叠工作台灯的乐高塔楼说:“这是我最喜欢的方案之一,一座屈身鞠躬的大楼,非常礼貌地对待别人。事实上,它因此具有从底层通到顶层的楼梯以及被阳台互相连接的花园。”

MVRDV在《KM3》一书中提出了“三维都市”的概念,对这一概念的定义聚焦于密度、公众可达性、空间和功能的多样性以及功能混合四个部分。无论“三维都市”还是“多孔城市”具有共通性,MVRDV不仅停留在理论研究上,一些完成的建筑案例中实验了相关的空间操作方法。

比如西班牙马德里东北郊区住宅区中的“瞭望台”公寓大楼,把水平的住宅体块逆时针向上翻转90度,围合的内院变成远处风景的取景框,让住宅向城市环境开放。位于高空40米的瞭望台,为住户和附近居民提供了一个公共花园,可以眺望瓜达拉马山脉和城市天际线。

“瞭望台”是MVRDV和西班牙女建筑师勃兰卡·耶欧合作的社会住宅,总共22层、165套公寓被分组成9个小的体块,堆叠和粘连在一起形成高耸的超级体块。与标准的重复性家庭单位不同,这些公寓中包含了各种各样的紧凑房屋类型。体块之间的裂缝如同垂直的小巷,产生楼梯、走廊、平台、街道的垂直顺序,创造一个垂直的社区。

在奥斯陆城市海岸的挪威国际金融中心DnB NOR总部,一个3000平方米的公用地下广场连接银行的三座大楼,MVRDV被委托设计中间面积3.8万平方米的大楼。他们把大楼的结构构想为一个具有灵活适应性的钢架,被一层石头皮肤所包裹,因此获得了坚如磐石的外表。对银行机构来说,这也是一个隐喻性的良好形象。临街一侧,大楼的体块被带有遮蔽的入口所洞开,一条通向奥斯陆中央车主的公共通道与之相交。

高效灵活的方案依靠像素化设计实现,通用的办公楼层层递减,嵌在不同的地方,因此获得公共的室内和室外区域和出色的光照条件。像素定位为每一楼层创造出屋顶花园和室外区域,“岩石”的缝隙为植被生长提供空间。

整座大楼有2000多个灵活的工作空间,每间供2~3人的工作使用,大楼中央是有250个工作站的交易所。一条连绵交错的内部台阶通道迂回曲折地从大堂接待处向上贯穿了整幢大楼,连接所有办公室楼层的公共空间。一系列木制楼梯和桥梁让员工在不同楼层之间切换,甚至可以一直走到顶层的全景食堂,再从另一侧走下来。这条路径容纳一系列茶水间、聚会场所并通向不同的户外露台和屋顶花园,鼓励员工之间非正式的会议和交流。因为挪威寒冷的冬季,所有这些空间都由玻璃覆盖。

如果把垂直性和多孔性结合起来又会如何呢?MVRDV在雅加达的“Peruri88”项目方案中尝试了更加狂野的表达。这是雅加达的一座新地标建筑,400米高的摩天大楼混合商业零售、办公室、住宅、奢侈酒店、婚礼堂、清真寺、室外圆形剧场和四个楼层的停车场等。从设计图上看,MVRDV似乎充分发挥了乐高玩具的特性,把一些长方形、正方形或者像“瞭望台”那样的中空体块等横七竖八地随意堆叠到高空。

按照MVRDV的阐释,“Peruri88”总共88层,2~7层是以中环广场为中心的商业楼层,堆叠的体块提供了更多层次和户外空间。7层以上的混合使用部分提供了多重变化的住宅类型:大的办公空间、商住两用的单位、Loft、联排别墅、带露台或庭院的住宅等。每个堆叠的体块配有半开放的屋顶花园,平台上的树木提供城市绿荫,88层顶层是一个全景餐厅。

所以,MVRDV将它定义为“垂直雅加达”,在一座摩天大楼中结合雅加达需要更多绿地空间和致密化的需求,代表一个新型的高密度绿色迷你城市。

线性景观

从地理位置和面积来看,哥本哈根和香港岛不乏相似之处。两者的面积大致相同,哥本哈根88.2平方公里,香港岛约80.5平方公里。两者都是以各自港口命名的门户城市,哥本哈根是通往斯堪的纳维亚的门户,香港是通往亚洲的门户。只有涉及人口密度,巨大差异才反映出来,哥本哈根每平方公里6300人,香港岛和九龙的人口密度是每平方公里3.57万人。

还有截然不同的城市天际线,哥本哈根还保留着欧洲传统城市的样态,以五六层楼房为主,教堂、市政大厅等充当地标建筑,只有少数几座酒店、医院高楼为历史感的天际线注入些现代气息。从维多利亚港对望的香港,大概可以看到世界上最壮丽的城市天际轮廓线之一,那些丰富的建筑组合经常是香港形象的最佳引证。

在中环,一座座大楼从太平山的半山开始,一直绵延到海岸线的对面。西九龙的天际线在西九文化艺术政策争议中被改变,118层高的国际商务中心ICC超过了对岸90层高的国际金融中心。在这座垂直城市中,唯一能打破其垂直性的是横向的高架公路以及公路、地铁、渡轮和人行天桥等,产生多层的交汇节点。

“香港的天际轮廓线受政治、城市身份、意识形态等影响,这在太平山下形成的多样和多变的垂直肌理,展示着各个层面的权力角逐:金融或工业的资本、域外或本地的资本、殖民意识或爱国主义、填海造地或土地投机。”香港大学建筑系副教授王维仁评价说。

对于多年来致力当代城市、高密度、极限概念研究的MVRDV来说,香港应该是他们偏爱的城市。去年夏天,MVRDV拍摄过一个展示香港奇观的影片,毕竟,这是世界上极少数具有如此高密度的城市之一。

不过,威尼·马斯本人却说他对香港持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因为被群山和海洋环绕,香港拥有最多的城市绿地面积,但是通往山区绿地的路径,有时候被富人阶层的私有领地所隔断。香港有世界上最小的住宅和单一乏味的住宅类型,具有平均每人最高的能源消耗值,用于购物中心和商铺的面积,超过星球上的任何一个城市。”

由邵达辉(Eric Schuldenfrei)和姚嘉珊(Marisa Yiu)创办的多元工作室设在纽约和香港,两位年轻建筑师同样注意到这种香港的城市悖论。“虽然香港特区90%的面积被植被覆盖,但我们似乎不太见得到自然。城市的日常生活与绿色隔绝,尤其在商业和住宅区难以见到大片的绿地。”姚嘉珊说。

多元工作室利用建筑、艺术、科技等多种方式,试图寻找进入公共环境的途径。他们在黄竹坑春天工作室的阳台上,创造了一片由几百根极细的金属杆组成的“工业森林”,把过去生长在那里的黄竹变成新的工业景观,用合成的自然反映出摇摆在人工和自然之间的现实环境。黄竹坑是典型的香港后工业景观,由创意人士占据了昔日的工厂社区。

“工业森林”装置的每一根细丝都是可以移动的,阳台墙壁采用镜像表面,错觉地重复和复制着几何形的林区。作为都市森林,它的排列配置方式参照了附近高架公路的数据。由光电板提供能量的人工竹丝如此纤细、随风舞动,顶端在晚上会闪闪发光。金属细丝还能对周围环境与空气污染程度产生反应,如果空气污染程度高呈现朦胧的橘红色,正常情况下是白色,异常晴朗的天气是明亮的蓝色。

香港的交通基础设施占土地总面积的5%,尤其在都市区域占据显著面积。多元工作室为香港高速公路构想了一道“线性景观”,虽然现在看起具有难以成为现实的前瞻成分。“我们的建议是介入和挪用介质空间,一条被植被掩盖的高速公路软化大自然和混凝土的边界。当地植物与现有的景观结合在一起,形成高速公路的第二层皮肤,利用自然植被来减少能源成本,降低空气及噪音污染。”邵达辉解释说。

“线性景观”制造出乡村和城市的界面,依靠新一代城市植物学家和从事有机农业的农民参与,在交通车流一侧种植吸收污染的植物,向阳和背阴的植物还可以指示方向和季节的变化,嵌入其中的灯光系统同时充当植物的灌溉用具。公共路径一侧,多元工作室建议可以种植当地生长的食用蔬果,像茄子、白菜、豌豆、红薯等伸手可及。植物的浅根从电脑控制的滋养管道汲取营养,在高压钠灯的路灯下欢快地生长。这是由植被构成的建筑,不仅仅是绿色的,而且是活生生的。 丹麦建筑空间设计香港社会建筑空间设计BO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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