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变局与巴勒斯坦的团结

作者:俞力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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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6日,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领导人阿巴斯(左)与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领导人迈莎阿勒(右)在卡塔尔埃米尔哈马德陪同下出席签字仪式 )

2月6日,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领导人阿巴斯与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领导人迈莎阿勒在卡塔尔签署《多哈宣言》,同意由阿巴斯正式领导巴勒斯坦联合过渡政府,并负责筹备大选。新政府除了负责监督加沙地带的重建工作外,也将负责筹备选举事务,以便加沙和约旦河西岸的“总统和议会选举能够顺利进行”。国会和总统选举的日期,将在2月18日召开的开罗会议上商定。

2006年,哈马斯在议会选举中击败了阿巴斯占主导地位的法塔赫。由伊斯梅尔·哈尼亚领导的哈马斯政府在法塔赫拒绝加入后宣誓就职。2007年,法塔赫与哈马斯在加沙地带发生大规模冲突。哈马斯夺取加沙地带控制权,从此形成两派隔岸相对的局面。2008年,以色列加强了对加沙和哈马斯的军事行动,却为两派和解创造了契机。自2009年起,在埃及的推动下,法塔赫和哈马斯断断续续举行了多次和解会谈,最终于去年5月在开罗签署了和解协议。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正受伊朗之邀前往德黑兰参加伊斯兰革命33周年纪念日。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宣布,伊朗将全力支持哈马斯反抗以色列的斗争,伊朗将把巴勒斯坦事业看成是一个“伊斯兰的奋斗目标”。哈梅内伊还表示:“最近哈马斯在巴勒斯坦的胜利,一部分意义上是本地区伊斯兰觉醒的原因。”哈马斯一直反对法塔赫要把巴勒斯坦建成一个世俗国家的计划,它对以色列的强硬态度也建立在这样一个认知基础上:整个巴勒斯坦的土地都是伊斯兰的“神圣教产”,它的任何一部分都是不可放弃的。

美国大学南方世界中心主任、国际关系学教授克洛维斯·马克苏德(Clovis Maksoud)告诉本刊:“伊斯兰教将不可避免地发挥这样一种作用,即成为中东未来各政府包括巴勒斯坦政府在内道德价值观与行为的孵化器。但是重要的是,这些政府在需要这些价值观的同时,也面临相应的挑战,即在构建国家机器、制定政策之时,避免为神学所挟持。”事实上,是否在建立世俗国家的目标上达成一致,也并不是目前哈马斯和法塔赫和解的关键背景。其他哈马斯领导人都在试图与伊朗和叙利亚拉开距离。中东权力格局的重组,才是哈马斯决定接受和解协议的重要原因之一。

巴勒斯坦历史学家萨利姆·纳扎勒(Salim Nazzal)则如此向本刊解读:“阿拉伯世界任何一个朝向民主政治发生的变化,都能使巴勒斯坦从中受益。在过去的历史上,阿拉伯的专制政府并不支持巴勒斯坦人,比如埃及在某些情况下发挥的作用就是围困巴勒斯坦。”关于这个问题,美国著名政论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就此提出了两个有意思的概念,他把过去的中东安全模式称为“批发”安全模式,核心就是依赖中东阿拉伯世界的政治强人,这些政治强人同样也是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敌人,在安全链上出现了首尾相咬的环环相制局面。而如今的中东却进入了安全“零售”时代,要求以色列要为每一方力量逐一敲定交易价。这实际上就是要求美国在巴以问题上付出更多的代价。

美国绝不会与一个包含哈马斯在内的巴勒斯坦政府打交道,除非哈马斯“放弃恐怖主义,承认以色列”。眼下的问题是,美国已经为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在本年度的财政预算中划出了一笔5亿美元的款项。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中东研究所主任纳森·布朗教授(Nathan Brown)告诉本刊:“虽然金额并不大,如何处理却是一个考验。”小布什执政时期,美国在中东的角色定位十分清晰,支持以色列,通过阿拉伯国家的政治变革消解激进势力赖以滋长的土地。而“奥巴马想要追求一个不一样的中东政策,却并没能获得积极的结果。从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撤出,也不如预想的令人满意,反而被认为是在中东问题上‘甩包袱’。” 巴勒斯坦变局中东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