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与科索沃重启直接对话

( 科索沃总统贝赫杰特·帕乔利 )

3月8日，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双方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举行了3年以来的首次直接对话。2007年，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就科索沃最终地位进行的谈判宣告失败。此后，2008年2月，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双方就此停止了直接接触。此次恢复的直接对话是在欧盟的斡旋下进行的。由于双方在主权问题上分歧严重，本次会谈议题主要集中在日常事务上。

“现在双方都许诺将继续对话。”奥地利卡尔·弗朗岑斯大学教授弗洛里安·比尔贝告诉本刊记者，“会谈所涉及的一些问题主要针对科索沃人提高生活条件的保障。比如由于该地区一些国家和一些欧洲国家不承认科索沃护照，意味着科索沃人的商业机会受到了很大限制。飞往科索沃的航班都要经过塞尔维亚的领空，增加了飞行时间和成本。另外，由于塞尔维亚不承认科索沃的学历，也给许多阿尔巴尼亚族人找工作带来了困难。这些实际问题的解决可能会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也有助于互信的建立。”

去年7月联合国国际法庭仲裁说，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没有违反国际法。9月的联合国大会则一致通过决议，敦促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展开直接对话。“联合国国际法庭的判决是这次对话产生的决定性因素。塞尔维亚意识到它必须通过与科索沃的对话实现和欧盟的合作。科索沃方面最初对对话也没有兴趣。但事实是，它只得到了全球75个国家的承认，它也必须通过与塞尔维亚的对话，来拓展国际社会对它的有限认可。”比尔贝说。

尽管如此，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教授迪莫斯·威廉·沃特斯看来，此次对话的重启速度依然超过预期。他告诉本刊记者，失去科索沃对于塞尔维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政治打击。欧盟成为促成直接会谈的重要推手。目前，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都在申请欧盟成员资格。“塞尔维亚在会谈问题上表现得相当积极，它制定了实质性的日程安排。塞尔维亚知道，这是它加入欧盟的重要一步。”沃特斯说，“欧盟也确实越来越感到科索沃成了一个必须解决掉的负担。”2010年，科索沃劳动人口中的失业率已经高达40%至60%。其经济还主要依赖国际援助和国外离散力量的支持。此外，政府腐败问题和犯罪组织问题极其严峻。美国军方的一些人士指出，科索沃90%的地区经济与犯罪网络有关。位于欧洲腹地的科索沃的不稳定对周围的欧洲国家都是巨大的威胁。

但是，“这次对话不过是外交舞台罢了，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都不会期待它能够在主要问题上有实际性进展”。美国智库加图研究会副主席泰德·加伦·卡朋特并不感到乐观。沃特斯告诉本刊，西方国家在波斯尼亚问题上，同样采取了这种对话模式：回避根本的主权问题，以解决日常问题推动政治和解。但在波斯尼亚这种尝试已经彻底失败了，“我怀疑它在科索沃也不会成功。当政治基础还充满变数时，其他一切事务都会被政治化”。

( 塞尔维亚总统鲍里斯·塔迪奇 )

达成根本性的政治一致无疑是一个遥远的期望。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后，时任美国国务卿赖斯就表示，美国将继续充当科索沃“紧密的朋友和伙伴”。3年以来，美国一直不遗余力地为科索沃寻求国际认同，而塞尔维亚和俄罗斯的确也未在科索沃主权问题上有丝毫动摇。“任何地区冲突都会为大国力量的干预创造空间，使小国变成大国利益的竞技场。这正是美国、欧盟和俄罗斯在巴尔干的现状。”瑞士政治分析师维肯·切特里安告诉本刊记者。

“科索沃无论对于俄罗斯还是美国都缺乏战略意义。对俄罗斯来说，它和科索沃的联系主要是民族和历史上的，而不是经济和战略上的。而美国在科索沃问题上的坚持则更令人匪夷所思。”卡朋特说，“美国和北约在科索沃的权力渗透与科索沃一些腐败和暴力力量结合在了一起。而且它们置联合国安理会于不顾，支持科索沃独立的行为已经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国际范例。”尽管赖斯在承认科索沃独立时同时强调，科索沃是个“特例”，不能被世界其他地区作为先例。但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在俄罗斯和格鲁吉亚的冲突中，俄罗斯以承认格鲁吉亚两个地区的独立的做法还以颜色。”

沃特斯说：“既然对俄罗斯来说科索沃没有特别实际的战略利益，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科索沃问题上松口？而美国、北约和一些欧盟国家的逻辑也更脆弱：他们希望巴尔干稳定，但又承认科索沃独立，而这两者要结合起来绝非易事。”■ 直接对话时政外交科索沃塞尔维亚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