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义的语境

文◎钟师傅 图◎谢驭飞

以各种体裁和形式歌咏赞美最多的，摆在头条位子上恐怕就是“爱情”这一字眼了。比如守护在病床前，四年的时光里一直对阿里西亚絮絮叨叨的贝尼诺，就是资本主义影视里称颂的爱情楷模。假如中西“情种”大比拼的话，怕是要落在“自挂东南枝”的焦仲卿之后。曾在罗马玩了几天的安妮公主怕是连排行榜也进不了。乔可以为爱情放弃眼见即可到手的声名和财富，而安妮却在公主责任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前者。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被称作公子的也不一准就是真君子。与安妮身份不相上下的平原君，眼中的情义也是可以摒弃和割舍的。那位“为络士”被无辜诛杀的侍妾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慨错生了时代。能够嫁得了平原君这样处于权力中心的公子哥，想来应该精于诗词歌赋，假如到了现代，无论是写博文还是在论坛上开篇新帖，平原君都会横遭板砖。苏辙对这位前辈的评价是“目光短浅”，为国的几次策略，却令赵国几近灭亡。尽管没有达到贤臣的标准，但却是一个合格的老板。门下三千食客中，平原君成就了毛遂，跟对了领导总会有出头的时候。

同样是位列战国四公子的孟尝君，就有点义薄慈浅了。孟尝君的封地民风暴戾，当年收留的食客多是“暴桀子弟”，多达五六万户这样一个庞大数字，先不说安置他们需要多少田园房舍，这帮人难免会扰民那是一定的了。孟尝君俨然就是一个经营流氓集团的大亨。事实上的情形也的确如此。孟尝君在经过赵国时，赵民想当然地以为他是个“魁然大汉”，亲见之下却是个“渺小丈夫”，失望之余言语就有些不敬，孟尝君愤怒难抑一口气追杀了数百人，差不多灭了一个县。战国时代是个特殊时期，生存手段有点政治达尔文主义的味道，孟尝君曾干过为了打击劲敌牺牲国家利益的勾当，好在没铸成大错，但也算是十足的缺心眼。

如果说孟尝君是齐国缺心眼的CEO，宋襄公就是实心眼的董事长。宋襄公治下的公司产品单一，财力也不是十分的雄厚，虽然有跻身企业百强的雄心，却一直没有什么大略，唯一一次机会也给白白浪费了。在与楚国决战于泓水一役中，既仁且义，“春天般的温暖”错予与敌，不但宋军吃败仗还连带自己也中箭负伤，第二年就带着遗憾亡故了。楚宋的泓水战役于宋襄公来讲，就是生发了以他谥号命名的“宋襄之仁”的成语。男人的仁义不因地位高低，事关成败，总是会引人心生些许景仰。因为“讲信用宽而待人”，司马迁将他位列春秋五霸之一。这是他和他所率领的企业曾经奋斗的目标，不知道这样的结局能让他开心不。■ 历史平原君语境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