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组诗)

作者: 吴海广

夜的阅读

夜的阅读  揭示的语言

开启翅翼的冀望

导向并不明确  抵达难以估计

不过  意味还算深刻

我的启程在合意的行进中还算顺利

不过  在黑的写就中

我似乎已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白

我沉入寂静的聆听之中

面对有无的转换

我获取我想获取的韵律

我不厌其烦地与天地对话

在融为一体的过程中

我感受风与光的永恒

我不寻求我的终点

我不测度我与天地之间的距离

在夜的铺展中

我让我的精神流浪

谦卑地接受黑的洗礼与考验

尘土与天空并不冷漠

无须为凋零的花瓣而哭泣

无须为碎裂的影像而担忧

该阅读的尽管阅读

该想象的尽管想象

在不尽的期盼之中

所在之地  也许就是所想之地

而一抹深沉的黑

也许会带来一份荒弃的爱

夜的扫荡

夜的扫荡  天空的闭合

掉落的叶片在凌乱地飞舞

似乎风的感觉从未间断

似乎一块决意碎裂的石头

也在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什么会凝固不变

生命的献礼在静默的探究中

也渴求一种辉煌的照射

不是风的影子

在喧嚷之中就会凭空浮现

不是我的头颅

在盛怒之后学会了一种拒绝

就能独自入眠

事物的发酵承载着天地的煎熬

观望已毫无价值  眼泪已不必奉上

夜不会与自己的死亡媾和

夜总是会宠信自己的癖好

在支撑不起无数梦想的压力时

夜还会毫不留情地消减自己的欲望与激情

而在疲惫至极的状况下

等待一种新的情境的诞生

我说服不了我的念想

我陷入了一个僵直的窟窿

于是我不得不学着夜的样子

在书写的停滞中也屏息沉思

夜的理解

夜的理解  注视的天空

射击的光照  透过黑的缝隙

昼的衍生充满了敬意

看见的景象

在并不足够的彰显中

解下了虚假的外衣

有一瞬间  在莫名的指引中

我觉得我真的是已经非常理性

真的是不会在欲念的溺亡中

陷入绝望的境地

我独自在堤岸上走动

沐浴的黑缠绕在我的四周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无形的束缚

虽然难以解释清楚缘由

但至少我已确信

扑腾在我周围的

不是一个谎言在四处蔓延

不是一个无头的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可以像一棵树一样呼吸

尽情地舒展我心中的湛蓝

我也可以像一株草一样摇曳

安静地休憩一下

于是我回到我的房间

灯已关闭

我进入我的光亮之中

我游走在我的畅想之中

夜的聚集

夜的聚集

柔软的互动

羞怯的触碰

黑的眼神在亮的净化中

呈现出澄明的光芒

得以解脱的不是昨日的记忆

也不是此刻的感知或明日的领悟

没有那么多必然的迷失

也没有那么多偶然的觉醒

终止的飞翔

也许归于衰老  也许归于健壮

也许在一次不知名的雷雨中

其实就归于什么都并不重要

而无须去述说一个故事

或寻求一个完整的过程

或对歇息与行进作出深刻的反省

夜的双翼并未疲惫

编织的黑的纷飞的画面

不适合于对夜的赞美

我站在漆黑的夜里

黑似乎已裹住了我的躯体

在深度的体验中

我发现了黑的缝隙中隐藏的一点点光亮

我试着去接受

想唤回一种羽状的感觉

但结果是遗憾的

不过仍有那么一刻

我又好像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夜的渴求

夜的渴求

无边无际的饥饿

背离的情景

在暗的意愿中高深莫测

怀抱的空无在亮的启示里难觅真容

对于一种并非附加的尝试

冬雨不忌关乎精神和灵性的力量的存在

没有什么寂寞不能说出

没有什么芬芳不能守护

恒定的规则浸淫于夜的灵魂深处

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呈现出来

而在冰寒的风中

夜又穿透喧嚣的目睹

回到它该有的寂静

无须以一种破裂的方式

去复合一种零散的欲念

该泯灭的精神何须蓄意为之

该摄入的灵性何须无谓阻止

嵌入头颅的印迹并非都是昨日黑夜的疤痕

和今日晨光的斑影

因此我不会在我的图腾

被撕裂的过程中

去创设一个另外的不适合于我的图腾

因此对于那些总是会存在的情景和空无

我保持我的沉默

夜的寂静

夜的寂静  大地沉默的呼吸

一只环抱的手裹住黑的影子

生命的脉搏在风的吹拂中一起一伏

夜的眼睛从未闭上

夜的思绪也从未凌乱

对于偶尔的野蛮的声响

夜也会守护其内在的冷静

而不会肆意妄为

夜清晰地知晓这个世界能量的守恒

当一扇门朝你打开

也许另外一扇门就会朝你关闭

因此  夜总会善待每一个绽放的光影

因此  在自由的奔跑中

夜不会落下每一个可能的冀盼

我居于这寂静而深沉的夜中

我定然不会游离于这夜的秩序之外

我定然会在奔向阳光的过程中

记住我所经历过的每一次真心的遇见

和每一次无奈的错过

开心也好  难受也罢

都是不可否定的真实的存在

无须以夜的朦胧去掩饰

也无须以昼的透彻去揭露

夜就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