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

新时代中国青年要树立远大理想。青年的理想信念关乎国家未来。青年理想远大、信念坚定，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无坚不摧的前进动力。青年志存高远，就能激发奋进潜力，青春岁月就不会像无舵之舟漂泊不定。正所谓“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青年的人生目标会有不同，职业选择也有差异，但只有把自己的小我融入祖国的大我、人民的大我之中，与时代同步伐、与人民共命运，才能更好实现人生价值、升华人生境界。

—习近平《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2019年4月30日）

【释义】

立志要成为圣人便会成为圣人，立志要成为贤人便会成为贤人。

【解读】

此语出自明代思想家王阳明的《教条示龙场诸生》。《教条示龙场诸生》是王阳明在贵州龙场担任驿丞期间，为在龙岗书院追随他的学生们制定的一份学规，相当于今天的校训，用于劝勉和教诫，同时也寄托了他对学生们的期望。这份学规一共有四条，分别是立志、勤学、改过和责善。“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属于其中被置于首位的“立志”。

王阳明将“立志”置于学规之首位，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不确立志向，人生很难有方向，很容易虚度光阴。王阳明观察到当时的很多荒废时光、慵懒懈怠、贪图安逸，进而一事无成的人，都是没有确立志向的人，不确立志向的人生，就像没有舵的航船，没有缰绳的野马，随波漂荡，最终只是虚度了一生；二是不确立志向，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成功。就连各种手工技艺的操作，都是以确立志向作为成功的根本，更不要说圣贤之道了。因此，他把“立志”视作人生不可逾越的关键一步，并且是第一步。

要确立成圣、成贤志向，在王阳明看来，又要首先做到为善而不为恶。他很赞同宋代学人徐积对为善而不为恶的必要性之解释：如果做善事会让父母生气，让兄弟仇恨，让同族和同乡的人轻视厌恶，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做善事，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一个人做善事会让父母喜爱，让兄弟高兴，让同族和同乡的人尊重信赖，所以有什么理由不做善事，不努力成为君子呢？相应地，如果做恶事会让父母喜爱，让兄弟高兴，让同族和同乡的人尊重信赖，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做恶事，是可以理解的。但事实是，一个人做恶事会让父母生气，让兄弟仇恨，让同族和同乡的人轻视厌恶，所以为什么要做恶事，要成为小人呢？王阳明希望学生们能经常想起徐积的这段解释，从而想起自己确立的志向。

成圣、成贤不只是王阳明希望学生们确立的志向，更是他自己少年时期就已经确立的志向，是他为自己一生治学规划的目标。王阳明十二岁入私塾读书，有一次他问私塾先生，什么才是天下的第一等事？先生回答说，唯有读书考取状元是第一等事，就像你的父亲一样。王阳明听后，对先生说，考取状元恐怕不是第一等事，读书的目的是为了学做圣贤，唯有成圣成贤才是第一

等事。

王阳明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不懈求索，终于在贬谪贵州龙场、教学授徒的这段时间，从自性之中体悟到了圣贤之道，史称“龙场悟道”。日后，面对学生的请教，王阳明更是反复强调立志的重要性。

关于“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还有一个故事值得一说。据《史记·陈涉世家》记载，陈涉年少时，家境贫寒，受雇为田主家耕种。一次耕作间歇，陈涉在田埂上休息时，不觉得便惆怅恼恨起来，并对身旁的人说：“如果日后我们富裕显贵了，可不要忘记彼此。”那人笑着对他说：“你我现在是无田无地为他人耕种的穷苦人，怎么可能会富裕显贵呢？”陈涉听后，长叹一口气说：“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小小的燕雀怎么会知道大雁的志向呢！“燕雀”和“鸿鹄”分别用来指代志向的狭小和远大。陈涉年少穷苦时，就怀抱有异于旁人的远大理想，这是他的立志。面对秦二世的暴政，陈涉凭借这份坚定的信念，和吴广一起带领民众发动起义，随后自立为王，建号张楚。起义军甚至一度逼近秦朝的都城咸阳，对秦二世的政权造成实质性的威胁。然而，陈涉称王一共只有六个月的时间。他的败亡，一方面和他处死过去一同耕种的故人有关，一方面和他同样施行暴政，失去人心有关。陈涉的故事既印证了“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的必要性，又印证了立志成圣成贤要以为善而不为恶作为前提和基础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