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海

2月6日，“中国核潜艇之父”黄旭华院士逝世，享年99岁。从青丝到白发，他将生命融入深海铸剑伟业，用沉默的誓言守护山河无恙。《于无声处：黄旭华传》全书以时间为轴，用朴素的笔触、严谨的叙事、生动的语言，再现黄旭华的人生和学术的发展历程，还原我国核潜艇事业的发展历史，刻画出一个为国家奉献一生的科学家和共产党员的光辉形象。

“誓干惊天动地事，甘做隐姓埋名人。”该书前四章生动呈现了黄旭华从怀揣医者梦、立下深海志，到与核潜艇结缘、实现报国愿的人生旅程，并追索其精神品德之源、志向改变之因、走向深潜之机等等。黄旭华的志向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受到家庭氛围的熏陶。少年时期，黄旭华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而当时动荡的时局和国家的现状，让在炮火中辗转求学的他，像孙中山、鲁迅一样改变了志向，从而奠定了一生的起点。

1944年，黄旭华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大学，成为造船系的学生，立志“科学救国”。他努力学习，积极参与进步学生社团“山茶社”，开展学生运动。在惊心动魄的革命斗争中，黄旭华成长为一名光荣的中共党员，他在入党誓词中写道：“（党）无论需要我怎样流（血），我都会直到把血流光为止。”大学毕业后，他投身新中国的建设工作，并与李世英结下姻缘。1958年，中国启动核潜艇研制项目，黄旭华接到一纸调令，开始从事研制核潜艇的绝密工作，从此“人间蒸发”三十年。

“我国第一艘核潜艇下水，这是我们自己干出来的。”该书第五六章，作者以我国核潜艇研制历史为坐标，重现国之利器核潜艇玉汝于成的研发经历，饱含深情地赞颂了黄旭华在惊涛骇浪中创造的不朽伟业。面对苏联撤援、西方封锁的困境，他作为副总工程师，连核潜艇的模型都没见过，更没有任何参考资料，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电视剧《功勋》曾还原一个真实场景：一次偶然机会，黄旭华团队拆解了一个从国外带回的核潜艇玩具模型，竟发现其结构与设计图纸不谋而合，由此坚定了自主攻关的信心。国内没有计算机，他们用算盘和计算尺完成数以万计的数据核算。为确保核潜艇重心平衡，他们将每个零件乃至边角余料都过磅称重，实现数千吨核潜艇的精准配平，先后突破核潜艇最关键、最重大的七项技术。在这个过程中，作为总工程师的黄旭华总能在困境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带领团队一步步突破技术难关。1970年年底，中国首艘攻击型核潜艇“长征一号”下水，成为全球第五个拥有核潜艇的国家，辽阔海疆从此有了“水下移动长城”。

“一个人活着干什么？就是要忠诚于党和国家，忠诚于人民。”黄旭华的铮铮誓言犹如核潜艇潜藏深海，但又有着无穷的力量。三十年间，他远离家乡和亲人，连父亲去世时都因工作而无法尽孝。“忠孝难两全，对国家的忠即是对父母最大的孝。”正是深沉的爱国情怀支撑他走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日子。1988年，中国核潜艇首次极限深潜试验启动，年过花甲的黄旭华毅然登艇，成为世界上首位参与深潜试验的核潜艇总设计师。中国人民海军潜艇史上首个深潜纪录诞生后，黄旭华挥毫写下“花甲痴翁，志探龙宫；惊涛骇浪，乐在其中”。

功成名就后，这位“深潜者”依然保持着科研工作者的纯粹，希望像核潜艇一样“潜在水下”。获得“共和国勋章”时，他反复强调：“荣誉不属于我个人，核潜艇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多年来，他将获得的2000余万元奖金几乎全部捐献出来，并设立科技创新奖励基金，激励青年科技人才。

黄旭华的精神如不灭的灯塔，激励着中国一代又一代的科研工作者砥砺前行，照亮中国科技强国的未来航程。

编辑 许宵雪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