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无声，情真意切

孙犁是中国现代作家的重要代表，他笔下的作品具有平实淳朴、根植现实的风格。本文通过介绍、解读孙犁的《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阐述孙犁笔下的母亲形象。在这篇文章中，孙犁刻画了母亲勤劳、勇敢、慈爱、细腻的形象，并在细节中展现了乡村劳动妇女的平凡和伟大，表达了对她们深深的敬意。

作为一个用真性情写作的作家，孙犁及其创作受到了来自原生家庭的持久影响。父亲的温厚有礼，母亲的朴素热心，影响着孙犁谦和人格的形成，也奠定了孙犁作品的人文基调。孙犁对家乡、故土、家庭的描写，成为其作品的一大亮点。尤其是孙犁的《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集中刻画了伟岸高大的母亲形象，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一、孙犁及其作品风格介绍

（一）作家孙犁生平概要

孙犁（1913年5月11日—2002年7月11日），河北安平人，原名孙振海，后更名为孙树勋，“孙犁”是其笔名之一。孙犁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也是“荷花淀派”的创始人。在中国现代文坛中，孙犁以其独特的文学魅力和对乡土情感的深刻描绘，赢得了“乡村小说家”的美誉，受到万千读者的推崇和喜爱。孙犁作品的笔触细腻而深情，能够将农村生活的点点滴滴转化为感人至深的文字，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那片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土地之上。更进一步看，孙犁的作品不仅展现了他对土地的深厚情感，还深刻揭示了农民的内心世界和他们面对命运挑战时的坚韧与不屈，因此具有独特的现实主义特色和价值。

（二）作家孙犁的主要创作风格

孙犁的作品风格以其质朴无华、自然流畅而闻名，他笔下的语言简洁而富有诗意，能够巧妙地捕捉到生活中的细微之处。在创作过程中，孙犁擅长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和独特的视角，深入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让读者能够感受到人物的情感波动和思想变化。此外，孙犁的作品中常常蕴含着浓厚的乡土情怀，尤其是对农村生活有着深刻的洞察和理解，很善于通过文字传递出对大自然和乡村生活的热爱与眷恋。孙犁的作品，也在很大程度上带有现实主义风格，与时代、国家、民族、乡土存在密切联系，这也是孙犁作品备受推崇的重要原因。

从作品上看，在孙犁的众多作品中，《荷花淀》和《风云初记》无疑是最为人们所熟知的。《荷花淀》以其清新脱俗的文风和对自然美景的细腻描绘，让读者仿佛能闻到那片荷花淀中飘来的阵阵清香。而《风云初记》则通过一系列生动的人物形象和曲折的情节，展现了农村社会在历史巨变中的种种变迁，以及农民们在苦难中所表现出的顽强生命力。

此外，孙犁的家国情怀也备受赞誉，尤其是在描写乡村、家庭、故乡的过程中，他会流露出自然的纯情和难以抑制的深沉，使得他的文章别具一番风韵。从语言风格上看，孙犁的文笔简练而富有韵味，他善于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表达最真挚的情感，使得他的作品即使跨越时空也能唤起读者的共鸣。他的文字不仅仅是对一个时代的记录，更是对人性深处美好品质的颂扬。孙犁的作品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成为中国现代文学谱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二、孙犁笔下的母亲形象解读

孙犁作为现当代文坛的巨匠，其作品总是带着北方乡村的淡淡清秀与质朴，其中体现的母爱生动鲜活、感人至深，给人以极大的身心震撼和启迪。

（一）母亲形象的生动刻画

在孙犁的众多作品中，《母亲的记忆》集中展现了母亲对他深沉、细腻的爱，也刻画了一位形象高大、勤奋坚毅、勇敢智慧的劳动妇女形象，给人以极深的印象。通过重点分析《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可以更好地感知、理解孙犁笔下的母亲形象。

1.勤劳、坚强的女性形象

母亲为了家庭和孩子，不惜付出一切，如“麦秋两季，母亲为地里的庄稼，像疯了似的劳动。她每天一听见鸡叫就到地里去，帮着收割、打场。每天很晚才回到家里来。她的身上都是土，头发上是柴草”。孙犁通过对母亲日常行为的描摹，展现了她对家庭的无私奉献和坚韧不拔的精神，让一位高大的母亲形象得以树立。

2.对孩子深深的爱

母亲与孩子的关系充满了深厚的亲情，如“我生下来，就没有奶吃。母亲把馍馍晾干了，再粉碎煮成糊喂我。我多病，每逢病了，夜间，母亲总是放一碗清水在窗台上，祷告过往的神灵”。母亲对孩子的关爱体现了母爱的伟大，也展现了母亲的善良和纯朴。孙犁通过对母亲生活细节的回忆，让读者感受到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和对家庭的责任感，激起读者强烈的情感共鸣。

3.乐于助人的美好品质

例如：“家境小康以后，母亲对于村中的孤苦饥寒，尽力周济，对于过往的人，凡有求于她，无不热心相帮。有两个远村的尼姑，每年麦秋收成后，总到我们家化缘。母亲除给她们很多粮食外，还常留她们食宿。”作者通过描写母亲热心帮助孤苦饥寒的人的行为，展现了母亲“大爱无疆”的无私精神；通过讲述母亲接济尼姑的故事，使母亲的形象更加丰满，也展现了作者对母亲的钦佩和崇敬。孙犁通过对母亲的形象刻画，让读者深入了解她的精神世界，感受到母亲的纯朴和善良。

（二）细腻动人的细节描摹

以《母亲的记忆》为例，孙犁在文章中运用了大量的细节描写，如母亲的言行举止、家庭生活的场景等，使读者仿佛置身于作者所描述的情境之中。这些细节描写不仅丰富了文章的内容，也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使得孙犁笔下的母亲形象更为生动、具体。例如，在描述母亲收麦子回来的场景时，孙犁写道：“蓝布衣裤汗湿得泛起一层白碱，她总是撩起褂子的大襟，抹去脸上的汗水。”这些细节描写使读者仿佛置身于那个火热的劳动氛围中，感受到母亲对家庭的关爱和付出，尤其是蓝布衣裤、白碱、大襟、汗水等词语的运用，更让情节真实感人，也体现出母亲的勤劳和辛苦。

在细节描写中，孙犁往往不加修饰，用语平实、主题鲜明。例如，在《母亲的记忆》中，当写到“救济小尼姑”的内容时，母亲与尼姑对话，并让尼姑把蝈蝈葫芦送给了“我”，集中展现了母亲善于沟通、情商高、关爱孩子的特质，让人印象深刻，也使得文章的故事性得到强化。应该说，细节的描摹和刻画是《母亲的记忆》的一大亮点，但这种描写与传统的散文并不相同。在孙犁笔下，对母亲相关细节、故事的刻画宛如拉家常一般，虽不加修饰，但读罢会带给人无尽的思考，让人有强烈的共鸣感。

（三）质朴清丽的艺术风貌

从颂扬母爱的角度看，孙犁在《母亲的记忆》中巧妙地将传统艺术手法与现代文学手法相结合，使文章既有传统的韵味，又不失现代散文的创新和个性。例如，在文章中，孙犁运用了传统的白描手法，将母亲的形象勾勒得栩栩如生。此外，孙犁又巧妙地运用现代散文的叙述方式，将母亲的形象和生活场景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人产生强烈的共鸣感。例如，文章中母亲在麦秋两季，提出“争秋夺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简练平实的表达中展现了自己对劳动的重视。

诵读《母亲的记忆》可以发现，孙犁巧妙地运用了细腻的心理描写，将母亲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这是典型的孙犁式艺术手法。他通过平实而朴素的语言，将读者带入一个充满乡土气息的世界，让人仿佛能闻到田野的芬芳，听到乡间的鸟鸣。通读全文，可知孙犁的文字不仅仅是对母亲的追忆，更是对那个时代农村生活的深情描绘。他用充满情感的笔触，勾勒出母亲勤劳、坚韧的形象，以及她对家庭无私的爱。通过这些生动的描写，孙犁成功地将读者的情感与文本紧密相连，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能够深刻感受到作者对母亲的怀念和对乡土的眷恋。

（四）精练的语言

孙犁的文章以简练著称，语言几乎不加修饰，很少用华丽的辞藻、复杂的句式，甚至连修辞手法也很少使用。在回忆母亲的文章中，孙犁用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回忆母亲的点点滴滴，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刻意的拔高，为读者呈现了一位坚毅、朴素、勇敢、勤劳的劳动妇女形象，在平实中达到了更高的艺术效果，使得母亲的形象深入人心。例如，在《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中，当写到麦秋两季的忙碌场景时，孙犁用了这样的语言来描写：“她的口号是：‘争秋夺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家人谁也别想偷懒。”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勾勒出母亲利落且爽朗的形象。而在描写“我”幼时体弱多病时，孙犁写道：“我多病，每逢病了，夜间，母亲总是放一碗清水在窗台上，祷告过往的神灵。母亲对人说：‘我这个孩子，是不会孝顺的，因为他是我烧香还愿，从庙里求来的。’”简短的几句话，展现了母亲对“我”深沉的爱，以及希望“我”健康平安的心愿。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对孩子的刻意贬损是一种变相的祈福，目的是希望孩子更容易养活，以后健康、如意、平安。

透过对《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的语言分析可知，孙犁在描写母亲的过程中，总是以平实质朴、简洁明了的语言传递出浓浓的母爱，没有修饰、没有颂扬，那种爱意就挥洒在字里行间，让人无法忘怀。

（五）“以小见大”的情感触动

在文章中，孙犁运用细腻的笔触，将母爱的伟大与纯粹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描绘的母爱，不仅仅是对子女的呵护和关爱，更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让孩子对母亲的依恋更深一层。以《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来说，作者用“以小见大”的写法展现了自己的心境，也形成了留白式的效果。例如，文末写道：“一九五六年，我在天津，得了大病，要到外地去疗养。那时母亲已经八十岁，当我走出屋来，她站在廊子里，对我说：‘别人病了往家里走，你怎么病了往外走呢！’”这段话看似平淡，实则很有深意。作者得病要去外地疗养、休憩，但此时母亲年事已高，希望儿子留在家中，暗示母子有可能再不能相见。紧接着，孙犁在文章最后一句话写道：“这是我同母亲的永诀。我在外养病期间，母亲去世了，享年八十四岁。”平淡的文字，静静的叙述，字里行间没有加任何修饰，但带给人深深的思考和极大的想象空间。可以想见，此时的孙犁是被痛苦、无奈、遗憾、凄婉等多种情绪萦绕的。对母亲的爱和思念，正是文章的主题。

三、结语

孙犁对“母亲的记忆”深埋在心底，也表现在《母亲的记忆》的字里行间。本文通过对孙犁创作的《母亲的记忆》这篇文章的探讨和解读，发现孙犁笔下的母亲形象既平凡又高大，让人难以忘怀。孙犁将自己对母亲的记忆转变为一个个小故事、一个个小片段，然后用朴实、生动的语言展现出来，真实感人。文中对母亲形象的描述既展现了中国传统劳动妇女的特质，又体现了母亲鲜明的个性。因此，孙犁写母亲，既是刻画自己心中的母亲形象，也是对中国劳动妇女的集体颂扬和礼赞。

（上海师范大学附属昆山良渚实验学校）

作者简介：许李佳（1993—），男，江苏昆山人，本科，中小学二级教师，研究方向为汉语言文学。

责任编辑   李知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