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红豆》的缘起
作者: 次仁罗布许多年前,我就知道有一本刊物叫《红豆》,它在文学期刊里名气还是比较响亮的。至于它是哪里办的,倒没有太多的注意。我常常对许多影响很大的文学刊物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觉得它离我是那么的遥远、神圣,在那上面能发表作品的都是最具实力的作家。因而,我很少给文学名刊投稿,主要原因是自己心虚,说直接点就是对自己写出的作品缺乏信心。
很多朋友会觉得我说这话有点矫情,其实真的不是这么一回事。每当自己写完一篇作品,有时自我感觉很茫然,有时又感觉什么都不是,只能把写好的小说发给最好的知己,请她谈谈阅读感受。在一次次的意见、建议中不断进行修改,完善内容,字斟句酌,在反复锤炼中让作品的品质得到提升。我就是在听取别人的意见中前行,所以可以称作是最没有自信的一个作家。这里我称自己为作家,心里还是怯怯的,“作者”“作家”这两个词许多时候会困扰着我,写文章时我更愿意称呼自己为作者。作家在我的心目中是那些为人类写出不朽作品的伟大人物,作者离他们相去甚远,达不到他们的精神高度,只能望其项背,匍匐前行。一个作者是要拿作品立身、拿作品说话的。
扯了这么远,主要是想说《红豆》竟然看上我,看上一个写作很不自信的我。
跟《红豆》的缘起,是中国作家协会举办的一个活动。我们一行人坐上大巴从驻地去活动点,正好在大巴车上认识了旁座的张凯老师。他给我介绍《红豆》这本杂志,还热情地跟我约稿,邀我到广西南宁。我们的交谈很融洽,相互留了电话号码并加了微信。那时我才知道《红豆》是南宁市文联主办的刊物。没有想到过了几个月,张凯老师打来电话跟我约稿。这让我心里很温暖,想着他一直惦记之前跟我约定的事。我也欣然接受,说好年底交一篇作品。我开始创作短篇小说《那片白云处是你的故乡》,这个素材老早就在我脑海里萦绕,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切入最好。因为我住的那个社区分来了几个牧区易地搬迁过来的人,他们穿着环卫工人的服装,拿着一把大扫帚在每个巷子里扫地。他们天不亮就上班,天黑才回家,中午坐在巷子的一个角落里,吃自带的饭菜。这种场景,让我的心里很是疼痛。以往他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无拘无束、自由散漫惯了,但到了城里就禁锢在一个社区里,他们心里的落差、痛苦谁人能理解?他们适应城市生活过程中的那份煎熬与挣扎又有几人知晓?这些问题让我很困扰。有一次我问一名领导:“他们幸福吗?”她皱眉思索片刻后说:“只能牺牲他们这一代来换取下一代的幸福!”我带着很多的问题完成了这篇小说。当我把最后的定稿发过去时,比答应的时间晚了十多天。
最让我意外的是,作品发表在二〇一九年《红豆》第一期的头条上,不久被《小说选刊》转载。时任主编丘晓兰还写了一篇《想起一首歌》的文章,谈编辑这篇小说的体会与过程。读完让我对编辑的一丝不苟与责任心肃然起敬。
二〇一九年底,我受《广西文学》编辑部的邀请,参加年度优秀作品颁奖会。没有想到的是,张凯老师专程跑到酒店来看望我,还挽留我在南宁多待几天。只因我要赶去云南鲁甸,那边还有关于脱贫攻坚的采访任务,时间不能耽误。我跟张凯老师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答应再给《红豆》一篇小说。《红豆》不仅刊发作者作品,还积极向全国各大选刊推荐作品,对作者和作品是非常负责任的。难怪微信里的“《红豆》优秀作者群”里有那么多全国优秀的作家,他们都信任这本刊物,信任这些编辑,把将作品交给《红豆》当成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跟《红豆》的再次续缘是在二〇二〇年底,当时我已完成云南鲁甸的脱贫攻坚报告文学,腾出时间完成了短篇小说《达瓦尔旬努》,但是自己不敢确定这篇作品写成什么样子了,发给我的第一读者,请她感觉一下。她没过多久就给我回复微信,提出了作品中存在的一些细节问题和个别错别字,我也仔细地进行了修改,再次发过去,给出的是肯定和认可。我这才有信心,把作品给《红豆》发过去。《达瓦尔旬努》被《红豆》杂志刊登在二〇二一年第一期,作品被《长江文艺·好小说》和《思南文学选刊》等转载。这一切都得益于《红豆》这个平台,正因它的影响力,许多选刊才对它关注,才使作品的影响力扩大。
作为一名写作者,我对《红豆》这本刊物充满感激!也期待《红豆》越办越好,多出精品,多出年轻的作者。
责任编辑 谢 蓉
特邀编辑 张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