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寿春杯·《清明》文学奖颁奖典礼在寿县举行

2024年是大型文学期刊《清明》创刊45周年。5月25日,寿春杯·《清明》文学奖在寿县颁出。

黑孩的《上野不忍池》获得长篇小说奖;胡学文的《丛林》、尹学芸的《寻隐者不遇》、程永新的《风的形状》、卢一萍的《无名之地》获得中篇小说奖;王啸峰的《黑斑》、付秀莹的《你看你看星星闪耀》、李亚的《我的叔叔梁山伯》获得短篇小说奖;邱华栋的《小说家的代表作》、刘醒龙的《一个人的史志》、汗漫的《在上海,或者在海上》获得散文奖;徐春芳的《春到西河》获得诗歌奖;黄惠子获得新皖军奖。

陈先发、许春樵、陈涛、赵宏兴、王春林、黄德海、顾建平、刘晓闽、喻向午、李国彬、吴晓辉、张泉、熊湘鄂、朱春阳等评委与嘉宾共同见证了奖项的颁出。

本届文学奖由清明杂志社和中共寿县县委、寿县人民政府主办,著名作家贾平凹题词,评选范围为2020年至2023年刊发在《清明》上的小说、散文、诗歌等。奖项设置:长篇小说奖1名,中篇小说奖4名,短篇小说奖3名,散文奖3名,诗歌奖及新皖军奖各1名。

邱华栋于1980年开始写作,那时他还是一个文学少年,在邮局买到的《清明》,给他带来了文学的启蒙和滋养,尤其让他看到了当代作家也能写当代生活。

“今天的特殊还在于,现场不仅有《清明》的现任主编,还有三任前主编——白发苍苍地坐在那里。我特别感动,因为我当过22年的编辑,知道做编辑的滋味。所以在此特别感谢已经有45年历史的《清明》,祝愿它越办越好。”邱华栋在获奖感言中说。

获奖者们纷纷回顾了自己与《清明》的缘分,并对《清明》给予自己的鼓励和肯定表示感谢。

刘醒龙表示,自己是一个小说家,以散文获奖非常开心。在他看来,散文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文体,它弥补了小说写作中的一些遗憾。把心里愿意托付给读者、袒露给世界的那些隐秘拿出来,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尹学芸说,小说大都是心里一“动”的产物。这种“动”,也许源于故事,也许源于人物,也许源于细节,也许源于场景,也许什么都不源于,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而这样一个想法,又可能生发出很多故事、人物、细节、场景。人与人之间互为隐者是一个时代的症候,《寻隐者不遇》犹如一个新的窗口,让她去了解不熟悉的人和事,这样的路径于她的创作而言,也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卢一萍谈道,他人生最难忘的,是在帕米尔高原工作的经历,他多次沿整个西北近八千公里的边防一线采访。那里有地球上最雄阔的山脉、最壮美的风景,而最打动他的还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他们身上充满了生命的顽强与脆弱。他希望用自己的文字,去探索生命无限的可能性,包括其脆弱性,希望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屋脊荒芜地带”的文学场域。

颁奖典礼还穿插着大型歌舞表演。《淝水之战》《淮上欢歌》《龙腾寿州》等文艺节目,富有地方历史文化特色。激越的锣鼓,澎湃的热情,华丽的舞台和获奖代表的激情发言等,把颁奖典礼一次次推向高潮。

颁奖典礼采用全程直播,全国各地的读者都观看了这一盛况,纷纷留言关注。颁奖的“典礼化”“晚会化”,更加彰显了文学的尊严。

第二天,清明杂志社和循理文学大讲堂联合举办《新时代:地域文化与文学原创》座谈会。

安徽省作协主席许春樵指出:“地域性写作在新时代的文学原创中,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我们是否该在写作中呈现地域特色?以什么方式呈现地域特色?新时代文学原创中的地域性写作会不会产生新的变化?这些都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文化是地域的特征,承载着地域的人文精神。而文学和文化又是共生的,文学的兴盛是文化兴盛的核心,是文化的先进性特征。寿春古城千年的历史文化,与新时代文学在今天相遇相融,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清明》主编赵宏兴在发言中表示,这次寿春杯·《清明》文学奖在寿县隆重颁出,是一次载入文学史的文学事件,突出地呈现了地域文化与文学原创相结合而产生的新质生产力和独特魅力。

评论家王春林敏锐地提出,我们究竟该如何看待这样一种风起云涌的地方性写作现象?他认为与其谈论地域性的重要与地方文化的重要,不如思考如何在写作中克服地域性的影响,更多地去描写、去关心、去表达人类共通的情感和记忆。

《小说选刊》副主编顾建平则打开了另一种视角。他认为在这个互联网时代,世界已经变成了地球村,现在可能变成一个宇宙村,边界正在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辨识度的消失。作家的个人经历和写作资源是成就其辨识度的重要原因,而独特的地域文化恰恰为这种不可替代的经历和资源提供了背书。语言、风俗以及地方的自然环境和人文历史,这些都是地域文化的要素。

座谈会在愉快的氛围和激烈地碰撞中进行,大家共同探讨了文学的无限可能,分享了对文学的热爱,对创作的执着,以及对文化传承的深刻理解。

至此,寿春杯·《清明》文学奖所有议程圆满结束。

寿春杯·《清明》文学奖

颁奖词、获奖感言

长篇小说奖

黑孩《上野不忍池》颁奖词:作为“东京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上野不忍池》是一部带有鲜明“私小说”性质的长篇小说。爱是不忍,更是忍不住,黑孩以类自传的方式,跳脱开留学生题材一贯的文化冲突模式,所真切书写的,是一位年轻女性在异国所经历的生存和情感方面的双重痛苦和挣扎。

获奖感言:当我得知获得了《清明》长篇小说奖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是真的。直率地说,有时候写作也是需要鼓励的,连阿尔贝·加缪也说艺术家都是希望被承认的。

甚至可以说这个奖对我意义非凡。怎么说呢?回归文学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年时间,但作为一个写作者,这次获奖使我切实地感受到,文学依旧与我有着深深的关联。《清明》传递了一个很明了的信息,就是对海外华文文学的创作是非常关注和支持的。

这个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鼓励,还有感动和希望,鞭策我在今后的写作中,对自己要有更高的要求,要写出更好的作品。因为我意识到写作是有价值的,自己所写的文字,不仅会在某种程度和范围内引起反响,也会对一些人产生一定的影响。当我再次坐到电脑前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全新的心境,应该会有更大的活力涌现出来。

我最大的快乐就是阅读和写作,这次获奖更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阅读把人的梦想变成生活,又将生活变成梦想。”这话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说的。因为阅读和写作,我的生活拥有了更多的美好,比如这一次获奖。

中篇小说奖

胡学文《丛林》颁奖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言此及彼,敲山震虎。作家胡学文看似在描写呈示贵祥拥有权势后的鱼肉乡里,实则却是在折射宋刚欲盖弥彰的不堪人生。隐约闪烁于字里行间的,是从人道立场出发对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强有力揭示与批判。

获奖感言:感谢《清明》,今天的天气很热,但我心里比天气还热。我第一次在《清明》发表作品是2003年,一个中篇《荞荞的日子》。从此《清明》在我心里就是一个温暖的存在。这些年我一共在《清明》发过4个中篇,不算多也不算少,因为作家也写不了多少东西。其实多少也没有很大关系,情谊是一直存在的。感谢历史文化名城寿县,在这座文化底蕴深厚、历史悠久的地方,让我们感受到寿县对文化的重视,让人心生敬意。

尹学芸《寻隐者不遇》颁奖词:在这部充满着禅意的中篇小说中,所谓隐者绝不仅仅只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人,薛小梨、李寒武、苏梅他们这几位寻找者,甚至连同吊诡的现实和人性本身,其实全都是不遇的隐者。扑朔迷离的现实背后,潜隐着的是作者对生活和人性复杂性的一种个性化理解和认识。

获奖感言:写作若干年,也写了若干文字,很多小说的前生今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这部小说记得很清晰。2018年,我在一座山里办公,当时一位朋友来看我,我们偶然聊起“寻隐者不遇”这个话题,我就有这样一个想法。其实很多小说都是心里一“动”的产物,这种“动”也许源于故事,也许源于人物,也许源于细节,也许源于场景。也许什么都不源于,只是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而这样的想法又会生发出很多故事、人物、细节、场景。这样的想法需要有广阔的外延,能够栽植这些元素,使创作本身可以依附。在我的创作中,这部小说差不多算得上异类,算是一个新的窗口,迫使我去了解不熟悉的一些人和事,这样的路径对创作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惊喜。现代社会人与人的沟通方式,多元而又便捷,你会发现这种便捷,带来的并不是人与人关系的紧密,而是疏离。人与人之间互为隐者,是生活的症候。

程永新《风的形状》颁奖词:将虚构建筑在一座沧桑的老宅之上,行走其间的人们携带着自己的过往和当下,里面发生的故事既缥缈如梦又激烈惊悚,最终一层层揭开了人心深处隐藏的重重秘密。小说写的虽是往事,却并不陷入怀念,而是调动多种手法,探险般掘发历史深处的细节,油画般描摹人物各自的性格与命运,纪实般雕刻人间的风物和景象,行文俨然风行水上,任意东西却又行止自如。

获奖感言:中篇小说《风的形状》是由我的短篇小说《风之影》续写的。当初追求的是一种文体、风格,也没有对这篇小说的意义进行深入挖掘。这件事情一直藏在我的心里,是我的一件心事。所以后来我陆陆续续把《风的形状》写完了,在《清明》发表后,作家苏童为此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评论,让我读得热泪盈眶,感谢《清明》接纳、包容它。

卢一萍《无名之地》颁奖词:一片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雪原戈壁,一个非法经营的“天堂酒吧”,一辆半路抛锚的尼桑轿车,两个伪装成警察的逃犯,借助一个带有生活原型的警匪侦探故事。卢一萍书写的焦点,最终落脚在了常年镇守于此的兵站之上。只有那些常年生活于“无名之地”的军人、长途车司机、生意人,才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西部无名硬汉或者英雄。

获奖感言:我人生最难忘的,是我在帕米尔高原工作的经历,我沿着整个西北近八千公里边防一线采访——那次壮行用了近半年时间,行程达两万六千多公里。我了解了那里的人民、历史、地理状况。那里有地球上最雄阔的山脉、最壮美的风景,而最打动我的,是生活在那里的人。我从他们身上体验到了生命的顽强与脆弱。在那种极端的生存环境里,每个人生命的样貌都散发出了极致的光芒。生命无限的可能性——包括其脆弱性——是我希望用文字去探究的。为此,我写过包括长篇小说《白山》在内的一系列小说,希望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屋脊荒芜地带”的文学场域。《无名之地》是我继《白山》之后所做的新尝试。这其实是一个很残忍,但相对平常的犯罪故事,但将它置于孤绝的世界屋脊,雪域高原,它就呈现出了别样的色彩,增添了传奇味道。我之所以要写凶悍的逃犯来到红柳滩后的绝望,其实是希望用他们来映衬常年生存于此的普通人:兵站的军人、机务站的通信兵、卖烤馕的艾孜拜、卖拉面的马德、常年往返于高原的卡车司机陈国富,他们无疑是野性、义气、勇敢、重情、守信的西部硬汉——也是我想塑造的平凡的荒芜英雄。

小说中的人物都有原型,他们的样貌存之于心,我一直难以忘怀——即使那两个亡命天涯的逃犯,也印象深刻。这使我觉得,我必须得把他们写成一篇小说,唱出这首狂野的生命之歌。

短篇小说奖

王啸峰《黑斑》颁奖词:小说写的是一个人生命中的一天,因为突发状况,人物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挤压了日常生活的每个瞬间,让人进退失据,不知所措,最终导致眼里出现黑斑,直到状况转变,黑斑转移。小说使用的是现实主义笔法,却呈现出荒诞离奇的叙事效果,于是,一个职场故事变成了某种人类处境的寓言,一次黑斑转移标示出人心深处的喜怒哀惧,从而写出了人世某个私密角落的隐情。

获奖感言:多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创作城市文学的中短篇小说,目的是通过描写当下现实生活,探寻城市百姓平静生活下的幽微之处。《黑斑》就是朝这个方向努力的作品。

小说里的主角是一位普通城市人,有一份稳定职业,日常生活与城市现代化高度融合。历经岗位变动、职责变迁,他生活前后出现强烈反差。可他虽遭受生活百般揉搓,仍在努力使出各种路数应对。正当他在职场上重回正轨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流言使他失去平静。内心显露的忧虑和不安使他明白做事就要承担责任。激励人的是真实和善良,而不是金钱和权力。郁结的心事,在小说中化身为他眼中的一块黑斑。他感觉到黑斑就是自己内心某个角落在现实中的映射,从惊愕、恐惧,到适应、释然,他完成了一次职场人生思考。随着流言的消散,黑斑转移,小说进一步展示出职场人的生态:取得成绩必须付出代价,更多的时候是失意、失败,那就只能不断地与自我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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