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策略及启示

摘 要：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是落实国家总体数字化战略、顺应社会变迁时代变革和解决传统高等教育弊端的必然要求。其发展大致经历转化、转型和智慧三个发展阶段。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ISC）在2023年初发布了用以指导英国高等教育未来数字化革新的《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通过对其基本框架和核心要素的分析，认为加强建设组织数字文化、全面开展知识创造与创新、鼓励知识开发、强化知识管理和应用、加强知识交流与合作关系、完善数字和硬件基础设施是其六大核心数字化转型策略。由此提出我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有效策略：积极应用新兴数字化技术，加速打造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加强顶层设计，制定符合国情的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营造数字文化氛围，开展有温度的数字教育；提升师生员工的数字素养，扎实推进信息数据管理专业人才培养。

关键词：英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

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oint Information Systems Committee，以下简称JISC），集多重任务于一身，为英国教育和学术研究领域创建了一流的网络基础设施和内容共享平台，引领了多层面的教育信息化创新性研究及实践，推动了英国乃至欧盟教育与科研信息化战略和政策的制定。[1]为了应对经济危机与新冠疫情的挑战，英国以JISC牵头，决定推动高等教育的数字化转型。2023年2月，JISC联合英国多家高等教育机构发布了《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Framework fo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Higher Education）。它是从JISC的组织数字能力框架和成熟度模型演变而来的，该模型最初于2015年发布，并于2018年更新，以反映对数字化转型的更广泛关注。

该框架全面阐述了数字环境如何积极地帮助高等教育各种类型的工作、研究和学习体验获得提升，并促进教职员工、研究者及学生的归属感和幸福感。它提供了一个框架结构，用以指导未来战略规划，促进创新，简化业务流程和操作，并发展合作伙伴关系。当前，我国处于新时代建设教育强国的关键阶段，根据党的二十大报告关于加快建设数字中国的系列部署，教育系统将积极深入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将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打造成教育领域重要的公共服务产品，不断推动教育变革和创新，构建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2]英国拥有历史悠久、全球质量顶尖的高等教育体系，并且一直处于全球高等教育改革创新浪潮的前沿，因此，JISC发布的《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可以为我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可借鉴的经验。

一、 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发展历程和必要性

（一）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发展历程

当下随着数字信息技术产业的蓬勃发展，部分国家的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在成功转型的同时，已经开始向更深度、更科学、更高效的方向迈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22年发布的《无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报告》将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划分为三个发展阶段。[3]

首先是转化阶段，数字技术充分融入到高等教育体系之中，以打造优质的教育公共服务平台。在这一阶段，教学基础建设逐步完善，教学配套软件硬件设施逐渐成熟。教育模式和形态突破时间空间的限制，在物理世界与网络虚拟空间的融合环境下进行优化与重组。坚持“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以学习者为中心，尊重每一位教育参与者，形成自由、平等、文明、和谐的校园生态环境。同时，优化数字资源配置模式，以数字技术为牵引营造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良性环境。

其次是转型阶段，高校各项内部事务完成数字化重构，从而实现高等教育自身的转型和升级。教学方面，充分利用数字信息技术提高课堂教学效率，为学生创造适切化、个性化、智能化的学习环境；管理方面，实现校园服务智能精准，依托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技术，促成校内外业务协同办理，简化管理流程，优化治理体系，从而提升管理服务质量。通过对数字技术的深度开发和应用，实现高校内部的治理现代化、教学智能化和服务个性化，以满足不同学习者和教师的多样化需求。

最后是智慧阶段，高校打通与社会各界之间的壁垒，形成全新的高等教育生态。利用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兴数字信息技术，优化资源配置，实现虚实互通多维交互，全面赋能学习者发展。借助数字信息技术，使得高校与外界之间的界限被完全打破。学校与学校、学校与社会、学校与企业之间建立彼此互通的合作关系，实现专业、课程、师资、设施、服务等方面的资源共建共享，最大化地利用全社会的教育资源，从而促进高等教育更加精准、公平、开放与个性化。[4]

（二）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

一是落实国家总体数字化战略的必然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发表重要讲话强调：“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5]同时，《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的通知》指出，“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大势所趋”[6]。因此，加速推进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对于我国建立健全高质量教育体系和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是顺应社会变迁时代变革的必然要求。如今，数字技术创新日益加快，以史无前例的方式影响着世界生产、生活以及教育的基本模式。全球高等教育在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正在发生深刻的数字化变革。现代高等教育模式能否满足数字时代的需求，成为人们日益关切的问题。同时，国家之间综合国力的竞争越来越表现为科技的竞争、人才的竞争和教育的竞争。[7]促成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已然成为我国构建教育新生态、解决人才供需矛盾、支撑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8]

三是解决传统高等教育弊端的必然要求。前信息时代下的高等教育，教学内容比较空洞单调，教学材料缺少情感性和互动性；教学空间比较固定狭窄，学生通常局限于单一教室和学校；教学模式比较死板僵化，强调教师对于学生单方面的灌输。但随着数字信息技术不断地发明创新，信息传递和数据处理的方式日新月异，给予现代高等教育更新教育理念、改进教育手段、变革教育模式的机会和手段。近年来，随着虚拟现实、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的不断涌现，高等教育向数字化转型已经势在必行。

二、英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基本架构及目标

数字化转型是指一系列深刻而协调的文化、劳动力和技术的转变，这些转变实现了新的教育和运营模式，并改变了高等教育机构的商业模式、战略方向和价值主张。[9]在《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中，JISC采用知识与实践相结合的方法，侧重于在现有集体智慧的基础上正确地使用信息和数据的重要性，并强调通过协作型社会和学习网络在全球环境中创造、创新和交流知识而产生的影响。同时框架将数字化转型活动的各种要素分解为可实现的目标和行动，以“数字和硬件基础设施”为底层架构，“组织数字文化”为顶层设计，中间辅以有关知识的四大核心板块要素即“知识创造与创新”“知识开发”“知识管理和应用”“知识交流与合作关系”，如图1所示。[10]

同时，JISC还在报告中明确了英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愿景，围绕“团结、高效、科学”等关键词提出了数字化转型的七大目标：在整个行业和高等教育组织内部形成对数字化转型共同的理解；鼓励采用整体方法，确立跨越传统界限的模式和联系；鼓励采取合作的方法在行业和组织内形成集体智慧；帮助高等教育组织阐明数字化转型的战略愿景，并制定可行的计划实现这一目标；为高等教育组织的管理者提供决策参考；重点关注高等教育组织的人员和实践，而不仅仅是流程和技术；强调领导力和数字化能力是成功的关键因素。[11]

三、英国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策略

（一）加强建设组织数字文化

“组织数字文化”是整个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的顶层设计，也是框架中六大要素之首。JISC认为信息时代的高等教育参与人员的价值观、信仰和实践受到数字信息技术使用的影响。高等教育组织应该专注增强数字文化和各种领域的领导力（包括战略、规划和投资等），重点关注核心战略、行政结构与办事流程以及利益相关者的支持和参与。“加强建设组织数字文化”这一策略还决定了高等教育组织处理数字安全、福祉、开放性、协作、公平、多样性和包容性等问题的方法，以及如何实施和适应组织未来的变革。这一基本策略包括了以下四大关键核心举措。

其一，营造数字文化并培养思维模式。高等教育组织应关注师生与数字技术的关系和实践，并重视数字信息技术改变组织活动的方式。组织数字文化关系到师生等高等教育利益相关者在如何处理创新、协作、信息共享以及数字内容的创建和消费时的行为方式。因此，应开发和创造符合组织理念和价值观的内部数字文化产品；提倡在组织内部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礼仪；确保组织的数字文化支持公平、多样性和包容性的行为模式；为让所有高等教育组织的利益相关者参与组织建设，应在组织内部形成集体对数字信息技术能力现实意义的共识。

其二，形成组织认同。即定义一个组织与其他组织区分开来的独特特征和品质，包括支持推广高等教育组织的战略原则和价值观的数字活动，并密切关注这些活动如何为业务实践提供信息并对利益相关者产生影响。因此，应开发和推广反映组织理念和价值观的外部数字标识；确保组织的整体形象免受教职员工和学生的负面线上行为的影响；考虑国际化的活动如何积极地影响组织的形象，同时在所有业务领域采取一致相同的政策，并将国际化活动纳入整体的组织战略。

其三，通过建立、支持和维护所有高等教育利益相关者的情感、心理健康和福祉以培养组织幸福感。关注数字信息技术对生活、工作和学习的影响，同时采用数字方法提升高等教育利益相关者个人的福祉。为此，应在组织中使用数字技术促进健康可持续性的实践；为组织的利益相关者建立完善的健康和安全政策，确保在职业健康保障中有效使用数字方法；为教职员工和学生制定线上的法律、道德和安全方面的政策。

其四，预测、管理并积极应对数字化转型对活动方式的影响，为将来开展组织变革提供依据。支持高等教育利益相关者通过计划周密的预案和活动调整未来的变革举措。高等教育机构的领导应该了解数字数据和信息技术的潜在变革性质及其对学生和教职员工的积极影响；通过奖励创新、发展抗风险文化和模拟创新等方式，对数字变革做出创造性的回应；为确保在动荡和快速变化的新型就业市场中实现长期稳定，应制定关于招聘和留住数字技术高级管理人才的相关政策。

（二）全面开展知识创造与创新

“知识创造与创新”是《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框架》中六大要素的中间层次的第一部分，这一核心策略主要侧重于关注高等教育的知识与实践的结合。JISC认为高等教育组织的决策者应该分析组织业务中所有领域的新兴发展趋势，为政策制定和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参考信息。通过研究和合作活动全面开展知识创造和创新，同时考虑到对地方、国家和国际社会的更广泛影响。全面开展知识创造与创新包括以下四个核心关键举措。

其一，发展数字想象力并进行视野分析。高等教育组织应着手预测和应对未来的新兴数字信息技术对高等教育行业和组织活动产生的影响。为使高级领导者能够正确地进行战略决策，应积极利用数字信息技术收集富有价值的信息供其参考，为高等教育组织中的高级领导者和管理者建立一种“未来思考”的思维模式；为了抓住未来的机遇并应对潜在风险，应对富有影响力的数字信息技术和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进行系统性调查；为确保组织了解当前的发展和未来的可能性，应在整个组织内部培养数字创意文化，采用国际化的视野分析方法，加强同全球其他国家和机构交流学习。

其二，提供先进完善的基础设施支持科学研究。为确保能够成功吸引、扶持、发展和支持相关的科学研究人员，应选定恰当的战略方法并对数字系统、环境和技术进行适当的投资。制定数字研究策略，包括数字研究基础设施政策、研究资产管理、研究成果出版以及知识交流学习等；确保在整个科学研究的生命周期中采用高质量和稳健的行为模式，使科学研究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和科学伦理，具有完整、真实、可复制、公开透明等特点，并能够在安全的研究环境中进行；努力发现国际研究合作的新机会，以吸引国际投资，鼓励工作人员的流动，并制定兼容的国际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