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视域下金华曲艺现状及发展策略研究
作者： 王婧摘 要：文旅融合的模式为永康鼓词的传承与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文章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永康鼓词为研究对象，通过问卷调查、采访传承人等方式，发现永康鼓词听众基本为中老年人，且由于方言萎缩、娱乐多元化、缺乏宣传力度等原因，鼓词的传承与发展面临巨大挑战。文章基于永康鼓词现状，结合文旅融合模式，探讨如何从培养传承人、创新作品、结合旅游项目等方式切入，促进永康鼓词的传承与发展。
关键词：文旅融合；永康鼓词；非物质文化遗产
中图分类号：J826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本文系金华市2023年度一般立项课题（项目编号：YB202317）的研究成果。
引言
2020年9月2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教育文化卫生体育领域专家代表座谈会上提出：“要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动文化和旅游的融合发展，让人们在领略自然之美中感悟文化之美、陶冶心灵之美。”文化和旅游密不可分，文化是旅游的精神内核，旅游是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自国家旅游局和文化部合并以来，文旅融合日渐成为关注焦点，各地不断尝试借助旅游以更好地传承与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成功案例对于永康鼓词的发展具有借鉴意义。
一、永康鼓词简介
永康鼓词作为永康民间曲艺，极具地方特色。永康鼓词为单口说唱、一人多角的传统曲艺品种，本地人又称“唱故事”，用永康方言演唱，广泛流行于永康民间，并辐射了武义、缙云、东阳、磐安等周边县市，长期以来深受人们喜爱[1]。
永康鼓词源于宋代从北向南传播的鼓子词，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鼓词，因用鼓伴奏而得名，从劝世作唱词，发展为以戏剧、小说为蓝本编成的长篇鼓词，原唱的四句、六句、八句成了长篇鼓词的开场白，即俗称的摊头，一般寓意深刻，富有哲理和诗意，短短几句，就把整个唱本的中心思想提炼出来，起到提纲挈领、画龙点睛的效果。
然而，由于新媒体快速发展，娱乐方式也更加多元化，永康鼓词逐渐失去生存土壤。然而，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永康鼓词又将迎来新的机遇与挑战，如何对其更好地进行传承与发展是一个亟待解决的课题。
二、永康鼓词发展现状及困境
（一）传承人与受众现状调查
据调查及相关文献显示，在1949年前后，仅30万人口的永康县有鼓词艺人150多人；到20世纪80年代，域内人口急剧增加，鼓词艺人却减少到60余人；时至今日，整个永康市80岁左右的老艺人仅存2位，当下仍活跃于舞台或网络平台的鼓词艺人仅10余人，可以说永康鼓词正面临着消亡失传的危险。
另外，通过采访鼓词艺人及问卷调查发现，当下鼓词听众基本为中老年人，年轻人甚少参加与鼓词相关的活动，很多永康本地年轻人甚至从未听过永康鼓词。可见，培养鼓词艺人和扩大受众群体是鼓词传承的关键突破点。
（二）传承发展的当代困境1.方言对传承与传播的限制
曲艺，大多以方言进行演绎，正是因为各地方言在语音语调上存在差异，才产生了不同曲种，生发出各种有着浓郁地方特色的唱腔，可见，一方水土养育着一方艺术。
永康方言造就了永康鼓词曲艺的特色，但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筑起了一道阻碍地方曲艺对外传播的藩篱。永康鼓词的发展与传播基于听众对作品的理解，而这需要听众具备相似的知识、文化及语言背景，一旦脱离永康文化，鼓词便较难博得听众的喜爱，听众听不懂鼓词就无从产生欣赏与认同之感。可见，永康鼓词离不开这方土地与百姓。
同时，方言萎缩也加剧传承受限。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普通话的推广，许多年轻人不会讲甚至无法听懂永康方言，这使得永康鼓词的传承与传播面临着更大的困境。笔者在观看永康鼓词传承人表演时采访了身边的两位中学生，对方表示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永康鼓词，且对于表演者讲述的内容不能完全听懂。可见对永康鼓词的保护不仅有助于保护和传承永康文化遗产，而且有助于促进文化多样化发展和地区文化的繁荣。
2.优秀学习资料的缺乏
当下，永康鼓词传承发展的另一大难题在于缺乏优秀的学习资料。笔者通过采访鼓词传承人沈琅玕老师得知，永康鼓词的发展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达到顶峰，有多位技艺高超、演绎各有特色的鼓词艺人，但由于当时缺乏录音录像等技术，留存的影像资料较少，导致当下鼓词传承人无法在学习前辈技艺的基础上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三、永康鼓词传承式微原因
（一）经济为主——城镇化对地方曲艺的影响
20世纪90年代，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的市场化转型加速，社会结构日益多元化。高度发展的传媒产业与多样化的娱乐方式深刻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与休闲模式，新兴娱乐项目迅速崛起并广泛渗透进民众日常。在这一过程中，传统艺术形式如永康鼓词，其曾经的社会娱乐功能与教化意义逐渐被边缘化。面对层出不穷的新生事物，永康鼓词等地方曲艺遭受冷落，其生存空间受到不可避免的挤压。
（二）受众流失——新媒体环境对传统娱乐的冲击
新媒体的出现和发展使得大众的娱乐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传播内容从最开始的纯文字到如今涵盖图文、音频和视频等，不断趋于多元化。与小说、影视作品、电子游戏和流行音乐等娱乐方式相比，永康鼓词对大众尤其是年轻群体的吸引力明显不足，在各类娱乐方式的冲击下，年轻人逐渐丧失了解永康鼓词的动力，这严重影响了永康鼓词在当今背景下的有效传播。
（三）宣传缺乏——宣传推广力度的不足
能够获取永康鼓词的相关信息是公众了解永康鼓词的前提，也是公众感受永康鼓词曲艺魅力与价值的重要方式。据调研发现，永康相关部门未及时公开更新对永康鼓词的保护措施及其保护现状，且宣传渠道较窄，推广力度不够。虽然每年线下有定期组织近60场的演出，但听众基本为中老年人，且未坚持通过视频号等平台以直播等形式定期进行广泛宣传。
同时，线上平台宣传方式较单一。官方层面主要通过微信公众号和永康市融媒体发布相关的报道、文章或视频，个人层面（如鼓词传承人、鼓词爱好者）主要在抖音平台进行分享，而在微博、小红书等平台均无相关账号。其他平台虽有少数相关视频，但均为个别爱好者上传。可见，永康非遗中心或文化馆应在不同平台建立官方账号，增加线上宣传推广渠道，更新推广方式，以吸引公众注意力。
四、永康鼓词传承新生策略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生活、娱乐方式及审美情趣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当下备受青睐的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让更少人愿意静下心来聆听地方曲艺，这给鼓词发展带来了巨大挑战，但也为之提供了新的机遇。
如导演高雄杰曾在2009年以永康鼓词为电影《王良的理想》进行配乐，该影片先后入围数十个电影节并荣获各类奖项，永康鼓词因而被评价为“世界上最美的音乐”；笔者在抖音、微信视频号等不同平台搜索发现，各平台有少数永康鼓词传承人在坚持更新相关视频，部分视频点赞量超2 000，个别视频浏览量超3万。这无疑告诉我们，永康鼓词完全可以借助新媒体探索传播新路径，或是与旅游相结合，聚焦于传承人的深度挖掘与精心培养、受众群体的广泛拓展以及作品内容的持续创新等多个维度，致力于有效打破语言隔阂，促进人们对鼓词文化的深刻理解，让永康鼓词获得更多人的喜爱。
（一）扶持非遗艺术——说唱艺人是永康鼓词传承的命脉
由于传统永康鼓词艺人几乎全是从小双目失明的残疾者，其传承方式是清一色的口传心授，既没有教材，也没有教程，徒弟只能跟着师傅一句一句地学、一句一句地记，颇为艰难。
随着时代的发展，鼓词学习不再仅限于双目失明的残疾者，鼓词传承人培养模式也逐步更新。为加快鼓词的传承与传播，永康文化部门自2008年起在永康中学成立了“永康鼓词传承教学基地”，每周由老艺人专程到永康中学当面传授技艺，让鼓词在中学生心里生根发芽。同时，永康市非遗中心创新培养模式，开设“带薪学徒”培训班，以“个人自愿+政府资金补助”的模式，吸引更多的学习者。另外，据笔者采访了解，永康鼓词传承人沈琅玕老师每周六于永康大司巷（大司曲艺社）组织本地曲艺艺人与爱好者进行交流学习。
在此基础之上，可以将永康鼓词纳入小学、中学艺术科目考试，以快速推动鼓词生态发展，以此挖掘、培养鼓词艺术的接班人，为鼓词艺术注入新鲜血液。同时，也需改革鼓词艺人薪酬制度，使优秀人才有奔头、留得住，最大程度激发鼓词艺人的竞争活力，提高其创新能力。
（二）结合旅游项目——借鉴“非遗”视角下的成功经验
通过文旅互动创新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模式。文旅融合在全国推广，发展模式多样，永康市也可利用文旅融合发展新机遇，积极探索“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融合发展新业态，形成文旅融合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发展新模式[2]。
1.“非遗+旅游”
在“以文促旅，以旅彰文”的理念指导下，“非遗+旅游”已成为文旅融合发展的重要一环，永康亦可深挖本地非遗文化、民俗文化、美食文化、自然风貌及特产资源，使民俗、传统技艺、曲艺等类别的非遗资源能在旅游中发挥重要作用，打造诸如“游方岩山，尝肉麦饼，听鼓词”的文旅新概念，让游客在看、听、吃、玩中感受永康的文化特色。
2.“非遗+研学”
当非遗文化走进青少年的生活，优秀传统文化就变得触手可及，这有利于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也能潜移默化地培养青少年的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因此，发展非遗研学是文旅融合的应有之义。
永康鼓词主要流传于金华的永康、武义、磐安、丽水等地区，永康市可面向以上县市开展学校间的研学，培养优秀教师与鼓词传承人，根据学段特点和地域特色设计研学课程，通过习鼓词历史、赏经典唱词、演代表作品等环节，带领青少年了解永康鼓词的发展，品味其艺术特色，使非遗和研学相得益彰。
3.“非遗+节事”
近年来，“乌镇戏剧节”火爆社交网络，吸引了大批年轻人前往。该戏剧节打破了传统的硬性表演方式，使年轻人在如诗如画的古风景区内既能赏剧，又能社交，还能品味美食。永康市可借鉴乌镇的经验，立足于本土及周边县市的曲艺文化资源，打造曲艺文化景区，每年定期举办“曲艺美食文化节”，融合周边县市的美食与曲艺文化，打造品美食、赏文化的特色活动，在宣传永康鼓词的基础上带动周边地区曲艺的发展。
4.“非遗+文创”
近年来，“非遗+文创”的模式发展得如火如荼，如故宫挖掘宫廷文化，推出宫廷口红等产品，立刻刷爆年轻人的朋友圈；运动品牌植入刺绣元素，摇身变为青年抢购的潮品；各地博物馆设计展品同款冰箱贴，一上架立刻售空。随着国潮热的不断升温，以非遗为主题的文创商品受到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喜爱和追捧，这些产品不仅为旅游业带来了新的收益增长点，还提升了当地景点的社会认知度和影响力。故而，可以设计与推出有永康鼓词元素的文创产品。
（三）曲目紧跟形势——以“旧瓶”装“新酒”
作品是重中之重，有作品才有传承。当下，紧跟时代、创新内容是实现永康鼓词快速传播、吸引新群体的基础和前提。在题材选择上，要多管齐下，如聚焦现实题材，着眼讲述本地区当下的故事；深挖传统题材，把历史故事讲得更细更精；探索融合创新渠道，将其他曲艺艺术手法和理念融入永康鼓词。同时，兼顾不同受众群体的接受度，在保持永康鼓词传统和特色的基础上，做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融合。
此外，可定期举办新作品的展评展演活动，鼓励鼓词艺人与爱好者展现才华与创意，并在合适场合播放宣传新作品，如可在开学典礼或课间播放永康鼓词《四季读书歌》，以劝诫学生勤奋上进。
五、结语
永康鼓词自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后，政府给予了关注与扶持，这在一定程度加大了媒体、传承人对永康鼓词的宣传。
“酒香也怕巷子深”。由于经济、受众、宣传等各方面原因导致永康鼓词传承式微，期望通过“非遗+”模式，将鼓词与研学、旅游、景区和文创产品相融合，以此发展新的受众群体。同时，注重作品创新与传承人培养，从中小学生入手，让学生在耳濡目染中接纳并逐渐热爱这一本土曲艺文化，从小树立地方文化保护意识。
参考文献
[1] 朱幼吾，陈广寒.永康鼓词[M].杭州：浙江摄影出版社，2015.
[2] 倪淑萍.非遗保护与永康鼓词生态现状研究[J].交响（西安音乐学院学报），2012（2）：7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