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多模态语言景观调查研究
作者： 鲁萍摘 要：文章聚焦于研究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语言景观，对其进行深入调查，结果显示，超过六成的景区标识牌包含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语言文字，然而约有四成的标识牌只使用中文。总体来看，标识牌所使用语言中，中文、英文和韩文较为常见。值得一提的是，中文处于主导位置，主要负责信息的传达；而英文和韩文则处于辅助地位，更多地展现了景区的国际特色和语言的丰富性。此外，研究还发现，“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两种类型的标识牌表现出较为明显的设计风格与语言选择方面的差异性。此外，在语言景观建设上，景区也存在诸如翻译质量有待提升、语言文字使用规范性不足、外文名称翻译不当、整体规划有所不足等问题。针对这些问题，景区管委会应充分考虑游客的多样性，组织专家对景区内语言景观定期进行评估整改，将九华山景区独特的佛教文化元素体现在“自上而下”的标识牌中，并鼓励“自下而上”的标识牌改变单一语言的使用倾向。
关键词：语言景观；文化特点；多语现象
中图分类号：F592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本文系安徽省社科联社会科学创新发展研究项目“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多模态语言景观调查研究”（项目编号：2021CX139）的研究成果。
引言
语言景观，指的是公共空间中带有语言文字的各种标记，它们如同城市的“语言名片”，展示着这个地区的语言特色和文化氛围。在旅游景区，语言景观尤为重要。它不仅关乎游客的导览体验，更是文化传播的重要媒介。旅游，作为一种社会活动，极大地推动了地区间的语言交流和文化互动，也在无形中塑造和影响了语言景观。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本文通过对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深入考察，探讨了其语言景观的多元化现象，全面了解了景区语言景观的现状，并发现了其中存在的问题。本研究旨在为提升游客的游览体验提供有力支持，同时也希望能助力九华山景区更好地传播其独特的文化魅力。
一、语言景观概述
（一）旅游场域的语言景观研究回顾
语言景观这一概念自诞生以来，其研究领域已从都市空间延伸至旅游层面。2005年，爱德曼（Edelman）通过深入调研位于阿姆斯特丹的卡弗街（Kalverstraat）发现，大部分的路牌还是单一语言，约四分之一的路牌采用了双语或多种语言，最常见的组合是荷兰语和英语。自此以后，旅游景点的语言使用情况渐渐成为学者们研究的重点。
与国际研究相比，对中国旅游景区的语言景观研究起步相对较迟，大致在2015年后才开始。徐红罡和任燕对云南丽江古城进行了深入的调研，重点关注了旅游业如何影响当地的东巴文语言景观[1]。单菲菲和刘承宇深入调研了贵州西江的千户苗寨，他们发现这个苗寨的路牌上涵盖了汉语、英语、日语、韩语和苗语五种语言，其中汉语占据主导，英语其次，而苗语则承载了更多的象征意义[2]。至于九华山这一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其独特的语言景观尚待系统的研究和考察。
（二）语言景观的功能
兰德里和布里斯（Landry&Bourhis）强调了语言景观的两个核心功能：一是信息功能，二是象征功能。信息功能是其基本功能，它体现在语言标牌能够清晰地标示出不同语言群体的聚居区，并指明该地区人们交流所使用的语言。这些标识牌不仅便利了当地居民，也为外来游客提供了实用的地理位置、指示方向及商铺服务等信息。象征功能则深刻反映了语言群体对语言的价值和地位的独到理解。
（三）语言景观的分类
兰德里和布里斯（Landry&Bourhis）在研究初期就将语言景观标牌分为私人标牌与公共政府标牌两种类型，前者是私人或企业为商业目的而设，后者则是政府设置的官方标识。随后，其他学者也提出了不同的分类方式，如贾沃斯基（Jaworski）和瑟罗（Thurlow）的政府与非政府标牌分类，以及斯科隆（Scollon）从市政和商业角度的分类。肖哈米（Shohamy）的分类方式因其宽泛性和实用性而受到广泛关注。他将语言景观简单地划分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类，其中前者是由国家或政府机构设立，后者则是个体社会行为者的自主创作。考虑到肖哈米（Shohamy）的分类方式更贴近九华山实际情况，本研究选择采用“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分类标准来对九华山语言景观进行研究。
二、语言景观调查结果与分析
（一）景区语言景观总体概况
1.语言标牌总数
在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笔者共收集了317块不同类型的语言标牌。其中273块标识牌为“自上而下”类型，占总数的86.1%；44块标识牌为“自下而上”类型，占总数的13.9%。可见“自上而下”类型是构成九华山景区语言景观的绝对主体。这一数据反映出，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管理部门在景区的语言景观建设中具有绝对的影响力，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2.标牌种类以及语言种类
对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语言标牌进行细致观察，可以发现这些标牌主要可以分为单语、双语和三语三种类型，具体取决于标牌上使用的语言数量。值得注意的是，60%以上的标牌采用了双语或多语，这反映出景区管理部门充分考虑到了国外游客的信息获取需求。然而，作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九华山仍有约占40%左右的标牌为单语，这可能会对国外游客造成一些困扰，同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景区文化的传播效果。此外，九华山景区语言标牌主要为中文、英文和韩文三种语言，这与贵州千户苗寨的主要语言种类相似。景区内所有标牌中都有中文，占比达100%，显然中文在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语言景观中具有主导地位。这不仅方便了国内游客，也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的相关规定相符。此外，英文在286块标牌上出现，占比90.2%，是除中文之外占比最高的一种语言。除中英文之外，韩文在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出现率也相对较高。笔者推测，这可能与景区接待的海外游客来源以及九华山佛教文化背景相关。然而，从整体角度来看，虽然九华山景区的语言景观涵盖了中文、英文和韩文，但这仍不足以全面迎合国外游客的多元语言需求，在推进九华山文化的国际传播上存在局限性。
（二）景区语言景观的多维差异
1.语言使用种类及数量差异
在九华山景区，语言使用的多样性在“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标识牌上呈现显著区别。据统计，70.7%的“自上而下”的标牌（共193块）融合了中文、英文以及韩文等多种语言，鲜明地体现了“自上而下”的标牌对双语乃至多语的偏好。然而，反观“自下而上”的商业标识，绝大部分仅采用中文，仅有少数例外出现了“WiFi”等英文词汇，这无疑彰显出它们对单一语言的坚定倾向[3]。
2.设计理念的概念性差异
“自上而下”的标牌是由政府或相关机构统一设置的，而如商铺招牌、个人公告和商业广告等“自下而上”的标牌则是由个体或商家自行设立的。这两种标牌在设计与制作上存在显著差异。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管委会邀请了专业机构参与标牌设计，因此，景区中“自上而下”的标牌呈现的风格更加简洁统一，有助于更好地塑造九华山景区的整体形象。与之相比，“自下而上”的标牌则主要是由景区内的商户制作完成，其字体和图形在设计上美观性不足，多是文字的简单排列。为了突出信息，这些标牌经常使用大红、深蓝、亮黄等与九华山生态环境不协调的颜色，较为突兀。
三、景区语言景观建设现存问题及对策
（一）存在的问题
1.译写质量亟待完善
经过近年的全面整改，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多语标牌译文质量已有所提升，但仍有改进空间，部分标牌的翻译存在错误或不准确的情况。例如景区观光车的乘车规定标牌中文显示“观光车往返票价每人15元”，其英文翻译是“the return fare of the sightseeing bus is 15 yuan per person”。这里的“往返票价”被误译为“return fare”，即“返程票价”，这显然是个翻译错误，正确的翻译应该是“the roundtrip fare”。
2.语言文字使用错误、不规范
作为国内知名的AAAAA级旅游景区，中文的使用相对规范，无论是景区的导览标识、介绍文字，还是各类宣传资料，都展现出了高度的语言准确性和文化品位。这不仅为游客提供了清晰的指引，还充分展示了九华山的文化魅力。然而，用语的规范性并非全无问题。在实际考察中，笔者发现示范区内语言文字的错误和不规范现象主要集中在外文的使用上。这主要体现在外文翻译的不准确性上，有时因为直译或意译的不当，导致信息传达出现偏差，产生歧义。
3.语言景观缺乏整体规划
首先，在选择中文、英文和韩文作为三语标识时，似乎并没有充分考虑到当前景区内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数量不断增长的情况，忽略了这些国际游客对标识信息的需求[4]。其次，尽管景区联合专业机构共同设计的“自上而下”的标牌造型简洁大方，却缺乏安徽省和池州市的地域文化元素，未能充分展现地方特色。再者，景区内“自下而上”的标牌语言过于单调，设计制作粗糙，不符合九华山作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的定位。
（二）对策建议
1.对语言景观开展定期调查
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管委会应授权具备社会语言学专业知识和优秀外语技能的学者专家，定期对景区的语言景观进行全面检查。此举旨在及时识别并修正外文翻译错误、语言使用不规范及景点名称不一致等问题[5]。建议将调查频率定为每年或每两年一次，以保证景区的语言景观始终处于优质的水平。
2.语言景观建设应充分考虑景区游客来源国的多样性
景区管理者应详细统计和分析景区内国际游客的来源国家，为未来多语标牌的语言选择提供数据支持。考虑到多语标牌的制作成本高且空间有限，管委会可印制多语种景区导览手册，涵盖日、韩、德、法、俄以及西班牙和阿拉伯语等，为国外游客提供全面的游览信息[6]。同时传递出景区对不同国家游客的热情与尊重，从而提升他们的游览体验。
3.“自上而下”的语言标牌应融入重要的地域文化符号
在设计语言标牌时，可以尝试将九华山的佛教元素和自然风光融入其中，以彰显其地域和文化特色[7]。为实现这一目标，管委会可积极与当地文创机构或高校进行合作，借助其专业人才，打造独具特色的景区语言标牌，这些标牌不仅能有效传递语言信息，还能充分展示九华山的文化底蕴，从而推动其艺术文化的国际传播。
4.“自下而上”的语言标牌应改变目前的单语倾向
在景区“自下而上”的标牌设计中，除了使用中文，还应增加其他语言。同时，设计和制作水平也需得到实质性提高。景区管委会要将语言景观的作用和意义传递给景区内的商户，让他们深刻理解语言的经济价值所在，鼓励商户自主创新和优化语言标牌的设计，充分展现各自商铺的独特魅力，这样不仅可以让景区语言景观表现出更加丰富的多样性，还能为整个景区注入更鲜活的生命力。
四、结语
本研究对九华山文化旅游示范区的语言景观进行了实地考察。在收集数据时，笔者在景区内对语言文字标牌进行了拍摄。经过统计分析，发现景区内使用了中文、英文和韩文三种语言。其中，中文标牌占据主导地位，承担着最主要的信息传递作用。而英文和韩文标牌则处于辅助地位，虽然也传递了一定的信息，但更多是体现出语言景观的象征意义。在对语言景观的深度剖析中，还注意到一些问题亟待改进，比如翻译的质量较低，语言文字的运用存在不规范化现象，景点名称翻译缺乏一致性，且语言景观的规划缺少全局性视野。为此，应定期邀请专业人士进行语言景观的审查和整改工作，同时，鉴于游客群体的多样性，应将地方文化元素融入语言标识中，并增设多语种服务，以全面发挥语言的多元化功能。
参考文献
[1] 徐红罡，任燕.旅游对纳西东巴文语言景观的影响[J].旅游学刊，2015（1）：102-111.
[2] 单菲菲，刘承宇.民族旅游村寨语言景观调查研究——基于社会符号学与文化资本理论视角[J].广西民族研究，2016（6）：153-161.
[3] 罗颖，杨丽.跨文化翻译视角下江苏AAAAA级旅游景区英译语言景观现状及规范化路径探究[J].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6）：55-58.
[4] 殷树林，王琳.黑龙江省5A级旅游景区语言景观考察——以五大连池风景区为例[J].黑河学院学报，2022（7）：68-72.
[5] 黄利民.泉州世界文化遗产景区语言景观的现状及微更新策略[J].厦门理工学院学报，2023（2）：81-89.
[6] 朴仙灵.世界文化遗产少林寺语言景观之汉日翻译研究[J].文化创新比较研究，2023（26）：47-51.
[7] 方良彦，王青.泰山景区语言景观研究——以泰山摩崖石刻为例[J].新晋商，2019（10）：7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