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理念下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发展路径研究

摘 要：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的背景下，文章基于共生理论分析了济南黄河文化旅游融合发展的现状及问题，并提出了政策建议。研究发现，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发展虽取得一定成效，但仍面临着文化内涵挖掘不足、共生环境有待强化、文旅产品供需错配等问题。文章提出从共生单元层面挖掘黄河文化特色时代价值，促进文旅共生单元融合；从共生模式层面推动文旅与其他领域互促提质、多融共生的发展策略；从共生环境层面提升基础设施与配套服务，完善协同机制；为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发展提供可行路径，为黄河流域城市文化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建议。

关键词：共生理念；济南；黄河；文旅融合

中图分类号：F592.7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2023年度山东省高等学校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共生理念下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发展路径研究” （2023GXS11031）。

引言

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载体。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和地方陆续出台一系列推动文旅融合发展的政策文件，文化和旅游部成立后也提出了“宜融则融、能融尽融；以文促旅、以旅彰文”的工作思路。文化和旅游的融通相汇、同向同行、共生共荣现已成为旅游发展的新常态。

黄河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孕育了丰富的文化和旅游资源，2019年9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指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是重大国家战略[1]。在新发展背景下，黄河沿线城市文旅深度融合，需关注文化和旅游融合的维度、深度和领域，强化对外呈现形式和内容的创新。

共生理论为观察文旅融合提供了独到的视角。“共生（Symbiosi）”一词最早出现在生物学领域，德国真菌学家德贝里（Anton de Bary）将共生阐述为“不同种属生活在一起”，科勒瑞（Caullery） 和刘威斯（Lewils） 进一步丰富了共生的概念，区分了共生、互惠共生、同住现象、寄生和其他有关不同物种生物体间关系的概念。20世纪60年代开始，共生理论开始应用于医学、农业、经济管理等社会领域，国内学者袁纯清于1998年在《共生理论——兼论小型经济》引入共生理论，将其应用于社会经济学领域，并将共生关系定义为共生单元之间在一定的共生环境中按某种共生模式形成的关系[2]。

钟俊于2001年提出旅游共生这一理念，并对其含义、特质、表现形式和措施作出论述，开启了国内旅游共生研究之先河。此后，该理论逐渐应用到特色乡村旅游、红色文化旅游、大运河旅游、游牧文旅产业等具体领域[3-7]。部分研究探讨了黄河文旅中的共生系统，如修玉娇（2021）建议将兰州黄河流域旅游资源和市区文化旅游资源相结合，形成市域旅游共生系统[8]。刘英基和张满朝（2022）提出建构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环境支持系统、价值链系统、终端消费系统，政府、企业、居民和游客通过共商、共建、共治、共享实现对文旅深度融合发展的协同支持[9]。

综上所述，共生理论应用于文旅发展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基于共生理论探讨文旅融合发展的研究也并不少，但目前相关研究多以区域或城市为研究对象，着重探讨了融合发展的路径和策略，以黄河文旅共生发展为主题的相关研究还有进一步拓展空间。

基于此，文章将共生理论嵌入文旅融合发展分析框架，系统研究当前济南黄河文化旅游蕴含的时代价值，总结发展现状和问题，探讨济南黄河文化旅游融合发展实现路径，以期拓展共生理论的应用实践，为黄河沿线城市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

一、黄河文旅融合发展的共生系统分析

文化是旅游的精髓，旅游助力文化的弘扬，二者存在一种“双向赋能”的共生关系。共生理论所探讨的互利共惠理念与文旅融合倡导的文化旅游和谐、可持续发展内涵不谋而合，而厘清共生理论中共生单元、共生模式和共生环境三大基本要素也成为理解并构建黄河文旅融合发展共生系统的关键。

共生单元是共生关系中的基本物质单元，关系到整个共生关系的能量生产和交换。黄河文化资源、旅游资源以及文旅产业链上的所有参与主体（文旅企业及社会组织、政府、消费者）构成了核心共生单元。黄河文化与旅游融合下的文化创意产品、衍生旅游项目、文化遗产保护等多元融合共生单元丰富、深化了共生单元的物质基础。

共生模式是共生单元结合或者相互作用的方式，对于黄河文旅融合而言，共生组织与行为模式决定了黄河文化资源和旅游资源的作用关系。共生关系按照行为模式共分为四种：寄生共生、偏利共生、非对称互惠共生和对称互惠共生，回顾文旅融合发展历程，间歇共生和偏利共生等共生状态未能有效促进文化与旅游的融合发展，而非对称性互惠共生模式下的文旅融合尽管带来了较为可观的经济效益，但对生态保护、遗迹维护造成了诸多负面影响，不符合文旅融合的理念，更不利于文旅融合的长远发展。实现共生单元多元、多向持续性互动，构建黄河文旅融合一体化、稳定同步发展的对称性互惠共生模式是较为理想的模式。

共生环境指的是共生关系得以延续的外在条件。多尺度交织的共生环境影响着共生单元行为方式的塑造和行动策略的选择，决定了共生系统的生成与运行。黄河文旅融合的共生环境包括自然、政策、市场、文化、技术等要素，为黄河文旅融合发展提供着正向引导和支持（如图1）。

二、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共生发展的现状

黄河文化旅游对于带动沿黄河流域经济文化事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2024年9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召开全面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指出要“推动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建设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黄河文化旅游带”。济南作为黄河流域唯一沿海省份——山东省的省会城市，被赋予了黄河流域中心城市的新定位，承担着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的重大使命。

（一）共生单元梳理：文化旅游资源规模大，种类多样

共生理论重点在于共生单元之间的物质基础与能量交换，黄河风景资源、水资源、区位资源、产业资源、文化资源等构成了黄河文旅融合共生发展的物质基础。济南段黄河被称为“济水”，文化遗产类型丰富，据初步统计，济南市黄河沿线拥有区县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673项，市级以上黄河相关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271项，遍布如泺口古镇、平阴东阿镇、长清归德镇土屋村、长清孝里镇北黄崖村等古镇古村落，泺口九烈士、鹊山惨案纪念碑等也矗立在此地；拥有黄河槐荫段湿地公园、百里黄河风景区等爱国教育基地；具备商河鼓子秧歌、济阳鼓子秧歌、泥塑兔子王、章丘黑陶烧制技艺等丰富的非遗技艺。

（二）共生模式探索：尝试多形式促进文旅融合发展

共生模式是共生单元结合或者相互作用的方式，共生模式下黄河文旅融合发展强调文化资源、旅游资源、产业资源等多方资源的融合，以及政府、社会、公众多方共同驱动、合力共创。济南市探索多种合作形式提升黄河文化旅游产业发展动能，推动沿黄旅游带文旅融合发展，如创排音乐剧《敬礼》、莱芜梆子《烽火绝恋》、杂技剧《红色记忆》、话剧《英雄山》等文艺作品，促进文化艺术与黄河故事有机融合；策划举办系列黄河主题活动，开展黄河文化主题文创大赛暨起步区第一届文创大赛，举办大河奔腾——中国沿黄九省省会城市画院联盟优秀作品联展；推出“四季泉城·大美黄河”29条特色文旅主题线路游；打造吴家堡“十三香韵”农文旅融合样板、席家庄村油菜花与水稻轮种特色产业融合样板，助推乡村振兴。济南市通过一系列文旅融合活动，整合区域内的文旅共生单元，打造文旅品牌效应，激发文旅创新活力，建构独具特色的共生模式。

（三）共生环境营造：政策、市场、生态、基建、技术多维度发力

共生环境是共生单元发展的基础。围绕黄河文旅发展，济南市多部门主体参与共生环境的构建。在政策环境方面，济南市发布《济南市黄河文化保护传承弘扬规划》《关于加快济南新旧动能转换起步区建设的意见》《济南市城市更新专项规划（2021—2035年）》等多项政策，助推济南黄河文旅产业发展。在市场环境营造方面，在全省率先出台了民宿发展“1+2+4”制度体系，每年安排2 000万元专项扶持资金；2022年济南市出台十余条惠企助企纾困政策，为文化企业争取各类金融扶持共计45.8亿元，为文旅企业营造出良好的营商生态。在生态环境方面，济南累计投资2.3亿元建设沿黄生态廊道，完成绿化提升防洪工程1万余亩，实施包括百里黄河风景区在内的7个国家、省级湿地公园保护提升工程，百里黄河风景区千亩银杏林风景频上热门新闻，成为网红打卡景点。在基础设施建设上，高标准完成黄河滩区迁建工程，跨黄“四桥四隧”中的“四桥”（济南黄河大桥、齐鲁大桥、凤凰大桥、济乐高速南延线）全部实现通车。在科技赋能方面，2024年6月全国首家黄河会客厅在济南启动，数字孪生、虚拟现实技术（VR）、增强现实技术（AR）、人工智能（AI）、区块链等尖端科技手段将应用于黄河主题文旅元宇宙综合体项目，构建全要素文旅元宇宙空间。

三、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共生发展的问题

尽管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基于共生理论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济南黄河文旅存在一些问题，具有持续深化的空间。

（一）共生单元：文化内涵挖掘不足，共生要素间互动性较少

作为齐鲁文化荟萃之地，泉城济南南依泰山、北跨黄河，黄河贯穿于济南市西北部，数千年来受黄河的滋养，济南已成为黄河文明的璀璨明珠，文化内涵丰富，但济南文化要素宣传方面存在互动较少的问题，名士之乡、泉水文化、龙山文化等文化名片缺乏规划的整合，难以形成合力。此外，黄河文化遗产资源活化利用程度略显不足，以历史村镇、人文景观为载体打造的视觉型文化景点以静态展示为主，民俗、节庆、演出等富有特色的参与性文化旅游衍生不足，各类资源间的互动性及融合程度不高，新产品和新业态的培育效能不足，尚未达到共生单位充分互动的状态。

（二）共生模式：文旅融合发展待深化，文旅产品供需错配

旅游业近两年再次成为旅游城市提升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随着国内旅游产业的发展，旅游内涵也从原来的观光旅游发展到现在的沉浸式旅游、文化深度游，游客越来越关注旅游的参与感与体验感，越发重视旅游中的文化内涵。然而现有文旅产品开发无法满足旅客日益增长的精神需要，旅游产品的单一性、同质化、文化内涵匮乏、缺乏创新等问题仍然突出，这些问题同样表现在济南黄河文旅中，如部分黄河主题乡村旅游村尚未形成特色品牌，多为简单民宿和农家乐为主，缺乏深度融合和特色挖掘。

（三）共生环境：共生发展理念待强化，软硬件设施待健全

共生主体意识到文旅融合共生发展的重要性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当前部分济南黄河文旅景区在共生发展问题上，仍存在一些显著的问题，如追求游客门票收入指标而忽略了文化遗产保护，部分热门的网红景点，在旅游旺季超出承载极限仍正常接待游客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黄河生态环境；景区基础设施建设也能反映出共生发展理念不足的问题，如部分景区沿线旅游设施建设仍不完善，游客集散中心、步道、旅游公路、智慧平台等设施缺乏、规模偏小或设施老旧，这些问题都影响到了黄河旅游品牌的塑造。

四、促进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发展的策略建议

依据共生理论的三大基本要素，结合济南市黄河文旅融合共生发展的现状与问题，应从共生单元、共生模式、共生环境三个层面入手，营造互生、互利、互荣的共生界面，推动济南黄河文旅融合发展。

（一）共生单元：挖掘时代价值，促进文旅共生单元融合

黄河文化承载中华文明，传承中华文化，对于凝聚民族向心力，促进区域精神文明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促进黄河文旅共生单元的融合，需加大创意产业与黄河文旅资源的融合，如将当地特色黄河文化元素融入到文创产品中，开发具有时代特色、百姓喜闻乐见的黄河文旅创意产品，发挥文化的赋能效应，实现黄河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同时，也需要对传统文化进行现代化阐释，如利用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数字化技术，将科技体验融入文旅发展中，打造科技、时尚的黄河旅游文化空间，为消费者提供沉浸式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