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逻辑、实践指向与行动策略

［摘要］随着中国式现代化的不断推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迫切需要更加公平、更高质量的高等教育予以支撑。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明确高质量发展的多重逻辑，深刻把握高质量发展的实践指向，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从激发办学活力、优化结构布局、推进数字赋能、拓展国际合作与促进资源共享等方面着力推进，为成人学习者接受优质高等教育提供更多机会，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人才支持和智力支撑。

［关键词］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逻辑；指向；路径

［作者简介］银奕淇（1980- ），男，河南临颍人，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在读博士，湖南开放大学（湖南网络工程职业学院）信息工程学院副院长，副教授，致公党湖南省委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郭文斌（1970- ），男，陕西渭南人，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伊犁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天池特聘教授。（陕西西安 710062）刘彦奇（1979- ），男，湖南祁东人，湖南省教育厅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处，四级调研员。（湖南长沙 410006）

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包括成人高等教育、开放教育、现代远程教育（网络教育）①以及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四种办学形式，是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的重要内容，是人民群众创造美好生活、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支撑，也是广大社会成员特别是在职劳动者和各类专门人才不断提高自身素质的重要途径。当前，我国已建成世界上最大的高等教育体系，实现了从大众化向普及化的历史飞跃。教育部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全国普通本科招生554.56万人，职业教育本专科招生604.21万人，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本专科招生720.91万人（不包含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报考人数）。可见，在高等学历教育层面，继续教育与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发展态势，为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做出了重要贡献。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背景下，推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必须深刻理解其高质量发展的多重逻辑，准确把握其高质量发展的实践指向，有效探索其高质量发展的行动策略。

一、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内涵

近年来，学界对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涵与推进路径进行了有益探索，对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起到了较好的指导作用。有学者认为，推进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涵是充分实现人的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平衡或协调［1］；也有学者认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涵在于高等教育系统内外部要素和机制的协调和优化［2］；还有学者从新发展格局的视角，用新发展理念指导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3］。

基于上述认识及理解，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应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教育公益属性的发展原则，坚持提高教育质量的发展使命，办好人民满意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二，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应主动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和人民群众的学习需求，加快构建覆盖全体社会成员终身学习需求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供给体系，提升教育服务供给质量，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第三，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应坚持立德树人根本宗旨，优化人才培养模式，创新教学方法与教学手段，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努力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第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应把新发展理念贯穿于教育改革的全过程，优化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体系内外部治理环境，在激发办学活力、优化结构布局、推进数字赋能、拓展国际合作与实现资源共享等方面持续创新，构建与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相匹配的发展范式，实现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治理能力与治理体系现代化。

二、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逻辑

（一）价值逻辑：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教育事关民生福祉，是人民群众实现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载体。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指明了我国教育的发展方向，是我国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基本经验，是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在新时代教育改革发展中的集中体现，凸显了教育的基础性、先导性、全局性地位［4］。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其根本在于要把人民满意作为发展教育的根本尺度，从人民的实际需求出发，将人民作为新时代教育改革发展的力量源泉，紧紧依靠人民，一切为了人民，切实解决好公平、质量和服务民生等问题［5］。进入新发展阶段，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获得极大提高，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强烈，教育必须以人民为中心，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使人民群众在奋斗中享有更多的教育获得感［6］。

就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而言，要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的目标是为了人民、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是依靠人民、高质量发展的成果由人民共享这一核心内涵。在发展目标上，始终坚持根本方向是人民，必须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与人民需求的变化而不断调整，不断满足人民对更好更优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美好期待；在发展动力上，始终坚持实践主体是人民，必须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以全体中国人民共同建设、共同享有为基本原则，推动形成人人参与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发展环境和公平合理的分配格局［7］；在发展成果上，始终坚持受益群体是人民，让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成果覆盖到全体人民，保障全体人民都能拥有共享优质、公平的教育成果的权利。

（二）理论逻辑：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

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立足国情，是历史的结论、人民的选择和时代的要求，也是教育助推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由之路。进入新发展阶段，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社会主义制度的支撑和推动下，教育发展要始终与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和社会进步紧密联系起来，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教育现代化发展之路。

就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而言，要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坚持引领社会现代化发展这一道路方向。坚持党对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全面领导，完善党委统一领导、党政分工合作、协同推进的工作机制，确保党的领导全覆盖、可落实、有实效；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立足国情，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政治引领与价值导向功能，强化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中国特色与中国风格；坚持引领社会现代化，适应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需要，实施分层建设、特色发展、分类培养，主动融入和引领社会发展。

（三）政策逻辑：坚持教育公益属性的发展原则

教育的公益属性是教育本质和功能的内在要求，只有坚持教育的公益属性，才能保证教育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方向，切实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坚持教育公益属性的发展原则，其根本在于教育是一项面向全体社会成员、具有共同利益的事业，是超越一切个人利益和集团利益的社会整体利益。进入新发展阶段，教育必须根据新时代新要求，坚持问题导向，用新发展理念指导高质量发展，切实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不适应的根本难题，促进教育公平。

就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而言，要深刻把握教育内容公益性、教育服务公益性及教育利益主体公益性的客观属性。在教育内容上，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落脚点，通过学习获得信息、认知、技能、价值观和态度为核心内容的知识［8］；在教育服务上，以传授知识与技能为基础，为成人学习者提供知识学习与技能实践的时间、场所、环境及应用等服务［9］；在办学主体上，以符合国家和社会公共利益为根本，涵盖社会成员、企事业单位及社会团体等一切愿意为教育提供优质资源的办学主体［10］。

（四）实践逻辑：坚持提高教育质量的发展使命

教育事关国家未来发展，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重要途径。随着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坚持走以提高质量为核心的内涵式发展道路，是基于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特质和国际发展潮流提出的深刻命题。坚持提高教育质量的发展使命，其根本在于牢固树立教育质量观，突出质量内涵，增强质量意识，形成以提质增效为核心的发展新常态，为学习者提供更加丰富、更加优质的教育服务与资源，服务中国式现代化。

就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而言，要系统抓好办学主体质量可行、教学过程质量可控、人才培养质量可信这一重大责任。在主体质量评价上，建立办学准入机制，对办学主体的资质条件进行严格审核，把好入口关；在过程质量评价上，建立全过程监控机制，对办学主体的教育教学管理及服务保障等运行过程进行跟踪监督，对教师教学过程和成人学习者的学习过程进行全程监控，严把过程关；在人才培养质量评价上，完善人才培养质量评价体系，对办学主体的专业建设、师资队伍建设以及人才培养质量等方面进行系统评价，严把质量关。

三、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实践指向

（一）历史指向：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演进趋势

任何一个国家的教育都会因历史条件、文化传统和具体国情不同，形成各自独特的内在逻辑和生成规律。我国教育也必然要走一条适合自己国情的发展道路，这既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特征，也是我国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发展始终坚持一切从中国实际和中国国情出发，服务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人才。虽然经历了艰难曲折的过程，但也充分反映出我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从学历补偿走向高质量发展的演进趋势。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80%以上的人口为文盲，为了巩固国家政权和发展国民经济，提高人口文化知识水平，国家积极推行全日制学校与半工半读、业余学校并举，建立以夜大学、函授教育为主，以电视大学为最初形式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改革开放以后，国家明确了统一招生考试办法，实行全国统一的成人高等教育考试制度，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进入学历导向型的发展阶段，成人学习者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人才培养规模不断扩大。21世纪初期，大力发展现代远程教育成为国际教育发展趋势，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进入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推动办学模式改革发展的新阶段。迈入新时代，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进入综合改革与转型发展的新阶段，国家围绕“规范管理”“提高质量”等主题，从专业设置、教材管理、校外教学点设置与管理等方面印发了多个文件进行规范。2022年教育部出台的《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发展的实施意见》，更是从构建办学体系、落实教育教学要求、规范办学管理、推进数字化转型发展和强化组织实施5个方面，推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从规范发展向高质量发展迈进。随着我国社会主义教育制度体系主体框架的基本确立，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的制度环境和实施条件已经具备，这为推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实践模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市场指向：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客观需求

我国是人口大国，但人力资源的总体质量还有待提高，普遍受教育程度特别是高等教育的普及程度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差距，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仍有巨大的市场潜力［11］。当前，我国劳动年龄人口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仍然偏少，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需求依然旺盛。无论是存量还是增量，都客观反映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现实需要。

从国家战略部署来看，推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必要且重要。《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将“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作为教育现代化的十大战略任务之一，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作为继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从人力资源发展趋势来看，由生产要素如技术、知识等创造性资源构成的内生性力量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而人力资本是推动内生性力量发挥作用的根本载体。随着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对人才需求的不断变化，社会对知识型、技能型以及创新型人才的需求将大幅增加。从个人全面发展来看，社会成员要想获得美好生活，必须通过有价值的劳动来创造。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加速演进对劳动力市场产生深刻影响，快速的职业变化和频繁的岗位转换成为常态。劳动者个体只有坚持终身学习，不断更新知识与提升能力，才能适应新形势下劳动力市场的持续变革。从市场生源结构来看，自1999年高等教育扩招以来，全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招生规模持续增长，未来的发展空间依然很大［12］。我国数以亿计的中职毕业生、数以千万计的高职专科毕业生将成为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巨量的潜在生源。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阶段，“高起专”“高起本”层次生源将逐渐减少，“专升本”层次生源将逐步增加，成为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主要生源。当前，我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已经整体从数量型增长、规模化扩张为主的发展阶段进入以提高质量、促进公平、改善环境、优化结构为主要特征的新阶段。这对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必然要构建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更加开放灵活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体系，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注入强大动力［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