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重用马超加强都江堰管理

摘 要：都江堰有马超坪遗址和马超守堰传说，联系到三国时期诸葛亮对都江堰加强管理的若干举措，重用马超以加强都江堰管理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蜀汉政权建立后，诸葛亮的主要任务是“务农殖谷”，必然要加强都江堰的建设与管理，马超或是对都江堰进行保护和管理的最佳人选。

关键词：历史传说；诸葛亮；马超；都江堰；管理制度

在关于诸葛亮加强都江堰管理的资料中，有马超坪遗址和马超守堰传说。传说是“民间长期留传下来的对过去事迹的记述和评价”。认真研究都江堰的这些传说资料，可以认为，蜀汉政权尤其是诸葛亮，很有可能重用马超以加强堰渠管理。

一、三国名将马超的落魄

马超是三国时期著名将领，少年时即随父马腾征战沙场，在《三国演义》中被称为“少年英雄”“锦马超”。曹操曾多次征召马超入京为官，但都被马超拒绝。后马腾入京被封为卫尉，马超就统领了马腾的部队，成为凉州著名军阀，被汉献帝任命为偏将军，封都亭侯。

马腾由于受了曹操的反间计，与凉州另一军阀韩遂反目，最后曹操将马腾杀死，从此马超便立誓要杀了曹操为父报仇。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三月，曹操派遣钟繇、夏侯渊率领军队出河东，马超“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军事”，联合关中诸将十万人马起兵反曹。七月，曹操率领中原大军西征，与马超联军在潼关夹关对峙。曹军驻扎在蒲阪，想要西行渡河，马超为此曾设计道：“宜于渭北拒之，不过二十日，河东谷尽，彼必走。”计虽未施行，曹操听闻后，仍惊恐地感叹：“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1]虽然马超联军一度对曹操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但后来还是被曹操用离间计破坏。失败后的马超不得不依附汉中张鲁。

《三国志·马超传》说马超所依附的张鲁并不可靠。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刘备谋取益州，马超“闻先主围刘璋于成都，密书请降。先主遣人迎超，超将兵径到城下。城中震怖，（刘）璋即稽首”。“先主为汉中王，拜超为左将军，假节。章武元年，迁骠骑将军，领凉州牧，进封斄乡侯”。[2]

尽管马超为蜀汉立有大功，并在汉中之战后领衔联名上书尊刘备为汉中王，[3]但是，却因其出身官宦之家，本为凉州诸侯，又是当时著名武将，为刘备所忌惮，所以，未得后者完全信任，仅给了他“督临沮”的虚职。不受重用的马超甚至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先主西定益州，拜（关）羽董督荆州事。羽闻马超来降，旧非故人，羽书与诸葛亮，问超人才可比谁类。亮知羽护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4]

诸葛亮说，马超虽然堪称一世之杰，但只能与张飞并驾齐驱，远远比不上关羽出众的才能。即是说，在蜀汉当政者的心目中，马超就是一个普通的武将了。

《三国志·马超传》引《山阳公载记》：

（马）超因见（刘）备待之厚，与备言，常呼备字，关羽怒，请杀之。备曰：“人穷来归我，卿等怒，以呼我字故而杀之，何以示于天下也！”张飞曰：“如是，当示之以礼。”明日大会，请超入，羽、飞并杖刀立直，超顾坐席，不见羽、飞，见其直也，乃大惊，遂一不复呼备字。明日叹曰：“我今乃知其所以败。为呼人主字，几为关羽、张飞所杀。”自后乃尊事备。[5]

虽然此记载的引注者裴松之力辩其伪，但有这种传言，似也说明了作为蜀汉核心骨干的“刘关张”对马超持冷落与排斥的态度。在这样的情况下，郁郁不得志的马超在章武“二年卒，时年四十七”。临殁上疏曰：“臣门宗二百余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6]

二、马超与都江堰管理的传说

现存文献资料表明，马超投靠刘备后，虽然一直享有很高的职位爵位，但实际上除了“督临沮”的虚职外，并没有负责任何具体的工作。不过，在与都江堰有关的传说中，马超却是重要的角色。

有一个传说叫马超守堰，在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都江堰青城山的传说》、上海文艺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成都的传说》、巴蜀书社2018年出版的《都江堰文献集成》等书刊中都有辑录，足见其重要性。该传说是这样的：

那阵子，刘备在成都坐龙位，曹操很不安逸，怂起西羌出兵锁阳城，再往下就打拢大堰。诸葛丞相一天收到三封报警文书，着急得很。蜀都安危，全在大堰，咋能不急嘛！他想了又想，拿定主意，派马超去守堰。

…………

马超带起队伍，开拢大堰，安营扎寨。大堰上首的羌人僚人听说大队伍开来了，默倒要起战祸，心想：曹操说对了，刘备硬是要抢我们地盘，赶紧调兵堵住山口。这时候，有人来禀报羌王，说是马超派人送信来了，信上说蜀汉皇帝愿和羌僚世代友好。要把早先的“镇夷关”改名“雁门关”，把“镇僚关”改为“僚泽关”，永远让两边百姓，自由自在地串亲戚，做买卖。除了信件，还带去了马超的请帖，邀请羌、僚首领，在这两座边关换挂新匾的时候前来赴宴，坐上把位。

…………

到了换匾那天，两座雄关，披红挂绿，喜气洋洋。马超把铠甲换了白袍，潇潇洒洒，只带少数随从，抬了两份厚礼到会，亲自把蜀汉皇帝准备的锦缎、茶叶、金银珠宝送给羌僚首领；客人也回敬了礼物。这时，马超在鼓乐声中，指着两道金光闪闪的匾，对客人说：“汉人、羌人、僚人本是一家人，我马家不就和羌家世代结亲么！你们看，天上的大雁，春来飞向北方落脚，秋后又去南方做窝，高山大河也阻挡不了他们探亲访友，多亲热呀！我们原本都是亲戚，就更该亲热才好呀！让雁门关和僚泽关成为我们走亲戚的通道，决不要把它们变成兵戎相见的战场。”

羌、僚首领听了高兴地说：“没有大堰，羌家不能栽种，僚家不能放牧，汉家没有收成，我们一定尽力帮大将军守堰修堰。”吃完酒席回去后，就撤了围攻锁阳城的羌兵，大堰一带从此太平无事。[7]

与这一传说相照应的是在都江堰二王庙东侧，今都江堰市紫坪铺白沙村，有一条直通玉垒关的古道，在古道上有一处名为马超坪的地方。该坪位于岷江岸边的半山腰，上面是悬崖陡壁，下面是滔滔江水，地势十分险要，据说，马超曾屯兵于此，故名“马超坪”。查验该处，它确实有可能成为蜀汉政权驻军扎营、以便保护整个都江堰的军事要地。在现今编写的《都江堰文物志》中，引录了民国《灌县志》关于马超坪的记载：“（白沙附近有）马超坪，相传为马孟起屯兵处。”[8]

《全国三国文化遗存调查报告》对马超坪有相关解读：蜀汉政权开始在都江堰设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并且派驻1200人的兵丁常年进行维修和保护，所以在附近出现军营驻扎之地，完全具有可能性。至于把统兵将领说成是马超，则是因为他作战骁勇，但是在蜀汉政权内好像就他一个大将没有啥具体工作。[9]

马超守堰时，礼遇羌、僚首领，并将刘璋时期取名的“镇夷关”改名为“雁门关”，把“镇僚关”改名为“僚泽关”，使羌、僚和汉族群众自由通商，贸易往来，得到羌、僚首领和群众的欢迎。每值水利工程岁修，羌、僚首领还派人帮助岁修，不仅搞好了民族团结，还保证了大堰安全，使蜀汉全境都安。于是官方将“湔堰”改名“都安堰”，湔氐县也更名为都安县。此后，马超率军驻扎之地被称为马超坪的地名就一直沿用至今。

三、诸葛亮很可能重用马超来加强都江堰管理

考察蜀汉当时的情况，马超确有与都江堰发生关系的可能。

首先，蜀汉政权建立后，诸葛亮的主要任务是“务农殖谷”，必然要加强都江堰的建设与管理。

史书记载：“成都平，（刘备）以（诸葛）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都，足食足兵。”[10]即是说，夺取益州，建立蜀汉政权后，像攻打汉中这样的军事活动是由刘备、法正、张飞、黄忠等擅长军事的人去进行的，而擅长“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识治之良才”[11]的诸葛亮，则被刘备委以留守后方，承担“足食足兵”的重任。

在古代，国家经济的基础是农业。诸葛亮在治蜀的过程中，从蜀国国小民弱的实际出发，提出“务农殖谷”“唯劝农业”“休士劝农”的政策。为了加强对蜀汉农业的监督和管理，诸葛亮还专门设置农官——大司农，用以管理农业，并先后以秦宓、孟光这两位有才识的学士担任大司农。在地方，诸葛亮则设置“督农”之官，从事劝农、管农之事。另外，诸葛亮还设置“司金中郎将”，督造农具，以改进劳动生产工具，提高农业生产效率。

发展农业生产就必须重视水利工程的建设和维修。著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在三国时期被称为“湔堰”，延续了秦时蜀守李冰在成都平原上所主持修筑的宏大的水利工程。诸葛亮对都江堰的修理和维护非常重视。《水经注》记载：“都安大堰，亦曰湔堰，又谓之金堤……诸葛亮北征，以此堰农本，国之所资，以征丁千二百人主护之，有堰官。”[12]诸葛亮把都江堰看做农业的根本，国家的资源，专门设置了堰官加强管理，并实行官方保护；抽调1200名士兵常年进行保护和修理，使大小渠道畅流无阻。诸葛亮这种举措不仅属行政管理，也有军事管理的意味。堰官是行政职务，诸葛亮好委派，军事部分怎么办？长居成都的诸葛亮自会考虑到，从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后就一直赋闲在成都、无所事事的马超或许是最佳人选。

其次，马超是率军对都江堰进行保护和管理的最佳人选。

马超以卓越的军事将领的身份率领1200名士兵驻扎都江堰，保证了都江堰的安全，使刘备等人得以自安，又让郁郁不得志的马超感到存在的价值，从而有助于蜀汉政权内部的团结与和谐。

尤为重要的是，马超与居住在都江堰之北的羌人有特殊的关系。马超之父马腾，为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腾父马肃，在汉桓帝时为天水兰干县尉，后失官流落陇西，娶羌女生马腾，故马超有羌族血统。马腾早年在凉州当刺史，那地方的羌族人很多。马超从小就有羌族人的气质，而且武艺了得，被奉为神威大将军。所以羌族人都非常敬重他。

早在“隆中对策”中，诸葛亮就提出过“西和诸戎”[13]的主张。在马超等西凉人士被驱赶出故土后，诸葛亮即着手部署攻占新由曹魏所统辖的、但却是曹魏政权中最没有威胁、防守力也较弱的凉州。

凉州为西汉所置，是汉武帝时的十三刺史部之一，东汉时治所在陇县，三国时移至姑臧，辖区相当于今甘肃、宁夏和青海湟水流域，陕西定边、吴县、凤县、略阳等县。这些地区都是在曹操晚年才并入管辖的。关中及凉州军团的名誉领袖马超在被曹操击败后虽然投奔了刘备，但是，马超和仍然留在该地区的地方领袖颇有往来，足以为蜀汉占领凉州奠定基础力量。而一旦顺利地攻占凉州，关中便在掌握中。凉州兵马充足，关中粮秣丰富，两地如能全部纳入蜀汉的统治，那么长期对抗曹魏所需的兵源、财源和粮秣，便不再是头痛的问题。

所以，作为羌人敬仰对象的马超率军驻扎都江堰，有助于“西和诸戎”政策的执行，也为日后的北伐中原作了准备。

因为马超率军对都江堰进行保护和修理，所以在马超病逝后，其弟马岱仍率领其旧部驻守都江堰。凉州军民对蜀汉政权的印象相当不错，而曹魏政权的统治者则对凉州地区的管理相当困难。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大军一到，凉州的三郡立即叛魏附蜀，即是证明。

再次，马超坪、马超守堰等民间传说，与相关遗址，符合历史发展的基本逻辑。

传说虽然并不一定可靠，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民间对特定历史事件的记述和评价，表现了人民群众的要求和愿望。具体到马超坪和马超守堰，至少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人民群众希望由政府加强对都江堰的管理；人民群众对马超怀有深深的同情。

人民群众希望由政府加强对都江堰的管理很容易理解。因为水利与农业息息相关，为灌溉而发生的争水事件太多太多；加之像都江堰这样的大型水利工程，不是一家一户可以进行的，所以需要由官方来统筹并依靠强力进行管理与协调。

至于人民群众对马超怀有深深的同情也很好理解。马超是一个能与枭雄曹操相抗衡、并因此而死去家族两百余人、最终因郁郁不得志而不幸早死的英雄人物，人民群众自然对之抱有深深的同情，甚至怀念。据历史记载，马超死后，在四川省成都市新都区、陕西省勉县、甘肃省成县、湖北省钟祥市等地都有所谓的马超墓，湖北省钟祥市的马超墓甚至有三处：一处在东门外聚奎井之旁，一处在泰山庙旁，一处在教场关外。经考证，这些马超墓都是后世所建。据墓前碑文可知，它们都是对马超业绩的肯定和对其一生不幸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