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班本德育课程：走出班主任教育过程的内卷

摘 要：2020年网络热门词汇“内卷”进入到各行各业，教育内卷现象也被媒体给指出。本文探索什么是内卷，班主任工作中内卷的现象有哪些，班主任在自身的角度如何防止“内卷”，有意识地避免陷入内卷，减少内卷造成的浪费和伤害。

关键词：内卷 班主任教育 DOI：10.12241/j.issn.1009-7252.2022.03.042

2020年“内卷”成为网络热度极高的词汇，渗透到各个行业，教育领域也不例外。究竟什么是班主任教育的“内卷”呢？

一、什么是内卷

2010年以前，关于“教育内卷”的文章仅有28篇收录于知网，而2020年至2021年8月收录文章的数量已有130篇。内卷并无标准的、权威的定义，引用得较多的是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所写《“内卷化”概念辨析》。内卷最早在艺术领域提出，后用于农业经济领域，最后广泛应用于其他领域。

这是一副手绘的装饰艺术图案，精细复杂的花纹甚是好看，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它只是单调地重复着几种图案，并没有什么创新和多样化，所以内卷早期的意思是指艺术领域没有创新的复杂化。

在农业经济领域，它被认为无发展的增长，资源禀赋的有限性、反思性。也就是说，有量的积累，却没有质的提升和改变;当量的增长到了极致，无法再增长时，质开始下降;质的下降，短时间内无法觉察，只有从一个大的时段内来有意识地反思才有意义。在现实生活中，开始反思前，往往都是无意识地参与到这一“内卷化”的过程。因此，教师的内卷可能很多教师都无法意识到。

通俗而言，现实中许多低层次重复的操作，看起来是精益求精的过程，实质上是按部就班，用看起来的“勤奋”对明确的内容进行反复加工，这只是在有限的内部范围内向内收敛，向内重复，向内精致，而不是向外探索、向外扩张、向外发展引起“质”变的过程，这就是内卷。内卷是一种“有增长无发展”“旧体系的复制和延伸”的行为方式，它有外延拓展，而无内涵发展。

二、班主任教育“内卷”的成因分析

随着班主任工作规范性的越来越高，得到的德育工作指导也日趋完善，但在德育领域内，班主任教育过程中“内卷化”的现象是愈演愈烈，综合班主任教育“内卷化”的各种现象，笔者发现内卷的原因由上往下、有整体有局部，是一个系统性问题。基于一线教师的观察角度，发现“内卷”原因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德育工作的价值性内卷

“办人民满意的教育”在执行过程中被错误理解成“办家长满意的教育”，只要家长不投诉、不反映问题，那就是“满意”的表现。这里逻辑错误有二：一是“人民”被“家长”完全取代，二是“不投诉”不等于满意。由此，教育的“引领”作用逐渐消失，班主任德育工作的“迎合”意味逐渐明显。于是，带来的结果要么是德育工作者按“不出事不闹腾”的标准进行德育工作，要么是班主任主动“示好”，以求家长进行德育工作。所以，德育工作创设最低标准之后，班主任按照最低标准执行，无须创设更高层次的德育，因为做得太好，必然承受风险。于是德育工作的价值日渐偏离轨道，学生德育受影响，教师德育素养无法提高，学校的德育工作“内卷”。

2.德育工作的人际关系内卷

班主任岗位自建立以来，导向是影响德育成效的重要因素，所以在不成熟的班主任培养体制下，老班主任的观点、舆论导向会不自觉地带动年轻班主任的德育发展方向。“按资排辈”的关系导向，看似和谐、融洽、有引领，实际上既无专业性德育观点交锋的“理越辩越明”，也无德育工作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慢慢地，班主任工作走向平庸，甚至是不作为。就连最后的德育工作的评价机制都会变成“一言堂”。接下来的发展，是为了获得“德育工作话语权”或“德育工作优良评价”，人际关系会出现排挤或者“观点趋同”，各类班主任“抱团取暖”，德育工作的人际关系会收紧而“内卷”。

3.班主任岗位职业认同感不高

据调查，教师从事班主任岗位的原因主要集中在“职称需要”和“晋升需要”，而非“认可、喜欢、热爱”。这种现象的出现，原因错综复杂，有来自社会的压力、家长的压力、学生的不配合、同事间的内卷、所在地区对德育的重视程度、学校对德育的理念和措施、年级层面对班主任的管理等因素。教师在德育工作专业发展的动力不足，专业理想情感陷入荒漠化。

4.班主任岗位专业发展的自主意识淡薄

教师职业的特殊，表现在过程复杂性、过程创造性、结果示范性、成果长期性、群体和个体的统一性，等等，这是区别于其他体力和脑力劳动的重要特征，这些特征表明了教师职业的态度和倾向对专业发展的影响巨大。而岗位认同感不强，本身已经为班主任专业发展埋下了隐患。而长久以来，许多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就是通过行政力量和刚性政策由外部倒逼形成的，并非发自内心需求，所以德育专业发展的自主意识非常淡薄。长期从事班主任工作的教师“内卷化”现象会更明显、更严重。

三、班主任教育“内卷”的表征及常见的现象

班主任的教育“内卷”可以理解为不断增加德育劳动投入以期获得德育成果增长，但是德育效率和结构都不明显，所以就会重复进行低层次的教育行为，德育效果越来越差。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

1.美其名曰“精益求精”，实际无意义操作

在实际工作中可以看到，有班主任在做学法指导时，建议学生可以将笔记多抄几次;而不是明确哪个知识点薄弱、薄弱到何种程度的“定性定量”情况下，有针对性地加强记忆或加强练习。这与学习的精细化管理相鉴别。

2.美其名曰“向优秀学习”，实质是低水平的模仿和复制

看到别的班级利用什么时间留下来做什么事，马上就模仿;看到别的班级搞了一个什么活动，立马就跟着做一个活动。这是一种为了班级面貌的较劲，乐在其中的自讨苦吃，自己感动自己，不仅花费大量时间，而且没有创新出内容，还得拿个放大镜去找差距，失去班级特色。这与达成最低目标所需相鉴别。

3.美其名曰“服从安排和指挥”，实质是限制德育创造力的内部竞争

比如，僵化的管理制度严重限制了班主任的学习空间和特长发挥。班主任为了获得较高的量化评分，不允许学生犯错、不允许班级出错、不允许自己出错，因为一出错，就会被定性为“班主任不行、班级不行”。所以我们的教育不是如何在孩子暴露错误时，让他汲取经验，而是从一开始就向内审视不许犯错。这与提高执行力相鉴别。

4.美其名曰“坚持初心”，实质是抗拒内源性德育专业发展

研究表明，教师的德育过程与德育过程相关。现在教师群体主要是“70后”至“90后”，他们所处年代的德育目标和德育方式与现在有明显差别。当下的德育模式以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作为培养目标，《中小学德育工作指南》作为培养扶手，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在内部和外部的专业探讨和培训过程中，教师学而不用、用而敷衍，德育专业发展缺乏主动性，德育反思的次数、深度和广度都堪忧。停留在只抓KPI——分数的德育模式下，中国学生核心素养中的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何以实现？

总的来说，班主任教育内卷作为一种封闭体系的概念，内卷的班主任在感受到其边际报酬递减的时候，大部分“排斥”，但无法摆脱体系的束缚。

四、开发班本德育课程，助力班主任摆脱内卷困境

内卷是向内收敛，低层次重复劳动的现象。自我鼓励在能力范围内进行教学创新，这是破解内卷的有效手段——班本德育课程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班本德育课程，从学生实际需要和社会道德需求出发，以满足班级学生健康成长和个性发展为宗旨，是由班主任、任课教师、学生、家长及专家共同开发的有计划、有目的以学生之间外部协作或集体活动为形式的课程。

1.班本德育课程让班主任德育内卷问题得以减缓甚至消失

班本德育课程需要满足学生健康成长和个性发展，每个学生的个性发展、核心素养、智力水平都有差异，而这些是开发班本德育课程的起点与平台，决定了班本德育课程是多样化的，课程目标有差异、课程表达有差异，避免过度比较和竞争。

在现阶段，班主任现实工作主要是事务性管理，经常被一系列事务性工作牵着鼻子走，往往是按照“便捷省事”的逻辑方式来处理问题，所以很多班主任都有焦虑、倦怠等负面情绪，在德育工作方面，无暇反思，没有时间探究，来不及总结，更无法形成规律性的认识，班主任德育的育人作用和育人价值无法有效体现。而班本德育课程就像货运列车将大部分必然发生、可能发生、突然发生的“事件”提前装入车厢，在预设的教育铁轨中飞驰，有助于增强班主任在班级育人中的主动意识和能动意识。这便是在班主任能力范围内进行德育活动的关联建构，产生新的德育观念和提高德育能力，达到学生德育发展循序渐进的效果，班主任德育内卷问题得以减缓，甚至消失。

2.班本德育课程构建了具有适切性的德育基本模式，初步转变固有的德育观念

《中小学德育工作指南》强调“探索新时期德育工作特点和规律，创新德育工作的途径和方法，创新德育工作的途径和方法，定期总结交流研究成果”。《过去与未来之间》 一书中写道：“教育本质上不能放弃权威或传统，但它又必须存在于一个既非权威所建构，又无传统可维系的世界里。”它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多年以来，人们习以为常的确定、统一、例行的道德生活方式正在发生改变，教育工作者正面临着一场艰难的挑战——既要拥抱一个开放、多元、个性化的时代，又要接纳、继承、恪守文明共识和道德规则。笔者和其他班主任力图通过多种形式把生活资源、社会资源与德育整合起来，让学生根据身边的生活资源、社会资源，加深对德行的理解，从而逐渐摆脱适切性不强的“告知—了解—执行”道德教育模式，形成“认知观点—认同观点—智行观点”的道德养成模式，与全面实施素质教育对接。两者的区别在于道德教育模式强调的是被动执行，忽视学生是否接受，是一种速成模式;道德养成模式强调的是在认知观点存在的前提下，结合身边事对观点进行再理解和再分析，进而认同观点，发展成为有智慧地使用和执行观点，是一种主动执行的过程，需要更长时间进行发展和培养。

参与研究的班主任分属不同年级不同班级，他们根据班级学生的德行现状、整体素养、家教情况进行了不同的定位，并根据教师、学生、家长在德育过程中的角色、特点和任务的不同，设计了不同的德育课程。因此课题组在班主任例会、课题组研讨中认真研究每一主题的内容、项目、主题，并搜集、甄选相关的课程资源;在集体研讨的过程中，每个教师逐步达到教育思想、教育行为、效果评判的方向统一;在德育设计的过程中，从哪个节点融入德育内容，以哪个角度切入德育内容，切入什么样的德育内容，怎样切入效果更好等方面都进行了仔细推敲，切实把“认知观点—认同观点—智行观点”的道德养成模式落到实处。

3.班本德育课程激发了班主任积极投身教科研的热情，促进自身专业化发展

绝大多数班主任的德育工作零碎、空洞、片面，显得随意而盲目，根本谈不上“课程化”，甚至有些班级德育工作就是“哪里起火就灭火，防火工作放一边”。“起火灭火”的工作方式必将导致经验思维在德育工作中占主导地位，违背德育工作的预防性原则、循序渐进原则，教师不会积极地在德育工作投入精力，在德育方向的专业化发展受到限制。班本德育课程需要班主任根据班级情况提前设计德育内容，且德育内容的深度和广度逐渐加强，经验思维主导工作开始慢慢变成理性思维、科学思维、课程思维主导工作。课程思维的萌芽，让班主任在思考班本德育课程的课程价值时，不断深入地去思考课程规划、课程模式选择、课程内容建设、课程管理、课程评价，等等，由原来“灭火员”的角色向课程研发者、执行者和评价者的角色转变，由此，重复进行低层次德育行为随之消失，班主任德育的内卷问题迎刃而解。

总之，班主任要在十分忙碌的工作状态下，开发一个班本德育课程，首先要从职能部门着手，整合优化班主任事务性工作，使班主任认识到自己胜任这个岗位，并且还能做得更好的时候，才会认同、智行班本德育课程，班主任教育内卷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参考文献：

[1] 李弦、吴姗《“内卷化”效应的理解与破解》，“中国社会科学网”2020年。

[2] 李兆文、王勇《班本德育课程：现状、成因及对策》，《江苏教育》2018年第8期。

[3] 吴晓玲《班本德育课程：科学理解与理性建构》，《江苏教育》2018年第8期。

（本文为广西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21年度课题《初中学段班本德育课程资源库开发与实施的研究》的成果，课题立项编号：2021B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