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文庙建筑的学校和社会教化功能

作者: 史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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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文庙是中原文化的象征,其重建历程和建筑细节体现了中华传统文化和儒家教化的重要性。它不仅是历史见证,也是文化传承,承载着人们的记忆与情感。文庙独特的建筑风格和精美的装饰展示了古代工匠的智慧。作为学习儒家思想和进行文化活动的场所,郑州文庙促进了社会和谐与道德建设,通过文化、教育活动传播儒家文化。

教化自古以来被视为政治家治理国家的重要策略。文庙作为儒学传播的重要场所,其教化作用显著,旨在通过德教维护国家治理和社会秩序。教化不仅限于法令和训导,还深入日常生活,通过节日、戏剧、文学等文化活动强化主流价值观和道德规范,丰富民众精神生活,加强思想引导和行为规范,塑造社会道德风貌和文化氛围。

学校教化

古代文庙与学校教化紧密相连。汉武帝时期,儒学成为国家意识形态核心,要求全国设立学校。汉明帝进一步规定学校旁必须建庙宇祭祀孔子。郑州文庙是与学校结合的典范,其成为传播儒家文化和思想的重要场所,在儒学教化中起关键作用。

第一,文庙建筑蕴含教化元素。郑州文庙遵循儒家理念,体现“礼制”精神,其建筑布局和风格深植于传统文化。东西牌坊象征孔子思想,大成殿上方的“万世师表”匾额由康熙皇帝题字,全国文庙仿制悬挂。泮池四周雕刻展示古代孝道的故事,如“丁兰刻木事亲”“黄香扇枕温席”等,通过图文并茂的壁画传递儒家孝文化。文庙建筑色彩以红黄为主,象征尊贵吉祥,建筑结构严谨对称,体现秩序和谐。雕刻和装饰传递儒家道德教育,展示孝顺、忠诚、仁爱等价值观。文庙由此成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场所。

第二,文庙讲堂的教化传统。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可以发现,历代地方官员所撰写的关于修学、兴学的碑文,详细地记录了郑州文庙内,师生之间开展讲学活动的生动场景。这些记录不仅展示了古代教育的严谨性,同时也生动地描绘了教育的活泼氛围。这些珍贵的文献资料深刻地揭示了庙学教育所特有的教化氛围,以及它在历史长河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例如,在元朝大德七年(公元1303年),李师圣在《郑州兴学记》中,以生动鲜活的笔触描绘了师生们学习生活的场景。他详细地描述了明伦堂内学生对知识的渴望与教师的严格要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些讲学中,所授课程内容有《小学》《四书集注》等经典著作,这些都是古代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学生的品德和知识教育起到了关键作用。到了明代,州守刘定之在天顺三年(公元1459年)的《郑州儒学记碑》中,也留下了生动的描述。刘定之以及其他官员在处理政务之余,常常会前往文庙讲堂,与师生们共同探讨学术问题,诵读经典。这些记载不仅反映了当时教育的盛况,也体现了官员们对教育的重视。直到今天,文庙在现代社会依然发挥着弘扬传统文化、教化人心的重要作用。2006年,郑州文庙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修缮之后,尊经阁内便开设了国学班,为中小学生讲授经学,这不仅为校园增添了一抹文化色彩,也使得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和发扬。

第三,文庙奉祀的教化功能。祭祀活动,作为文化传承的关键媒介,无疑承载着深远的教化意义。自两汉时期以来,“庙学合一”的教育模式逐渐显现,祭祀活动成为学校教化实践不可或缺的一环。郑州文庙精心打造了一套规模宏大的祭祀体系,这一体系不仅涵盖了全国统一的祭祀对象,如孔子等圣贤,还特别增设了名宦祠、乡贤祠等专门的祭祀场所。这些祭祀场所不仅彰显了对历史名人的崇敬之情,还体现了对地方贤达的深切怀念。除此之外,郑州文庙还专门设立了崇圣祠和七贤堂等祭祀场所,以供人们缅怀和祭拜那些在历史上有着卓越贡献的圣人和贤者。这些祭祀场所的设立,不仅丰富了郑州文庙的文化内涵,也进一步弘扬了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使得人们在祭祀活动中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和传承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这些祭祀活动一直延续至今。其持续性一方面缘于民众对祭祀对象的由衷敬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祭祀对象所展现的榜样效应,激励着广大民众努力学习并效仿他们的美好品德和行为举止。

第四,文庙内的礼节教化实践。中国古代对礼节和礼仪的重视程度极高。据史料记载,自西周时期便已形成“五礼”体系,这一制度的推行被视为引导民众明辨是非、规范人际关系的有效手段。在古代中国,地方庙学或儒学机构所举办的礼节活动,主要包括“乡饮酒礼”“进学礼”以及“宾兴礼”。这些活动不仅是庙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儒家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其中,“乡饮酒礼”作为庙学中的一项重要礼节教化活动,隶属于“五礼”中的“嘉礼”范畴,旨在通过一系列庄重的仪式和礼节,来表达对贤者和长者的敬意,弘扬孝道、尊老敬贤的传统美德,同时向国家推荐贤才。这种礼节活动通常在特定的节日或重要场合举行,参与者包括地方官员、乡绅、学者以及普通百姓。《乾隆郑州志》详细记录了儒学中乡饮酒礼的具体实施流程。受邀的客人按照年龄大小依次入座,而有地位的随从则根据主人的爵位来安排座位。在饮酒仪式的前一天,执事人员会在儒学讲堂依据图示布置座位,并由司正带领执事人员进行礼仪演练。典礼程序当日,如《乾隆郑州志》所述,主事人员和服务人员的分工及位序都有明确的规定。

社会教化

第一,推进地方治理。郑州文庙在地方治理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通过推崇孔子和儒学思想,提升民众道德水平,促进社会和谐。《民国郑县志》记录了儒学在治理中的重要性。光绪三十二年的《中小学生注重读经札》里把读经和儒家思想视为推进社会治理的关键。此外,通过祭祀活动宣扬“以德治国”和“以仁治国”理念,传播儒家教育,旨在让民众内化儒学,作为行为和生活的指南。此外,郑州文庙还通过举办各种文化活动和教育课程,进一步强化了儒学在民众中的影响力。这些活动和课程不仅吸引了当地居民的参与,也吸引了周边地区的居民前来学习和交流。通过这样的互动,儒学的智慧得以广泛传播,促进了社会的文明进步。同时,郑州文庙还注重与现代教育的结合,将儒学的精髓融入现代教育体系中,使得儒学教育更加贴近现代社会的需求,培养出更多具有传统美德和现代知识的优秀人才。这些人才在推动地方治理和促进社会发展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为构建和谐社会贡献了力量。

第二,增强文化认同。文庙祭祀不仅是参拜形式,它还承载着独特的价值和深远意义。这些活动超越了表面仪式,是道德教化的实践。《乾隆郑州志》记录了郑州文庙祭祀和乐舞活动,展现了音乐、歌唱、舞蹈、礼仪等传统祭祀文化元素。从仪式开始到结束,每个环节和舞蹈动作都井然有序,体现了古代礼仪规范的传承。这些舞蹈动作生动展现了古代礼乐文化,再现了古人的智慧和精神风貌。祭祀仪式使传统文化融入日常生活,体现了儒学价值观,对现代社会产生深远影响。

郑州文庙在增进民众对传统文化的认同感方面发挥了显著的作用。这种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祭祀活动对参与者产生了直接的心理影响。在祭祀仪式中,参与者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圣贤塑像,这种非虚构的体验有助于拉近与历史伟人的情感距离,缩短与先贤之间的精神隔阂,促进其思想与传统文化的融合,从而增强其文化自信。其次,祭祀活动所营造的庄严氛围和神秘感对参与者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文庙祭祀的高规格仪式,构建了一种庄严肃穆的环境,使参与者在无形中感受到祭祀活动的震撼力和传统文化的深邃,进而对先贤产生敬意,对儒学文化产生更深的信任和尊重。最后,祭祀活动在潜移默化中促进了文化记忆和意识形态的形成。

第三,延续儒学道统。作为儒学传播的核心场所,文庙在儒学传统延续方面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不仅是儒家思想的传播中心,也是教育与文化的象征性建筑,尤其在中原地区,郑州文庙更是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历史意义。这一点在关于郑州文庙及其儒学碑文的详细论述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明代嘉靖年间,皇帝颁布了一道重要的诏令,要求全国各地积极修建文庙建筑。这一举措旨在彰显朝廷对儒学的重视和推崇。于是,在这一背景下,郑州文庙中的尊经阁得以重建,成为重要的文化标志。官员熊爵在其著作《郑州儒学重建尊经阁记》中详细记录了这一事件,并表达了对皇帝的敬仰之情。

第四,劝民重教兴学。根据历史文献的记载可知,从宋代开始,郑州文庙就呈现出“庙学合一”的布局特点,其在推动教育发展和振兴学术方面的作用变得越来越重要。历代的地方官员都将振兴教育和重视学术作为自己的重要职责,他们对文庙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工作,并积极地动员和鼓励民众筹集资金来支持文庙的修复工程。他们特别强调要鼓励民众将自己的子女送去学校接受教育,以此来实现振兴教育和重视学术的目标。例如,元代至元二十六年(公元1289年),湖北道宣慰副使、东昌节妇马氏的儿子黄廷佐认为,官员们应当尊崇孔子,通过建立学校、聘请教师,来培养和造就贤才俊杰,同时也要负责教育和引导百姓。黄廷佐上任之后,对郑州文庙进行了全面的重建工作。在元代至顺二年(公元1331年),郑州的州守及其僚佐们在巡视文庙时,发现庙宇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损坏,梁柱倒塌,屋顶瓦片破碎,墙体土崩瓦解。面对这样的景象,他们开始筹划对文庙进行一次全面的重修工作。在资金筹集方面,他们共同捐出自己的俸禄作为重修工程的启动资金。这一举动激励了更多的士人以及普通民众参与到捐赠活动中来,共同为文庙的修复和文化的传承贡献力量。

综上所述,郑州文庙作为商城文化遗址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在当前大力推广和实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背景下,我们应深刻认识到文庙在教化方面的潜在价值和深远意义,通过各种形式的文化活动和教育项目,让文庙成为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