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资本与符号权力：论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
作者： 刘如 胡科
摘 要：体育明星作为具有象征意义的运动员形象，能够以各种符号象征影响青少年体育价值观。从符号资本理论视角看，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是一个符号资本生成符号权力的过程，其理论机制遵循“符号孕育—符号转化—符号规训—符号效应”的发生逻辑，而符号化“资本”的积累、合法化“场域”的形塑、自觉化“误识”的建构及社会化“惯习”的生成则共同推动了体育明星在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过程中符号权力效应的发挥。因此，在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的实践中，应当坚决抵制体育领域畸形饭圈文化，帮助运动员塑造良序发展环境；广泛开展体育明星公益文化活动，引导全社会弘扬中华体育精神；加强杰出运动员表彰与宣传报道，推动体育明星形象合法化彰显；增强体育明星社会行为约束监管，促进青少年建立体育科学认知。
关 键 词：体育明星；体育价值观；符号资本；符号权力；青少年；体育“饭圈”文化
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6-7116（2025）02-0033-07
Symbolic capital and symbolic power： On the guidance of sports stars to
the cultivation of youth’s sports values
——Based on the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of Bourdieu's symbolic capital
PENG Xiang1，LIU Ru1，HU Ke2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Hunan City University，Yiyang 413000，China；
2.Department of Scientific Research，Hunan City University，Yiyang 413000，China）
Abstract： As a symbolic image of athletes， sports stars can influence the sports values of young people with various symbo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ymbolic capital theory， the cultivation of sports values guided by sports stars is a process in which symbolic capital generates symbolic power， and its theoretical mechanism follows the occurrence logic of "symbolic conception-symbolic transformation-symbolic discipline-symbolic effect"， while the accumulation of symbolic "capital"， the shaping of legitimized "field"， the construction of conscious "misunderstanding" and the generation of socialized "habits" jointly promote the play of symbolic power effect of sports stars in the process of guiding youth sports values. Therefore， in the practice of sports stars guiding the cultivation of youth sports values， it is necessary to resolutely resist the deformed “fan circle” culture in the sports field and help athletes create a good development environment; widely carrying out public welfare and cultural activities for sports stars， and guiding the whole society to carry forward the spirit of Chinese sports; strengthening the recognition and publicity of outstanding athletes， and promoting the legalization and display of the image of sports stars; strengthening the restraint and supervision of sports stars' social behavior， and also promoting the establishment of young people's understanding of sports science.
Keywords： sports stars；sports values；symbolic capital；symbolic power；youth；sports "fan circle" culture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强青少年体育工作、加快建设体育强国”[1]，为新时代体育强国建设新征程中的青少年体育工作开展勾勒出宏伟蓝图。青少年体育工作在体育强国建设中具有重要的战略性地位，是体育强国建设的关键环节[2]，其核心在于强化青少年的体育健康教育，提高青少年的身体健康水平[3]。而在这个教育过程中，引导青少年养成科学正确的体育价值观是其最终价值取向，因为体育价值观对青少年的体育动机和体育行为具有决定性影响，不仅关乎其是否参与体育活动，还影响其参与的体育活动类型[4]。青少年偶像崇拜是古今中外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5]，而体育明星作为青少年偶像崇拜的重要对象，对于青少年体育价值观的养成有着重要的影响[6]。可见，通过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进而推动青少年健康教育的内涵式发展，是新时代加强青少年体育工作的一项重要抓手。那么，体育明星究竟是如何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的呢？从布尔迪厄符号资本理论的视角来看，体育明星并非具体的个人，而是具有象征意义联想的运动员形象[7]，蕴含多种符号象征，是具有表征意义的区隔符号[8]。换言之，体育明星就是一种符号资本，并以各种符号象征影响着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布尔迪厄所提出的符号资本概念，为体育明星作为符号传播要素的学术阐释提供理论支撑，也为科学揭示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的理论机制提供了分析框架。基于此，研究以布尔迪厄符号资本理论为视角，旨在科学揭示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的理论机制，并据此系统探讨其实践逻辑，为新时代加强青少年体育工作提供理论参考。
1 体育明星的符号资本
在布尔迪厄的社会学理论体系中，“资本”占据着核心地位，包括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符号资本四重内涵，而符号资本是其他3类资本的实践表达。在布尔迪厄看来，符号资本是主体在被尊重和认同层面上获得的劳动成果[9]。作为构建的权利[10]，符号资本乃一种稀缺性资源，其以符号化形式体现，包括荣誉、声望、精神特质、特殊性或神圣性等，具备生产、再生产和长期积累之特性[11]。
体育明星是社会公众对在体育领域取得优异成绩并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运动员的一种约定俗成的称呼[12]。全球性的竞技体育赛事为体育明星的产生提供了孕育摇篮，当运动员被赋予“体育明星”的符号时，体育明星的符号价值和文化属性开始彰显[13]。体育明星所拥有的资本数量与种类对其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具有决定性影响，同时亦是其权力大小的重要表征，而这正是运动员成为体育明星后，凭借“体育明星”这一符号标签吸纳的各类资本所产生的符号效应。体育明星的符号资本与符号权力是如影随形的，而非各自独立存在。这是因为，运动员向体育明星转变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其吸纳符号资本的过程，而符号资本的吸纳也直接导致体育明星符号权力的生成。换言之，体育明星就是符号资本的象征与隐喻，而这一象征与隐喻本身就具有符号权力，并能够以一种结构化的行动对社会空间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从布尔迪厄的符号资本概念来看，体育明星的符号资本是社会赋予在那些已经取得足够认同的运动员身上的信誉和权威，是建立在知识和认可实践逻辑基础上，能够生产、再生产和长期积累的声名、特权、荣誉或神圣性的累计程度。正是因为体育明星本身就是一种合法化的符号资本，因而，当作为客观存在的体育明星，在体育场域中进行合法化的社会行动时，便可将自身所吸纳的符号资本转化为社会权力，并以一种社会普遍共识实现对青少年体育价值观的正确引导。正如符号资本理论所言，符号资本源于其他资本形式的成功使用，以至于掩盖了行动者的目的，于是产生了符号效应[14]158。而“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这一符号效应如何发生，则恰恰是研究需要重点探讨的内容。
2 生成符号权力：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的理论机制
2.1 符号资本视域下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的发生机理
布尔迪厄认为，把任何既定的资本转化为符号资本，即建立在所有人的本质基础上的合法化占有，就是社会炼金术的基本运作[15]。事实上，社会炼金术的基本运作过程就是符号资本生成符号权力的过程。通过特定的符号体系，符号资本的象征权力向行动者灌输世界的区分原则以及被合法化的世界观，这些原则和世界观作为交流与认知的框架结构，被内化于行动者的身体之中，形成其内在的感知体系，并指导其价值判断的标准[16]。体育明星引导青少年体育价值观养成，就是通过将体育明星自身所拥有的物质资源转化为象征领域的符号资本，从而获得青少年的信任和赞誉，进而实现对青少年体育价值观的影响[17]。那么，这一影响过程是如何发生的呢？在布尔迪厄看来，符号权力的构建必须在特定的自主场域内进行，通过追溯场域的内在逻辑及其特有的制度形态，揭示那些微妙且隐蔽的权力支配关系[18]119。符号权力的隐秘性赋予其相较于政治权力、经济权力等更为显著的影响力。然而，该隐秘性的获得必须建立在支配关系合法化的基础上[19]，而合法化本身则主要依赖于普遍共识的形成，这种共识实际上是一种“误识”。此处的“误识”指的是，在符号权力的操控下，社会行动者将符合特定社会群体利益的、本质上任意且专断的某种真理，错误地认同为普遍真理[20]。因此，符号权力亦可称为“符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