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中的温度战

（文 / 邢海洋）

全美国都在注视着佛罗里达的棕榈滩县，与北半球的大部分相反，那里仍是一片温暖宜人草木葱绿的景色。而大选结果，却将影响所有人如何度过酷热难耐的夏天。如果小布什获胜，一轮石油开采又将开始若是戈尔，则大把纳税人的钱将投向日益高涨的温度计。当然，区区几百张选票，起的作用还不仅于此。

关于全球变暖的信息似乎从来没有定数。除了一个夏天比一个夏天更加难熬以外，人们从科学家那里获得的从来都是模棱两可的信息，比如100年内地表的温度只增加了1个摄氏度，比如从时间周期上计量，不出一两个世纪，我们又将进入漫长的冰期。还有人提供了实验数据，至少有30种工业废气比二氧化碳的温室效应明显。仅在一年前，哥伦比亚大学的一次会议上，美国国家宇航局才宣布了有关全球变暖的论争已经结束，世界各国的政策制定者才着手解决全球变暖的问题。一年间，环境问题成为戈尔竞选的主要议题。一次在晚间脱口秀里露面，还被主持人奚落了一番——当政已8年，怎么一年比一年热呀。号称给大家带来互联网的戈尔一下就没话可说了。

1995年，来自全球100余个国家的科学家联名报告，人类活动正在改变全球气候。从此，围绕着是否变暖，变了多少，自然科学家的争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自然的变化当然没有给科学家留出充分的争论时间，气温变化之快远远超出科学家最初的预计，使自然科学家只有将问题移交给社会学家。有关气候变化的最新报告是，直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地表温度一直以100年1度的幅度变化，而最近20年，地球已经被加热了4华氏度。更为惊人的消息还包括，地表温度上升的同时，40年来海洋还代为储存了巨大的能量。消息一出，气象学家纷纷调整预测模型。随着环境自身的调节能力被逼到极限，我们无疑将面对更多更猛烈的气象灾难。21世纪，美国的平均年气温将上升10华氏度。

现在，认为二氧化碳刺激植物的光合作用，有利于缓解饥荒的科学家日渐式微了。这一观点是西方一家能源组织的创造，他们预言二氧化碳将使人类生活在到处是绿色的花草树木的“温室”里。他们没有看到，过分成长的植物也会将养料和水分吸干。这家组织的观点比能源公司的宣传要来的温和，去年，当莫桑比克暴雨成灾的时候，艾克森还在《纽约时报》上做广告说：“有人把全球变暖归结为人类活动，他们说灾难已经到来，可科学家却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被戈尔称做“大石油”的公司对把人类活动与气温升高联系在一起异常警惕，能源公司一向对温室效应的研究不以为然，他们更害怕政府制定相应政策。在温室效应没有定论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夷制夷，让人找不到南北。全球气象联合会就是大石油的背景，他们花钱无数，一方面资助科学家寻找“科学”根据证明温室效应没有根据，一方面游说政客，阻止制定温室气体排放的政策。限制二氧化碳排放的京都公约就在他们的游说下迟迟不能通过。

反对者自然也不甘寂寞。冷却地球，一场日益走红的学生运动用对付南非种族隔离的方法对付“大石油”。学生们向各自的学校请愿，要求校方从气象联合会的会员那里撤除投资，学校再向那些公司发出通牒。这场运动进展之神速连发起者都没有料到，最初，华盛顿大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通过了决议，学生们接连不停地向学校董事会发信打电话申述观点，直到董事会答应学生请求。冷却地球运动很快扩散到包括哈佛、斯坦福等26所著名大学，10所学校迅速通过了对石油公司的通牒。华盛顿大学的学生把成功归功于教授们的支持，教授们本来不关心政治，可在大能源公司肆意嘲弄他们研究成果的时候，他们也站出来跟学生站在一起。“100个学者里99个认为全球变暖与人类活动有关，另一个怀疑者很可能受能源公司资助。”

选情发展到最后，则是全美国300余名著名科学家联名支持戈尔。财富500强的老板们则用捐助充实小布什的竞选。只是事出偶然，决定权留给了海边的有闲阶级。或许，学生运动解决不了的问题，诉诸市民阶级才又有效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