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明星片：生活在电视上

（文 / 娜斯）

什么都关门电视也不会关门

去年初秋，一个朋友从加州来纽约玩，没想到赶上了东海岸百年不遇的飓风，本来是要上街逛逛的，结果2点钟不到，纽约市已开始大疏散，上班的下班，开店的关门，弄得我们没地方去。本来是想去看百老汇歌舞剧的，结果走到一半就泄了气，想那边恐怕也不妙。这时正好走到洛克菲勒大楼，是NBC电视的总部。只见大厅里有人排队，一问，是等着给晚间脱口秀当观众的。我和朋友索性也跟着瞎排起队来：在美国，哪怕世界停止运转了，电视肯定还是要运转的。别的地方去不成，我们也只好上电视了。

排在我们前后左右的都是世界各地来的游客。的确，在纽约住了这么多年，我没想过要来这个地方。美国的晚间脱口秀都是下午五六点录像，那时真正的纽约客都还没下班，所以到这些节目来的都是外地客。排在我们后面的是两个波兰女孩。美式脱口秀也是独特美国土特产，所以对她们来说也很新鲜，不断问我们是怎么回事。她们本来是要去博物馆的，结果博物馆也全关门了，而她们第二天就要上飞机回国，所以怨天尤人可也无可奈何，只好也加入了观看脱口秀的队伍。我不知道这队伍里还有多少是我们这样误打误撞进来的。

我们撞上的是Conan O'Brian show，是NBC晚间脱口秀，主持人三十多岁，算是针对年轻人的。一般这种节目的票要早早预定，更有名的大卫·拉特曼的节目更是要一年之前就预定！当天等退票的机会小而又小。这天因为暴风雨，才算有临时入场的可能。结果，排了好一阵子队后，总算进了演播室，节目制作人对我们这些观众千恩万谢，因为他们担心天气不好没人来——脱口秀怎么能没观众捧场呢。

结果是皆大欢喜，风暴中无处可去的外地客欢天喜地地上了回电视，忧心忡忡的电视人发现这世界上闲人毕竟不少，他们尽可放心自己的饭碗。真正的主持人出场前，先有喜剧演员出来热场，然后现场乐队又卖力弹唱，主持人出场时声光大作，观众面前的显示器上有”热烈鼓掌”字眼，大家也很捧场，拼命鼓掌，一时间，真是人人乐开，忘了室外还有飓风来临之事。

可以说，这场脱口秀帮我解了围，否则朋友千里迢迢来纽约玩，天气恶劣无处可去，我倒要觉得抱歉。后来想起朋友说的“什么都关门了电视也不会关门呀”，我真是越想有道理。在美国，电视跟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密不可分，已快到了”没有电视，就没有生活”的地步。

电视窥视文化

前一阵看电影录像《洗澡》，那里面的意思，是说老式的澡堂相当于个“community center”（社区中心）的作用，这洗澡堂子是“社区中心”对西方人来说当然是匪夷所思，所以他们看着会特新鲜。美国人这种社区中心是臭名昭著地少，酒吧算是一种，可是那里常常是音乐震天响，人也喝得晕乎乎，好像他们不靠这些外力就放不开自己似的。

有个美国作家住到巴黎去，发现那里的人际关系也比美国近，买着买着菜一回生二回熟卖菜的就跟你搭起家常里短来了。美国人呢，轻易是不会互相过问私生活的，要说，花钱跟心理医生说去。可是，美国人可能对隔壁张三李四家的事一问三不知，但是透过电视，却可以对跟自己素昧平生的人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跟谁谈恋爱，却知道第一家庭的种种秘闻；你可能不知道自己隔壁住着什么人，但你打开电视，电视邻居家的大狗小狗的名字你都能叫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