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的建筑师和他奇怪的建筑

（文 / 钟和晏）

6月底，弗兰克·杰瑞（Frank Gehry）的新建筑——“体验音乐计划”在西雅图开幕，令人绝倒。现在人们开始认为杰瑞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建筑师之一，而不仅仅是世上最奇怪的建筑师。在1981年他被选为美国年度建筑设计师时，他答谢辞的题目是《我不怪异》。

弗兰克·杰瑞的杰作．西班牙毕尔巴哪的古根海姆博物馆

“过去人们总是冲我大喊大叫：你不能这么干！”他一向喜欢混合高超的设计理念和廉价的建筑材料，起波纹的金属和锻压的胶合板之类，由此他的作品被挂上了“民粹主义”的标签，通常这是指聪明又不值钱的玩意儿。现在人们不再这么说了，三年前杰瑞成功地设计了西班牙港口城市毕尔巴鄂的古根海姆博物馆，一座光亮无比的全钦外壳建筑物，各个部分不可思议地互相倾斜挤压，它被美国著名设计师菲力浦·杰生称为“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建筑物”，并让人不禁自问：“如果这样的建筑都是可能的，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新的古根海姆博物馆让旅游者蜂拥而来，还成了玛丽亚·凯利的音乐录像带和新詹姆斯·邦德电影的背景。杰瑞终于既受尊敬又受欢迎，是他的博物馆让建筑重新成为人们的中心话题，并且所有人都会说：“这才是建筑，而不仅仅是一座楼。”

杰瑞设计的“体验音乐计划”大型公共建筑物位于西雅图，Jim Hendrix的故乡。这是一座造价2.4亿美元的互动型摇滚博物馆，是微软的创始人之一、亿万富翁保罗·艾伦投的资，他自己有个摇滚乐队，当然还有足够的钱来奢侈地纵容自己的爱好。1992年，艾伦收购了一些Hendrix的私人物品后，产生了造一座Hendrix殿堂的想法，最终诞生的是如今非赢利性的“体验音乐计划”。那里8万多件和摇滚历史有关的物品成了各种各样的大事记，你也可以捡起一把电吉它弹唱一番，这时候还会响起人群的欢呼和掌声，当然是事先录好的。

杰瑞也一样追求快乐。他的作品就是将快乐原则溶入石头、扭曲的玻璃、钦和深红色的不锈钢中。杰瑞讲起一个德国客户在看了他的作品后说：“这真是哦！给我们也来一个哦！哦！哦！”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快乐能否持久。20世纪的建筑追求雕塑、曲线的风格，玻璃加钢铁的现代主义和它的理性精神非常符合20世纪的工业经济。但是当无形的电子工业和无边界的网络世界日益发展时，杰瑞的建筑语言似乎更符合如今人们的口味。他用令人胆战心惊的材料和骚动的视觉效果来体现真实生活中的混乱。他说：“民主制造了混乱，制造了思想的冲突，但这令人兴奋。”杰瑞的作品不仅仅有趣，它还揭示了未来的潮流。所以杰瑞会被“体验音乐计划”选中，虽然他从来不是一个摇滚乐爱好者。这座建筑物具有和古根海姆博物馆一样让人难忘的特征，全金属的外观和波浪船形的轮廓，以及内部中心高悬的楼梯，华丽无比。他觉得他用金属为这座博物馆找到了最完美的形式来表达摇滚乐的精髓——颤动、述说和摇晃。

杰瑞在职业生涯中成名很晚。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将上亿美元的建筑工程交给一个年轻人呢？年过70的他才进入了创作的高峰期。绝大多数像他这般年纪的人都热衷于高尔夫球，杰瑞却喜欢玩冰上曲棍球，因为他喜欢滑冰。他说他曾经问他的滑冰教练：“什么时候我会看上去很酷？”“永远不会。”教练说。永远不会？让他看看杰瑞的设计，事实上他已经成了世界上最酷的人之一了。

保罗·艾伦说：“即使这个‘体验音乐计划’失败了，弗兰克·杰瑞的建筑物总会在那儿，它低声又清楚地说：我已经看见了未来，它在摇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