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里·波特到《北平信柬》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武夫 刘芳)

我们发现本期排行榜上的四部新书都是警匪相斗的惊险故事,大概一则是不相泄露这样作品的情节,二则也是没有太多可以作出文学评论之处,所以书评上都没有相关的介绍。

但我们注意到有关哈里·波特的两部小说仍然榜上有名,而且分别上榜38周和13周。说起这样的儿童历险故事,我们就不由得想起英国的刘易斯·卡罗尔(真名为C·L·道格森,1832~1898),他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和《爱丽丝镜中奇遇记》堪称这类作品的开创者。而美国儿童历险故事中的“爱丽丝”则是一个男孩,叫彼得·潘,他是个长不大的儿童,梦想着自己会飞。后来,从本世纪30年代末,英美的儿童幻想故事又出现了《守护神》中的毕尔波·巴金斯,故事背景颇带战时色彩:“勇士们都忙于在远方的国家交战,邻里中的英雄就不多见了。”而《石中剑》的沃特则在他的老师莫林的引导下在自然界作了一次神秘的旅行。此外还有《土海中的男巫》中上魔法学校的盖德等。算起来,哈里·波特是同类作品中的第三代人物了。

作者是苏格兰女作家J·K·罗玲。她计划为儿童们写出七部有关哈里·波特的系列故事。《哈里·波特和术士之石》是第一部,《哈里·波特和秘密室》是第二部,如今第三部也已问世,书名叫《哈里·波特和阿兹卡班的囚徒》(Harry Potter and the Prisoner of Azkaban),是7月份首先在英国出版的,上市第一天便打破了首卖册数记录,并迅速占据了《泰晤士报》伦敦畅销书的榜首。就前两部而论,不但男孩爱读,女孩也被故事所吸引,而且成年人也读得兴致勃勃,诚可谓“老少咸宜”了。哈里·波特的故事究竟有什么魔力把不爱读书的小男孩们变成了一支蛀书虫的大军呢?

就情节而言,这套儿童作品并无特别新奇之处,但却描写得绘声绘色。在这前三部中,结构大体相同,叙述了这样的故事:不到13岁的男孩哈里·波特的父母神秘死去,极可能是出自邪恶的弗尔德莫特爵爷的罪行。哈里被一对不情愿的亲戚夫妇收养,他们令人生厌,和哈里发生了不快,于是孩子便进了一座英国寄宿学校——专门培养男女巫士的霍格沃茨学校。这样一个略带神秘色彩的背景可能要到最后才能揭出谜底,因此读者还要耐心地等上4年(到目前为止,前三部是每年一部;到第七部写完,哈里应该是17岁了)。这样的安排体现了一点:哈里在成长;我们看到的将是一个破石现玉的过程,而平凡的哈里最终将成为一位英雄。引人入胜的谜一般的背景和主人公从11岁开始在教育中成长的过程,恐怕就是这套系列儿童著作主要的成功之处了。

第三部书开始时,哈里已经13岁,在霍格沃茨学校也已是第三年了。一名叫作希里乌斯·布莱克的杀人惯犯从戒备森严的阿兹卡班监狱中逃跑,四处搜寻哈里,因为据说这孩子注定要和弗尔德莫特爵爷苦斗到底。布莱克一直找到了魔法学校,尽管那里有吓人的魔法,而且已作了防范。布莱克并未见过哈里,他凭的只是孩子眉毛上的一道闪电形伤疤,那本是儿时淘气留下的,后来却成了光荣的标志。凶犯虽已迫在身后,但孩子想的仍只是次日的比赛,那是一种叫作“吉第奇”的球类运动:用扫帚棒做球拍,将一只带翼的球“金色告密者”在空中来回击打,什么时候被“寻觅者”将球抓住,比赛便结束。哈里在球队中的位置就是那个“寻觅者”。这一段的场面令人紧张,同时也把哈里的稚气刻画得入木三分。

在文学上有一种划分幻想作品的观点:一类是神秘事件,另一类则是希望实现。无论这样的观点正确与否,作家罗玲是把这两类幻想作品结合起来了。小说最适宜集中描写经历与众不同、新颖独特的人物。然而男孩女孩的需要又是多种多样,彼此各异的。恐怕这正是儿童文学的难点,看来罗玲的哈里·波特系列在克服这一难点上取得了成功。

另一部虽未上榜但引起我们兴趣的作品是塞莫·托平(Seymour Topping)的《北平信柬》(The Peking Letter),副标题是《一部中国内战的小说》(A Novel of the Chinese Civil War)。据说,这部书是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而作。托平曾经担任过《纽约时报》的总编辑,当年作为美联社的记者在华报道解放战争。在本书中他重点选取的是北平的场景:和平解放。其中的很多重大问题至今仍不失为报纸的醒目标题。其实,美国今天对台湾问题的种种错误,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的抗日战争结束后,美国的杜鲁门政府支持蒋介石国民党打内战、妄图扼杀共产主义在中国执政的政策的继续。

在上述背景下,托平所写的居住在北平的外国人及与他们接触的中国人的形象,与我们所熟悉的大相径庭。不过,这种用外国人的视角看待中国及中国人的情况,亦不能全然抹煞。当年的赛珍珠(她长在中国,对中国及中国人的感情是诚挚的)曾经因为写了旧中国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我们也曾一度对她的书全盘否定过;现在重新评价,不是也看出了一些道理吗?笔者认为,只要不是出于恶毒的目的或冥顽不化的偏见,即使与我们的习惯看法不符,也未尝不可参考一下。因为对全然不了解中国的外国读者来说,其影响恰恰不像我们所估计的那样消极。

“日本热”和第二口啤酒

(刘芳)

本周法国畅销小说榜上出现了两本与日本有关的小说,伊莎贝尔·加里的《大和花园》排名第十,讲的是一个西方女孩寻找她的日本祖父母的过去。刚到那个神秘的国家,人们隐士一般的行事风格、过度的礼节和晦涩的目光令她极度迷惑,但她最后还是一块砖一片瓦地重建了家族的历史,其过程就像她所熟悉的爷爷在异乡默默建造自己的大和花园。阿梅丽·诺森的《惊呆与颤栗》位居第二,作者是比利时驻日本大使的女儿。据说,古代日本人与天皇说话必须惊呆和保持内心的颤栗,这部小说中,这两种感觉被借来描述企业和工作在现代日本人生活中的恐怖作用,小说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在忠诚、奋斗的要求之下极度压抑和劳累。两个年轻的女作者不讳言其作品有自传的影子,书评界对她们褒奖多于贬损,认为前者写作平静流畅,后者热情幽默,都是写字的人在这个年纪不可多得的素养。

排名第六的《长廊》格外引人注目,作者菲利普·德莱姆前年写了一本薄薄的散文小册子,叫作《第一口啤酒及其他微小快乐》,在畅销榜上一呆就是100多个星期,售出80万册,译成了26种文字。《快报》报道说,德莱姆目前仍像小鸟一样居住在诺曼底乡下地方,挂职某中学,尽职尽责又无限陶醉地歌唱着法语和文学的魅力。新小说的主人公塞巴斯蒂昂跟他本人非常相似,一样的工作,一样的外省,一样的波澜不兴。但是塞巴斯蒂昂时不时会心烦,心一烦,他就去一处爬满藤草的长廊,把玩细节的美好:浇花的水管懒洋洋地躺在脚边,树喝饱了,在阳光下伸枝伸叶,清晨拨开收音机,牙膏的薄荷味道与黄油面包的味道搭配得刚刚好……《解放报》书评说,细节的美非常难以捕获,但德莱姆把它们呈给了读者,加上主人公的状态我们很多人都有,所以这第一口啤酒之后再来一口,也还是令人舒坦,但是第二口毕竟没有第一口爽得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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