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剂幽灵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李峰)

世界杯足球赛上,组委会的官员们说,接受尿检的运动员都是干净的。这似乎确定足球是一项干净的运动,比起自行车、游泳,足球的确更干净,但未必干净得没有尘埃。世界杯结束后不久,意大利罗马队主教练泽曼在接受采访时称,意大利联赛中有不少球员都在服用违禁药物。此言一出,舆论哗然,迪诺·巴乔、基耶萨、皮耶罗等球员均接受了警方的调查与询问,意大利联赛市场很可能成为和环法自行车赛场一样的是非之地。

一个幽灵,兴奋剂的幽灵,在竞技体育赛场上徘徊。

美国田径选手丹尼斯·米切尔(100米)和兰迪·巴恩斯(铅球)的药检结果让人们确信,兴奋剂问题要比人们想象的严重得多。终身禁赛的加拿大短跑选手本·约翰逊接受英国《每日邮报》采访时说:“当年人们都指着我说,你是个大坏蛋,是唯一使用违禁药物的家伙。现在,他们再也不能掩盖真相了吧。没有一项体育运动是公正的。自行车选手使用违禁药物,米切尔、巴恩斯,还有东德人等等,大家都在使用违禁药物。”

最近一个遭到终身禁赛处罚的“大坏蛋”是爱尔兰游泳选手史密斯,她曾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夺得3枚金牌。但揪出“大坏蛋”的反兴奋剂运动正面临一道门槛儿——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说,应该减少违禁药物的名单。他说,去看一看那名单吧,那不是一份名单,而是一部药典。

国际奥委会医学委员会主席德梅罗则对萨马兰奇的话感到震惊,他说,西班牙人萨马兰奇实际上是在支持许多西班牙医生的哲学,而这些医生早已放弃他们所从事职业的美德。

体育是不是也要放弃它的美德呢?比如公正、纯洁,或者说,公正与纯洁不过是人们对体育一厢情愿的看法而已。法国《解放报》一篇文章说,反兴奋剂斗争的限度既是哲学性的,也是实际的,之所以说是哲学性的,是因为体育比赛并不比周围社会更美好和更纯洁,它的状况只是周围社会的反映。这种反映常被理想化,因此有时难免令人难堪。

反兴奋剂运动的一个好消息是,此次环法自行车赛,是完全独立于体育部门的司法部门、警察局和海关提供并搜索证据,这在法国是第一次。同样,意大利足球联赛中的兴奋剂阴影也正有赖于警方去扫除,但紧接而来的坏消息是他们的努力并不一定有用。

欧洲10余家顶级足球俱乐部在商议筹办欧洲足球超级联赛,这一事件且不论其商业价值如何,单就组织形式而言,他们更趋向于一个利益联盟,这与美国职业体育极为相似——二十几家大俱乐部的联盟操纵有关比赛的一切。

这种组织形式是兴奋剂的温床——老板们要利用比赛赚钱,球员要赚钱就要让自己的身体更出色,这种组织形式把官僚机构抛弃,而一般来说,反兴奋剂运动是官僚机构的事。

因此,从根本上解决兴奋剂问题,就是要解决体育比赛的环境问题——让比赛变得不那么重要!

由此看来,反兴奋剂运动注定要失败,国际奥委会在洛桑的会议上说,他们依旧要反兴奋剂,萨马兰奇也收回了他的话,表示任何一种药物都不该从禁药名单上除去。但是世界杯足球赛的一个遗憾是,罗纳尔多精神崩溃致使巴西队在决赛中进行了一场最糟糕的表演,那么,如果罗纳尔多服用一些违禁药物帮助他保持平静,观众们是否愿意接受这一点呢?

赞助商愿意,国际足联的官员嘴头上会说不愿意。

兴奋剂层出不穷的新产品将使反兴奋剂成为一项耗资巨大、收效甚微的运动,增加红血球的EPO,促使肌肉发达的人体生长激素尚不能被检测出来,但在兴奋剂专家看来已略为陈旧,新产品包括乳剂PEC,可增加氧气输送量而不增加红血球的比率,IGF-1则是尚在试验中的生长因子…… 兴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