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追踪：即使是假“多利”

（文 / 何任）

2月9日，上海医学遗传研究所所长曾溢涛教授透露该所与复旦大学遗传学研究所的科研人员经过多年合作，已经获得5只带有人类凝血因子IX基因整合的转基因山羊，一只1996年出生的转基因母羊去年9月进人泌乳期，科研人员经检测证明其乳汁中有人的凝血因子IX蛋白的表达。

1月31日，美国和意大利的两位科学家在美国《科学》杂志对罗斯林研究所的母羊“多利”的身分提出质疑。作为世界上迄今唯一的用成年母羊体细胞克隆的结果，英国人在实验了400多次后才把“多利”弄出来，却没有提供重复克隆的可靠性；其次“多利”的“母亲”早已死亡，用于克隆的那瓶冷冻的乳腺细胞中也许混有胚胎细胞，“多利”有被母亲“亲生”的嫌疑。罗斯林公司现在要做的是证明那只怀孕的母羊的确是大家都认为的“多利”。当然那瓶冷冻细胞和为“多利”提供卵细胞的另外一只母羊都在人间，可以为这只羊是否真能导致克隆人的出现提供证据。

即使“多利”的身世有什么不测，因“多利”而广为人知的词语“克隆”却没有是非之忧，特别是转基因羊成为现实之后，没有人能回到原来那个秩序还“正常”的时代。技术专家对技术的前途如此肯定，“对技术来说，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在知道这些问题是如何被解决之前，这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美国研究技术对社会的作用的观察家盖尔布瑞斯说。曾溢涛教授认为，用体细胞核移植制造出来的“多利”主要体现在理论意义上，而上海转基因羊似乎更有实用价值，其中令人振奋的因素有3个：

转基因母羊刚刚产仔（新华社）  

目前中国已培育了77只转基因羊（新华社）  

首先是该所黄淑帧教授等在技术路线上有3个突破：以体外受精技术使注射后的受精卵成活率达到95％以上；通过移植前的胚胎分子鉴定使整合率在理论上提高到100％；改进胚胎移植技术使受孕率明显提高。国外普遍采用的“显微注射的受精卵移植法”没有达到经济的效率，英国罗斯林研究所获得56只转基因羊用了2877只羊，而上海医学遗传研究所首批用该法获得5只转基因羊也用了119只羊。目前上海每2.5只羊就能获得1只转基因羊，它清楚地表明中国在这次世界“天然动物药厂的竞赛中”的领先地位。

第二是对于中国的血友病患者来说，从上海转基因羊分泌的乳汁中分离出来的血浆凝血因子将使治病的费用降低，而且也比分离人血“更加安全”。

第三，最重要的是这一技术使畜牧业朝具有高额利润的新型高技术产业近了一步，市场中的转基因羊比实验室里的转基因羊更动人心魄。过去全美国每年医疗所需凝血因子V III是120克，从600万献血人每人捐献200毫升的血源中分离。但是如果用转基因牛来生产，需要的牛数是1.2头。罗斯林研究所研制成功的转基因羊乳中含有一种治疗肺气肿的α-1抗胰蛋白酶，羊乳的售价可达6000美元／升。基因技术造就了一个赚钱的行当，上海转基因羊的经济价值在于它的高成功率加快了这个行当赚钱的速度。

这一说法目前主要还是预测，在农作物的生产中它已经是事实。曾任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有关肥料和肥力学科的教授和育种家联合会主席罗西说：“抗病玉米是一个实例。通过注入抗虫害的基因就能够减少玉米种植过程中1.5亿美元的损失。同时还能培育出一种营养成分与传统玉米相近的抗病玉米品种。”亚洲的稻米产量中，由于中国生产杂交稻和其他国家使用转基因技术，在今后10年内将增产10％-25％。

转基因动物生产的药物有什么危害没有人预测，但是有人想到了转基因作物可能的危害。现在在美国栽种的那种玉米和棉花中包含的危险是，专家们担心那些能抗除莠剂的作物可能给农业带来的“灾难”：它们一旦同那些野生状态下的“表姐妹”杂交之后，那些“表姐妹”也就会因此而成为除莠剂无法除掉的变种。对人来说，抗螟蛾毒素和抗除莠剂的蛋白质理论上都是“无害的”，但是它引起变态反应的可能性因人而异，专家们还不能确定它会对什么人有危险。

专家们确定的是这样的风险与转基因药物巨大的利润比较，如果风险一定要被考虑的话，那么“它是值得和必须的”。

未来转基因羊产生的经济利益是可以预测、可以计算的，科学同样也能提供关于转基因羊的危害的预测，但是危害可以用更科学的技术来矫正，这是一条纠缠不清的路。我们有信心过更舒服的生活，但是也要有心理准备过更麻烦的生活，这也是一条纠缠不清的路。问题是我们无法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单纯的好生活是我们设计的一种理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