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尿液中游泳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陈丁)

游泳选手的尿液

1997年10月,第八届全国运动会被一些游泳界人士视作中国泳坛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标志,男子选手王炜参加了10个项目的比赛,获得5枚金牌,其中200米仰泳成绩列世界第9位,200米混合泳成绩列世界第8位;蔡慧珏是1997年世界杯短池赛蝶泳项目总冠军,八运会上100米蝶泳成绩列世界第4位;王璐娜在八运会上200米自由泳的成绩列世界第2位;张怡200米蝶泳成绩列世界第3。这4位选手的名气远不及陈妍、吴艳艳为大,但却使中国游泳再次蒙受耻辱。

1998年1月8日,澳大利亚海关怀疑前往珀斯参赛的中国游泳队选手原媛携带的13支药品为该国禁止入境的荷尔蒙生长激素,当地媒体称这些药物足够中国23名游泳选手服用两个星期,中国游泳队恶习未改,是最大的说谎者。原媛很快被取消了参赛资格,但,紧接着,王炜、蔡慧珏、王璐娜、张怡这4位选手在赛前药检中尿样呈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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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尿液中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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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泳联曾规定,如果一个国家有4名以上选手被同时查出服用了违禁药物,那么该国将被禁止参加国际比赛一年。但是,国际泳联并没有认真履行这规定,对俄罗斯曾网开一面。

在珀斯,不少国家的代表队要求取消中国队参加世锦赛的资格,但国际泳联反兴奋剂法庭庭长哈尔姆·拜尔表示,不能因为一个队里个别人有事,就禁止整个代表队参赛。他认为,中国4名游泳选手被查出服用禁药,并非集体组织或有所操纵,而是由中国人内部的激烈竞争而引起的。他说:“如果这件事是由上面操纵的话,那么他们会做得更加巧妙。”

拜尔强调,兴奋剂不只是中国的问题,而是世界性的问题。他在回答记者有关服用禁药到达了怎样的程度时说:“我不敢保证没人服用兴奋剂,但是,也不能说所有人都服用兴奋剂。”

这个巧妙的、无可奈何的回答准确地勾勒出了服用兴奋剂的程度:绝不是零,也不是100%,在此之间,任你想象。这是对想象力的考验,美国女飞人格里菲斯·乔伊纳曾留过长指甲,德弗斯的指甲也很长,这些长指甲美吗?外国记者猜测,长指甲的作用是伸进尿道,刺破膀胱中的一个软容器,因为女选手可以以此对付药检:她们把干净的尿样装进一个软容器,再置入膀胱,外面留有连接线作开关,若连接线容易被发觉,指甲捅进去当然更方便。

长指甲还属想象,软容器法就是事实了,此外还有尿掺尿,女人从导尿管、男人在腹部穿刺,把干净的尿弄到膀胧里。当然,这些都是笨法子,最好的办法是生物技术先进,制出更好、更有效的兴奋剂。有评论称:衡量一国运动员服用兴奋剂之程度,先要看该国是否有一个通过国际奥委会考核了的反兴奋剂中心。此话虽是戏言,但却道出了兴奋剂与反兴奋剂斗争中的尴尬局面:体育组织与运动员都在尿液中游泳。谁能把体育比赛当成赛马

1月初,国际田联发表讲话说,国际田联不可能取消前东德选手在70年代和80年代创造的成绩,即使他们承认了自己曾服用过药物。国际田联的规定是,比赛结束之后6年就不再考虑取消运动员成绩的问题。

与此同时,国际奥委会干事长卡拉尔发表谈话称,国际奥委会执行委员会将讨论是否取消前东德选手70年代和80年代在奥运会上取得的金牌,卡拉尔为1月底于长野的讨论定下基调:“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可行的办法是寻求一个时间上的期限。”

国际奥委会与国际田联的态度表明:他们不想卷到对前东德政府、国家安全部和秘密警察的档案的调查之中,那太累。这态度也许还表明:对历史的不负责任,就是对现实的一种纵容。

尽管前东德以国家形象为出发点组织运动员服用兴奋剂的现象已不复存在,但是运动员服用禁药有损于国家形象的思维模式还存在,这种模式的正面是:运动员夺得金牌,国家形象就添了几分光彩;反面是:吃了药,就是整个国家的耻辱。

事实上,运动员为个人利益所驱动是现代体育的主流,个人行为的凸现是体育的趋势。旧有的思维模式将慢慢消解:一个人服用兴奋剂,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当然,即使你非常极端,只把体育比赛当成赛马,根本不考虑国家形象云云,也仍然摆脱不了一份公理的力量:维护诚实。1997年年底,世界赛马最大的私人组织—迪拜的马克图姆兄弟集团表示,他们将考虑赛马比赛的新世纪课题:到21世纪,经过基因改良的赛马肯定会出现在赛马场上,赛马有可能在生化专家之间进行,赌博者将对各实验室下注。赛马运动会寿终正寝。 兴奋剂游泳俄罗斯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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