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分割的轻松模式

作者:邢海洋

(文 / 邢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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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瑞丝和他的父亲巴克·杜克。巴克教导他的女儿说:“绝不要宽恕那些对你不忠的人。”而多瑞丝说:“我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充沛的欲望。”

乔治·索罗斯在与妻子正式分居的第一天认识了22岁的大学艺术系学生苏珊,5年后两人结婚。

婚礼那天,索罗斯因打网球迟到,没有准时抵达教堂。当索罗斯挽着新娘,走到牧师跟前时,牧师问他,是否愿意把尘世的一切给新妻子时,索罗斯脸色转白。索罗斯的儿子,或许出于玩笑,假装割他的喉咙,似乎试着提醒父亲:“财富跟着飞了。”索罗斯马上转头回望私人律师,好像要问,“如果我照传统的誓言‘不管好坏,尘世一切,我都给你’,那我是不是就得每样东西都给苏珊?”律师出面解围,向索罗斯示意,他的回答只不过是个过场,不会有害处。

为了保险起见,索罗斯用匈牙利语含糊其词地说:“那要看我和继承人以前有过的协议”。有了这句话,婚礼继续进行。

这是索罗斯婚姻历史上尴尬的一幕,但却是富翁们对自己钱财态度的直白写照。婚前财产协议作为肃穆圣洁的婚姻气氛的补充,显然是给富翁们的一颗定心丸。没有它,很难想象富翁们会选择教堂举行婚礼。

曾是美国最富有的女孩多瑞丝·杜克也曾有过类似经历。那是1935年,多瑞丝22岁,尚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对财务、经营一窍不通,却拥有自父亲那儿继承来的数亿美元家财。她整天都在练习微笑,试穿衣服。婚礼中,一切遵照传统的做法,但却删去了“我愿意”那句话。结果,蜜月旅行刚开始,迫不及待的丈夫就摊出了底牌,“亲爱的,我能指望每年拿多少钱?”

精明似乎永远与财富为伍。多瑞丝没有让他的丈夫在婚姻中占到一点儿便宜,即使在离婚战中,她也继承了她父亲的精明。丈夫想当议员,而多瑞丝陪伴罗斯福夫人去矿区作祝福旅行时,却穿着能让全镇吃上几个月的裘皮大衣。她以此使丈夫相信,自己已成为他政治前途的绊脚石。结果,离婚赔偿金从700万降到100万,多瑞丝仍不答应。

古怪的继承人很会做生意。在多瑞丝想得到第二任丈夫时,曾与这位男士的法国女演员妻子展开谈判。当时正是二战过后,欧洲大陆满目疮痍。多瑞丝指着一片废墟,告诉女演员,100万美元在巴黎已是很大的数目,最后,女演员从她500万的要价上退下阵来。

多瑞丝的父亲杜克是美国的烟草大王,控制着全美国的烟草生意。在婚姻上,他也显示出极端智慧。妻子与人私通,他佯装不知,去欧洲旅行,同时发出纵容她的信号,暗地里再派人监视。这使他获得了许多证据,从而使离婚成本降为零。

但富人们的问题在于健康状况恶化的时候。杜克无懈可击的遗嘱使他的财产几乎全部留给女儿,临终的境地却很惨。70年后,多瑞丝也一样。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最后生活在身边的人,不仅有权利继承,还有办法摆布他们。

杜克发迹于19世纪末期,鼎盛于20世纪初,富人们为比富斗狠修建了很多庄园大宅,但工业革命的结果却使天空灰蒙蒙的。杜克的家族史也有很多令人压抑之处。不过,那时的离婚率仅为现在的1/10。离婚似乎只是富人的专利,关于财产的争斗也多在深宅大院之内。

婚姻神圣曾经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使在当今离婚率最高的美国,100年前的离婚事件也极为罕见。社会学家科特调查了麻省1692—1786年的95年的档案,发现总共才229件离婚案,每年平均2.5件。那以后,虽逐年增多,1890年的总离婚率仍才达0.5‰,1900年时不过0.7‰,而现在,平均每两件结婚就伴着一例离婚,每4个人中就有1人是离过婚的。

家庭已不再成为避风港,人们开始寻求其他保障。而此时,富人们却走出了罩在头上的别样的天空。

从各方报道看,索罗斯与第一任妻子分居是因为专注于工作,不能与家庭交流。若在从前,这显然难以构成离婚理由。曾有记载,19世纪的多起离婚案是由于丈夫不养家而获得法院判决的,这样的人往往被社会唾弃。在传统式家庭中,男子承担挣钱养家义务,女子做家务,同时充当性奴隶。彼时,唯有不正常履行义务的才成问题。现在,平等式夫妻关系已从很大程度上取代了传统型,富人们也不例外。

教堂里的诺言在过去代表的是一种男主外女主内式的平等。现在,是否应该倾注新的含义?

另一位财经天才巴菲特确有独到之处。由于他经常在纽约、华盛顿和布法罗之间飞来飞去,和妻子苏茜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苏茜醉心于歌唱,朋友们说:“如果在大街上,你看不出她是个富翁的妻子。”苏茜在一家咖啡厅里唱歌,巴菲特则忙于他的大买卖。

苏茜45岁的时候离开巴菲特,只身前往旧金山,租住在有米老鼠电话和很多小玩意儿的类似学生宿舍的屋子里。按她的话说,她想经济独力。她向巴菲特保证,他们仍然是夫妻。巴菲特当时的感觉是震惊、无助、无可挽回,不过,绝不是亿万富翁被抛弃的面子问题。因为家里没佣人,很快变成一团糟。苏茜鼓励她的几位女友去看自己的丈夫。

一年后,苏茜曾唱歌的咖啡厅女招待阿斯其德住进巴菲特家,这多少使巴菲特的富翁朋友们迷惑不解。阿斯其德是位经常光顾旧货店的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女人,有人谣传巴菲特找妓女,可他们从开始就是一对。一年一度的公司年会上,人们看到苏茜与阿斯其德坐在一起小声议论,巴菲特站在台上讲话。甚至送朋友礼物,都签上3个人的名字。

苏茜在1500英里外的旧金山,对3人的生活方式很满意。巴菲特说:“如果你对每个人都很了解,你就会理解这种关系了。”苏茜陪巴菲特出现在重要场合,阿斯其德到旧货店或超市给巴菲特买他爱喝的百事可乐。两个女人仍然是好朋友。

孩子们说他们的父母是超现实主义,一位朋友戏谑地夸巴菲特有两个女人。“人人都这么想,可你成功了。”

巴菲特很幸运,不必将巨大的财富进行财产分割。一次他开玩笑,“我可不能跟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离婚。”他的幸运或许还来源于结婚时他并无多少财产,因而未受到本性贪财的姑娘们的围攻,他的幸运也在于他的富贵不淫,否则也将带来财务纠纷。时代或许是最好的注解,妻子们开始走上社会了,不甘于做陪衬了。也许,下一个尴尬场面该是无钱的一方说“不愿意”。 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