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上空的炸弹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德国)约·拉贝 鲁人 杜文棠)

南京上空的炸弹0

拉贝

1937年12月17日:

……在我的花园后墙的一条小巷里,有一个妇女在家里被强奸了,随后她的脖子上被刺刀捅伤。我成功地找来一辆急救车,我们把她送到鼓楼医院。现在在我的花园里总共有二百多难民,他们把我们欧洲人敬若神明,每当我们走过时,他们就跪倒在地,可我们自己在这种灾难面前却几乎不知如何是好。一个美国人说了句这样的话:“安全区成了日本兵的一所妓院了。”这句话差不多是一语中的。在昨夜里有一千多少女和妇女被奸污——仅在金陵女子书院就超过一百个姑娘——人们还一直听到强奸的事情。若是她们的丈夫或兄弟在场,那他们就被枪杀。所见所闻,除了日本兵的残暴和兽行之外没有别的。

……

1937年12月22日:

……这期间公开的纵火焚烧还一直在继续。我总是担心,中山路上的大火会向大街的西面蔓延,那边就是安全区了。若是发生这样的情况,我的住宅也会受到威胁。在安全区进行清理时,我们在一些水塘里发现许多尸体,都是被枪杀的平民(在一个水塘里有三十具),他们多半被绑着双手,有几个在脖子上捆着石头。

……

1937年12月24日:

……(在鼓楼医院)威尔逊医生借这个机会向我指点了他的一些住院的人。这个女人脸上有多处刺刀伤,是因难产送来的,她的情况相对说还不错。一个划小船的人下颚上中了一枪,整个身体被烧伤,他是被浇上石油塞进火堆里去的,他还能说出一两句话来,但熬不过今天——他的皮肤几乎三分之二被烧伤。我也进入停尸间,让人把尸体摊开,这都是昨天夜里送进来的。其中一个平民双眼烧瞎,头部烧焦,这同样是日本兵浇上汽油干的。一个约七岁的小男孩的尸体上有四处刺刀伤口,其中一处靠近胃部,有一指多长。送来时他没有因疼痛叫喊,两天后在医院里死去。上个星期我不得不去看这么多的尸体,目睹这类可怖的事情,我得控制我的神经。这种经历怎会使一个人在“圣诞节”之后能有好的心情呢。——但我要用自己的双眼来证实这类恐怖罪行,这样今后我就能作为目击者来讲述这些事情。类似的残忍行为——在占领这座城市十天之后干下的——不应当对之保持缄默。……

……我们讨论难民登记这一棘手问题。日本人规定,每个难民必须登记。登记必须在十天之内结束,二十万人呢,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已经有首批控告的了;一大批健康的平民被虐待死去,他们不是因强迫劳动致死就是被处决了。一大群年轻的姑娘要挑出来,因为他们要建立一座大型的士兵妓院。

1937年12月25日,下午1时:

什么时候才能把尸体从大街上清理掉!那个被捆在竹床上枪杀的士兵——我是十天前离我们住宅几步远的地方发现的——还一直停在那里没被运走。没有人敢靠近这具尸体,连红十字会的人也不敢,因为这是一个中国士兵的。……

1937年12月28日:

还一再地纵火焚烧!人们觉得自己像一个身患重疾的人,恐惧地盯住时针,他觉得它走得太慢了。一天不是24小时,而是100小时。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康复。夜是平静的,白天也会这样吗?我们希望,希望下一天是另一个样子。所有难民都怕新年,因为他们知道日本兵会喝醉,干出更多的不法行为。我们试图安慰他们,但我们的宽心话是苍白无力的,我们自己也不相信!

……

……今天我们从不同方面得到的报告是那么令人毛骨悚然,人们几乎无法把它们写下来。在几所难民栖身的学校里进行登记.登记之前日本人要求混在人群中的前中国士兵自动报名,答应保护他们——只是要把他们编入劳动营而已。随后有一批人从难民中间走了出来,大约有50人。他们立即被带走了。一个幸仔者今天向我们讲述:他们被带进一所空空的住宅,所有人身上值钱的东西和衣服都被扒了下来,完全光着身子,他们五个一组绑在一起。随后日本人在住宅的庭院里燃起一堆大火,把每一组人单独带出来,用刺刀捅死他们,把那些还有口气的人扔进火堆。这群人中有十个人挣脱开绑绳,翻过院墙,消失在人群中间,人们自动给他们找到穿的衣服。我们从三个方面得到的这个消息完全相同。另一批人,比上面提到的还多,在城西的墓地上被刺刀捅死。

……

1938年1月7日:

……

里格斯先生带来了下面的他今天的巡视报告:一个妇女目光呆滞,迷走在大街上。有人把她带到医院,知道了她是一个十八口之家中的唯一幸存者。她的十七个亲人不是被枪杀就是被刺刀捅死。她住在南门附近,来自同一地区的另一个女人——她同她的一个兄弟被带到我们的另一个难民营里——失去了她的双亲和三个孩子,他们全都被日本人枪杀。她用最后的钱给他们买了一个棺材,这至少使她的父亲能入土为安。日本兵得到了这个消息,就去把棺材盖掀掉,把尸体抛到大街上。中国人不需要埋葬——这是他们的解释。这期间日本政府强调,他们不是针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进行战争的!

1938年1月9日:

……

克吕格和哈茨(此二人均为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成员——译者注)11时来到本部,报告了他们亲眼所见的一次小型的处决。一个日本军官和两个日本兵把一个中国平民赶进陕西路(靠近拳击保护基金会大楼)的一个水塘。当这个兵站在没到臀部的水里时,一个日本兵卧倒在近处一个沙袋堆成的掩体后面,并朝他的牺牲品开枪,直到那个中国士兵倒在水塘里。

……

1938年1月12日:

在一个月前的今天,南京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那具被枪杀的中国士兵的尸体还一直没有掩埋,停放在竹床上,曝尸大街,就在离我的住它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清晨七时,波茨坦广场(新街口)附近的二幢房屋燃烧起来。这是日本人通常的“晨火”,用来温暖他们的双手。我们对此已习惯了,只要大火不在靠近我们的地方烧起来,我们就感谢上帝了。

1938年1月17日:

昨天下午我同罗森博士一道穿城市做了一次较长时间的乘车之行,回到家时心情极为沮丧。几乎无法描述日本人对这座城市的蹂躏。我认为它在不长的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再度复活起来。太平路,从前的主要商业大街,南京人的骄傲,它晚间的灯光可与上海的南京路相媲美,可现在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一切都烧毁了,一座完整的房屋也没有了——左边和右边都成了一堆瓦砾。夫子庙,从前的游乐区,有许多茶楼和一座大型的市场,现在同样是毁坏殆尽。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断壁颓垣一无所见!谁来重建这一切?在返程中我们还到了国家剧院和新衔口后面的大型市集的火烧后的现场。这儿的一切也都烧毁了。在我写到这座城市的三分之一被日本人烧掉了时,看来是大大地估计错了。如果城东——那里我还没有进行较深入地观察——也遭到同样方式的对待,那城市的一半以上就成为废墟了。……

1938年1月20日:

约翰·麦奇神父,我们的国际红十字协会主席,带来了一个在红十字医院(在外交部里为伤兵设立的)工作的中国护士的如下报告,这个地方是禁止我们外国人去参观的,护理人员可以不时得到允许外出购物,他们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拜访我们和报告消息。——一个中国伤兵抱怨不够吃,每天的食物只是三小碗大米稀汤。于是这个伤兵被打了一顿;当他挨了好一通揍之后还问,是不是因为他饿才挨打。于是日本人把他拖到院子里,用刺刀捅死。护士们都从窗户里亲眼见到院子里的这次处决。

1938年1月22日:

我在这本日记里的不同地方都提到了那具被枪杀的中国士兵的尸体,他被绑在一张竹床上,从12月13日一直就曝尸在我的住宅的附近。我在日本大使馆提出过多次抗议和请求,总得让人把它埋掉,或者允许我去把他埋葬,但直到今天没有结果。尸体像从前一样停在老地方,只是捆绑的绳子被割开了,现在竹床离一个日本哨位有二米多远。日本人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令我迷惑不解。一方面他们要得到承认他们是与欧洲列强享有同样地位的大国,并应受到同样的对待,可另一方面他们的行为却不时露出一种感情上的粗鲁、野蛮和兽性,这使得人们把他们与成吉思汗的大兵相提并论。我已经放弃继续为这个可怜的死鬼的埋葬而操心了,但是我却不时地理会到,他尽管已经死了,可依然还留在世上!

……

麦吉又搜集到一些坏的报告。日本兵把凡是能搞到手的家畜全部拿走了。感到新鲜的是,他们让中国青年去抓猪。有几个年轻人,干的不够快或者没有成效,那就被用刺刀捅死。有一个被捅死的牺牲者挂在那里,开膛破肚,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若是人们老是听到目击者讲述的这一类消息,那够令人恶心的。人们会以为,这支日本军队是由一群被放出来的罪犯组成的!正常人是不会干这类勾当的!——我们今天看到,几辆装满中国士兵的卡车由南面开来驶往下关。我猜想,这是群战俘,在南京和芜湖之间捉到的,他们被带到长江边上处决。

1938年1月25日:

我们没有报告的许多事件中的一件:

一个为日本人工作了一整天的中国工人,他没有得到工钱而得到了大米,他疲惫不堪地与他的家人坐在饭桌旁,主妇端上的是一锅稀稀的大米汤——六口之家的再简单不过了的晚餐。一个过门而入的日本兵寻求开心,他往半锅米汤里尿了一泡尿,随后哈哈大笑而去,丝毫没受到惩罚……中国人遭到践踏,对命运逆来顺受。如我所说的,这是一个几乎不被重视的事件。如果所有的强奸事件都以死来惩罚的话,那占领军的绝大部分就死光了。

1938年1月26日:

我不得不再次指出,那个死了的中国士兵还一直曝尸在离我们住宅不远的地方。这种难以想像的情况在这里还要继续多久?人们听说,一个高级日本军事官员正在前来此地的途中,他不隶属于这里的军事当局,而是直接隶属东京。这位官员来这里重新恢复秩序——我们最好的希望了——需要多长时间这里才能恢复正常?——这几天一个美国青年在一个日本卫兵的陪同下乘汽车来到这里,是向日本人出售一家英美木材公司的大宗木材的。这个人在英国使馆帮忙,他报告说,在他从上海到此地的行程中,头50英里看到不足60个人,而南京是唯一称得上是有居民的城市——在上海到南京之间的全部城市人都死光了。这是令人震惊的,当人们在这里的安全区之外穿过空荡荡的大街,能随便进入任何一所房屋,因为所有的大门都被砸开,或者敞了开来。这种毁灭性的破坏还一再地发生,这是野蛮的和完全不可理解的。……还一再地看到从城市里升起烟柱,一切都不断地被烧焦,人们对此摇头自问,这种毫无意义的毁灭是为了什么,甚至日本大使馆的态度也慢慢地对日本军队的这种行动方式感到十分羞耻了。……

1938年2月3日:

……

张随即给我讲了,在我们从前住的房子附近,在东门巷,在一座面朝大街的房屋里,住着十七个人,有六个人被打死,因为他们在房门前跪在日本兵面前为他们的女儿求情。在老的被枪杀之后,姑娘们被带去强奸。今天这整个全家只剩下一个女孩,好心的邻居把她收留下来。当人们老是一再看女人的尸体,她们的阴户上插着竹杆,那会由于呕吐而无法呼吸的。甚至七十多岁的白发老妪也不断遭到强奸。

……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1938年1月4号

致南京日本大使馆

日本士兵在安全区内胡作非为事例

编号:178

1938年1月3号,前英巷(音译)6号的一位妇女,于1937年12月30号同另外五名中国妇女被骗,据说是为日本军官去洗衣服。这位妇女现在被大学医院收留。据她报告,日本兵把她们带到西城的一个院子里,根据那里的情况,像是一个野战医院。白天她们的确洗衣服了,夜里则被轮奸,年龄大些的每夜被奸污10至20次。年轻的和长得好一些的每夜被奸污多达40次。1月2号,两个日本兵把被糟踏得奄奄一息的妇女拖到医院旁边的一所小学里,用刺刀向她戳了10下,4刀戳在脖子上,肌肉和颈椎被刺穿,一刀刺到肘部,一下扎到脸上,4下刺到背上。这名妇女现在看尚有望保住性命,但终生颈部僵直,动弹不得。日本兵以为她躺在那里已经死了,另外几个日本兵见状,让她的中国同胞把她送往医院。

致日本军需处石田少佐先生亲启

为养活我们收留的中国难民,我们需要如下物资:

3千包大米。每包100公斤

5千袋面粉。每袋50斤

我们希望能用中国货币支付,并希望您能为运送这批粮食提供卡车。

由于这批粮食专为养活难民所需,希望在分配时给予方便。

我们提醒,我们尚需600吨生活用煤。每天为难民做饭的大伙房需煤10吨。上述数量仅能维持冬天两个月,即到今年3月1日号。

对您的大力协助,致以最衷心的谢意。

顺致

崇尚敬意

主席约翰·拉贝

关于在南京恢复正常生活条件的备忘录

一、在安全区以外,南京城其它地区恢复秩序的必要性。

1.由于安全区以外没有安全保障,许多想离开安全区回家的人不能回家。

2.鉴于目前的混乱状况,商店不敢开门,如果没有商店售货,居民从哪里得到大米和其它生活品呢?

3.安全区内的经济生活取决于先前已经运入安全区的生活必需品的消耗情况(安全区内既无工厂也不搞农业)。需要量随着目前状况的持续会不断增长。为了能够回到正常的经济生活中去,居民需要一定的安全保障。

二、如何才能在城内其它地区恢复必要的秩序?

1.城区分批逐个地为返回者开放。最好把汉中路以南直到南城墙,东到中正路和中华路的地段作为第一个开放区。这个地区相对来说焚毁程度较轻,但有大量逃难者涌入安全区避难。

2.在新开放区放逃难者进入之前,需采取下列步骤:

a,新开放区禁止日军散兵游勇入内。

b,日军可以进入的城区需配备较强的宪警维持秩序,必须建立大量警所,以便人们及时报告由日军引起的骚乱,以免居民处于险境。

c,须预作准备,在居民重返的地区一些大的米店早上开张售米。

d,在有关城区应接通自来水管道。并公布一些指定的取水地点。

e,相关城区应派出一定数量的监护力量,或组建一支民间自己的警卫队——以下全文从略,内容为:重建经济生活,恢复交通,开放城门、水道,确保城郊农民春耕生产安全等。最后强调,一定要制止日军的放火行径。

(版权归江苏人民出版社所有,全书即将由该社出版)

南京上空的炸弹1

拉贝的外孙女莱茵哈特夫人

拉贝日记发现始末

1996年4、5月间,现居柏林的莱茵哈特夫人突然收到一封美国加州的来信。寄信人是华裔女作家张纯如。

据媒介报道,张纯如原本擅长写科幻小说,在父辈影响下,她决定创作一部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的作品。在耶鲁大学查找当年美国教会在华资料时,张纯如了解到曾有一位德国人拉贝担任过南京国际安全区主席,可后来下落不明。凭着对历史的浓厚兴趣,张纯如多方查询之后终于得知拉贝尚有一位外孙女住在柏林。她就是莱茵哈特夫人。

张纯如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美国纪念南京大屠杀受难同胞联合会首任会长邵子平。10月,邵子平与莱茵哈特夫人建立联系后欣喜获知,拉贝日记仍完整保留在拉贝的儿子,即她的舅父手中。

但拉贝的家人拒绝将日记公开,他们认为拉贝在中国期间加入了纳粹党,还是纳粹地方组织的负责人,重新公开日记势必会触及拉贝一生中的这个污点。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莱茵哈特夫人8岁离开中国,她既目睹过日军南京屠城的惨状又亲身经历了欧战的痛苦,她说:“战争的回忆是悲惨和痛苦的。”

面对拉贝家人的婉拒,邵子平没有失去信心,动用各方面关系说服莱茵哈特夫人。他在致莱茵哈特夫人的一封信中写道,拉贝在中国工作生活了30年,和其他国际友人一道保护了25万难民的生命,因此在战后顺利通过了“非纳粹化”运动。他的鉴定中明确写着“基于当年你在南京做的很成功的人道工作”而不追究参加纳粹的经历。

邵子平诚恳的态度让莱茵哈特夫人深为感动。她前往德国南部与舅父协商后,同意将拉贝日记复印件赠送给纪念南京大屠杀受难者同胞联合会。1996年12月,莱茵哈特夫人携带8本拉贝日记原件赴纽约,终于亲自将尘封半个多世纪的拉贝日记公诸于众。12月12日,日记原本及拉贝的档案记录被捐送给大量收集南京大屠杀资料的耶鲁大学神学院以供学术研究。

南京上空的炸弹2

这位妇女被日军强奸后还被命令裸露拍照

南京上空的炸弹3

日军士兵提起我同胞被砍下的头颅拍照

南京上空的炸弹4

凡像军人之壮丁,大多被卡车运到雨花台杀害

南京上空的炸弹5

侵华日军南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墙下矗立着拉贝的墓碑

国外南京大屠杀有关资料及研究

1937年12月,日军攻下南京,烧杀淫掠的暴行很快就被当时留驻南京的外国记者向外界揭露。最早对南京大屠杀作详细报道的是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澳大利亚人田伯烈(H.J.Timperley)。他在收集大量官方文件和私人信件的基础上于1938年出版了《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同年7月该书中文版在汉口出版。从此,南京大屠杀作为一个专有名词被载入史册。

到目前为止,国外南京大屠杀的有关资料主要集中在美、德、日3国。近年于美国发现的前金陵大学教授贝德士(Bates)个人档案材料《贝德士文献》和美国圣公会牧师马骥(J.Magee)拍摄的8卷记录暴行实况的电影胶片都为研究南京大屠杀保留下极为宝贵的第一手史料。此外,基督教青年会领导人费茨(G.A.Fitch)、鼓楼医院外科医生威尔逊(R.O.Wilsom)等也都对南京大屠杀有详细记录,因为教会和校友的关系,这些资料大部分保留在耶鲁大学神学院和哈佛大学。拉贝日记之前,德国也曾在国家档案馆发现当时留驻南京的德国驻华使馆人员给政府的报告。而在日本发现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资料还不丰富,多是侵华日军军官或士兵日记中对南京大屠杀的片断记载。史学家估计,由于日军从宣布投降到实际投降的时间间隔较长,可能大部分官方文件都已销毁。尽管这些现在零星出现的材料没有系统性,但出自侵华日军之手,史料价值比较高。

当前国际上从事南京大屠杀的研究的也以美、日两国为主。以美籍华人吴天威为代表的一批研究者,近年来一直注重发掘保存在美国的南京大屠杀史料,扩大研究视野,与国内相关资料形成良好补充。而日本的南京大屠杀研究者截然分为两派,一派以早稻田大学教授洞富雄为代表,以客观公正的历史态度澄清南京大屠杀的事实;而以拓殖大学田中正明为代表的另一类人,从右翼政治主张出发,不顾历史真相,极力否认南京大屠杀,诬蔑这是中国人虚构的事件。 约翰·拉贝日本中国欧洲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