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披着迷彩的时尚爬行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朱布冲 陈赛 尚进)
要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堑壕战中,英国军官仍固执地坚持戴着低顶圆帽,而另一方,你怎么也不可能说服德国人摘下带钉子的头盔,这两项固执不知道让多少人断送在狙击手的枪下。相比倒是1915年的法国军队毫不犹豫地脱下红色的军裤。这种从19世纪武士的艳丽,到此后便于隐藏的各色迷彩,被描述为:“精神战斗法到现代实用论的进化典型。”而军服的式样似乎过于刻板,标准化的样式,似乎与20世纪末泛滥的个人色彩相悖,但正是这种集体主义的外形标志,却成为了追求另类与反主流风格。毕加索曾经是迷彩设计界的最知名艺术家,他当年为德军设计的全身迷彩图案,在1953年被巴黎艺术中心收藏,此后很多热爱涂鸦的艺术青年,都自诩是多色调的迷彩表现。范思哲被时装界视作第一个将迷彩图案时装化的设计者,来自越南战争中的森林虎纹,被用来替代恶俗的豹皮。
不爱红妆爱武装
“红缨帽,飘荡的佩剑,交叉的革带,榴弹包,轻骑兵的盘绦军服,千褶红靴,缨络累累的羽毛冠,一色朱红;肩上有代替肩章的白色大圆环的英国步兵和几乎纯黑的布伦瑞克步兵交相辉映。还有头戴铜箍、红缨、椭圆形皮帽的汉诺威轻骑兵,露着膝头、披着方格呢制服的苏格兰高地步兵,还有法国羽林军的白色长绑腿,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这段近乎今日巴黎或者米兰T台上走秀现场报道的文字,是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第二部“滑铁卢”一卷中在感慨当日战事惨烈,历史风云诡谲之余,对于法军和英军服饰近乎铺陈的描述。
似乎是为了呼应两百年前欧洲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今日在伊拉克、阿富汗的流血冲突,时尚界再次将制服与强悍的军用风格作为近期的主打。继约翰·加利阿诺在今年早些时候推出的“流浪拿破仑”风格后,另一位天才亚历山大·麦奎恩在将自己的秋冬系列命名为“东方和西方的战争”,充斥着中东地区的头巾,色彩鲜艳的跳伞服,大号的贝雷帽,模特们的脸上也抹上了迷彩油,头戴飞行护目镜甚至防毒面具。法国版《Vogue》主编卡琳·罗伊菲尔德喜气洋洋地宣布今年的军用设计更性感、更酷、更新鲜,是“一种严谨而又女性化的时装风格”。刚刚结束的巴黎时装周期间,川久保玲在自己的2006年春夏时装发布会上拿出了苏格兰高地士兵的格子呢制服。而路易威登、赛琳、Miu Miu、维维安·威斯特伍德也纷纷跟风,以双排纽扣的军用风衣和带有绿松石、亮片、缀珠的短式夹克,企图在T台上复活军装的绚烂风格。
我们对于军用制服的痴迷为何如此执著?也许是因为没有比它能够更清楚地表明制度、等级与权威的道具了。从上了《Elle》封面,脚蹬军靴,身穿松垮迷彩服的辣妹Baby Spice,到海报上永远戴着贝雷帽的格瓦拉,这种由强悍带来的性感似乎是最不可抵抗的,西尔维娅·普拉斯甚至说,“每个女人的欲望深处,都有一个法西斯分子手持皮鞭站立着”。因此,穿着军装似乎总带有一种“分享”乃至“僭越”权威的快感,珍妮佛·克雷克在《时装的面貌》中写道:“由于军人总是与上层社会阶层相联系,所以军装被认为是社会地位的象征。人们对于用于军事目的的战壕雨衣、肩章、坦克表、双排纽扣呢上衣和卡其布装的喜好,不完全是出于猎奇和便利考虑,而对于设计者来说,战争以及体育运动的重要性在于这样的事实:军人和运动员的职业是整个现行等级制度和各个社会阶层的主要的、惟一的体现。”
( 2005年4月25日,身穿军服的儿童参加在墨尔本举行的庆祝第90个澳新军团纪念日 )
人人都穿“军服的后代”
作为佐证,稍加考察我们就可以发现,大部分男式便服的灵感都是从军装中汲取的,中世纪骑士的衬衣变成了当时的男式紧身棉袄、紧身上衣和紧衣裤。与防御枪箭伤害的“加强型盔甲”一样,用垫衬的方法加厚的上衣和紧身裤保留了几个世纪,成为男性的必备服装。而1942年,为了让腋下汗水迅速风干,美国海军为它的士兵设计了白色圆领的T字短袖衬衣,然后在数十年中,这个东西则以“T恤”的诨名成为了今日每个人衣柜中的必备。
有趣的是,随着战争逐渐进入机械化总体战时代,军装已经成为大众需求和战争技术共同颠覆上层传统阶级审美的前锋,早在15世纪中期,德国皇帝马克西米里安一世的德国雇佣兵就充当了这种“下克上”潮流的前锋。这些以长矛和火绳枪为装备的流浪汉的残酷作风,不仅彻底破坏了中世纪传统战争中以骑士精神为指导的种种守则,他们的外表也同样具备破坏性——猎装,渔民乃至波西米亚式的外套,从战利品或敌人的军服上撕下一些碎布片,来填塞和缝补衣服的破损处,进而发展到在皮革制服上故意扯开无数个口子缀满丝带,并由铜或银制按扣固定,这种怪异的“雇佣兵”式着装影响了整个神圣罗马帝国和法国的宫廷。
在现代工业技术造就的服装材料上,最有影响力的莫过于苏格兰人查尔斯·马金托什,1830年,他将煤焦油与橡胶混合,套在透水织物的外面,尝试制造出一种防水布料。45年后,托马斯·柏百利在自己罕布什尔郡的成衣店中更发明了改进型面料“轧别丁”,由此造出了第一件军用风衣,宣告了军服过时而不适用的仪式化构造时代的结束。正当第一次世界大战逐渐演变成一场胶着的壕沟战时,在索姆河与弗兰德斯前线戴着扁平钢盔,身着墨绿色柏百利风衣,踯躅在黏稠泥浆和弹坑中的英军士兵也不会想到他们在另一个方面改变了历史。与技术的革新同样重要的是,现代战争机器将国民经济整体纳入其运作的后果,也使妇女们开始摆脱束缚自身的裙撑,紧身内衣和狭隘的家庭生活。二战中令妇女们头疼的“定量配给”和“标准化实用服装”打破了军用制服蜕变成为时装的最后一道门槛,英国皇家海军妇女服务队(WRNS)和空军妇女辅助队(WAAF)必须穿着劳动布工人裤,改小的军便服,以及利用降落伞改制的裙子和短裤在工厂农田中劳动,对这些男性化新奇设计的态度很快就从抗拒转变成了欢迎。
( 超载乐队的主唱高旗是一个十足的军迷
)
相对于在后方的女性,在海陆空战线上厮杀的男性也在经历着一场服装上的革命,汽车、坦克与飞机的大批量应用使简洁、流线型、防水抗风的服装成为必须。尽管战争结束后,服从权威与守时的新一代军用制服在被奢华阶级接受的时候,并不像它们浮夸、鲜亮的前辈那么容易,即便是在同样强调纪律与男性特征的体育界也一样。传统的等级与着装理念的抵抗比想象中的长一点,在19世纪非洲与东南亚探险中,以轻便布料制造的热带旅行服及军服已经证明露膝短裤,带纽短上衣的实用性,但美国网球明星邦尼·奥斯丁在40年代中期参加全美锦标赛时,下了很大决心才说服自己成为第一个以“短打扮”亮相的选手:“尽管我早就知道短裤对运动员来说有健康、舒适和合理的特点,但我仍然在卧室里坐立不安,一会穿上短裤,一会又把它脱下来,这种哈姆雷特式的踌躇折磨了我半天,最后我终于鼓足勇气穿上了短袖衫和短裤,并用一件大衣将它尽可能遮住。我以这身打扮忐忑不安地走过饭店大堂,终于,一位神色紧张的行李员跟了上来,一边盯着我大衣下面露出的光腿,一边对我耳语道‘先生,我想你忘记穿裤子了’。”
直到了民权运动与革命思潮迭起的70年代,军装才终于登堂入室,开始成为决定时尚潮流的元素之一,并摆脱了自身“分发给无家可归者和穷学生的代替品”的烙印。越战老兵们穿着他们破旧的丛林制服发动抗议活动,使得嬉皮士运动不假思索地选择它成为控诉国家暴力的反讽手段。花童们穿着迷彩条状的扎染喇叭裤,混合着西藏印度风格的头巾和串珠。拿着缀满诸如“要做爱,不要做战”等格言徽章的军用帆布包,奔向旧金山或者华盛顿;穿着天鹅绒外套,或者挂着假勋章和满是金银绶带线的仿龙骑兵夹克,曾经在101空降师服役的吉他怪杰吉米·亨德里克斯似乎就是这场混乱运动的缩影。然而,正如嬉皮士运动本身一样,军装也不能摆脱被主流设计收编、改造的命运,无论是1994年,一向惊世骇俗的贝纳通专职摄影师奥利维罗·托斯卡尼以一套染血迷彩裤和海魂衫为题的广告,还是原宿街头头缠阿拉法特式头巾,挂着沉重军用水壶和子弹袋的少年,他们表达的除了我们本能中对暴力根深蒂固的迷恋,就只有商业机器高明的自我宣传了。■
( 海豹军品店的军迷身着美军五色迷彩制服 )
拍了三部电影 的龙骑兵:一群穿军服的平民
2004年的5月,在北京郊区灵山的一处废墟,短短48小时,十几个全身军装的家伙,用3000块钱拍了一部近10分钟片长的电影——《最后的枪声》。此后这部纯民间版本的抗战小电影开始在网上广为流传。在各个网络论坛上人们对此津津乐道,这部完全由业余人士自编自导的影片,竟然表现出了惊人的“专业”素质,从服装、道具、摄像、化妆,到后期特效,都令如今漏洞百出的军事电视剧自愧不如。惟一让观众们能够看出这部小电影破绽的,就是片中演员做作的表演,生涩的表情和不够自然的动作,这群“电影工作者”是一群从未演过戏的家伙。
其实,这部片子的演员、剧本、导演、烟火、道具、摄像,甚至做电脑特效的,都是北京一个著名的军友俱乐部——龙骑兵的会员,其中有几个还是专门收藏侵华日军军品的高手,对于日军应该穿什么样的军服,配什么样军衔,刺刀的位置,甚至领章的尺寸都了如指掌。
这群坚持自导自演,且力求客观还原历史的拍摄者要比很多军事题材电影还认真。参与拍摄这部短剧的演员告诉记者:“我们并不想把国军拍成高大全形象,也不想对日本军做无谓的丑化,而是要表现出当时交战双方的真实感觉,就算是对那段历史负责了。”抛开民族大义不谈,整部影片的拍摄过程其实是充满乐趣的。在片中扮演被俘小兵的郑威说道:“最后一幕我捡起柴刀向鬼子砍去的时候,有一种很发泄的感觉,对于小鬼子的愤恨很真实。”当时在拍摄现场的所有人大概都能感觉到那种暂时脱轨的兴奋,平日只能在龙骑兵论坛上厮混的网络死党,突然聚在一个山头,穿上八一厂借出来的国军军服,手里拿根烧火棍当真枪,脸上被化妆师涂着触目的伤痕,摄像师在后面跟着,导演在前面叫喊着,“日本鬼子”们还要临时苦练日语发音,就像一场盛大的野战游戏。
( 身着迷彩服行走在城市之中 )
这样的电影龙骑兵俱乐部已经“玩”了三部了。处女作《寻找鲁格枪》只是几个人在坝上玩时心血来潮用DV拍的小东西,而拍第二部《黑鹰坠落》时正值美军攻打伊拉克,费卢杰战火纷飞,他们借了专业的电视摄像机PD190来拍,家里藏着美军军服的发烧友纷纷自动请缨。《最后的枪声》可以说是他们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电影,有一个完整的“剧组”,俱乐部的创始人刘征年自任“制片人”,那3000块就是他从两家军品店拉来的,以插片广告作为回报,他甚至还为这部片子举办了隆重的首映式和演员见面会,在网上直播,“玩”得相当专业。“说通俗一点,是有钱难买我乐意,说高尚一点,是一种难得的投入精神,每个男人对军人都有一种情结,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忘情地表演,圆一个梦。”
在全国诸多军友俱乐部中,龙骑兵大概是最有凝聚力也最有趣的一个。10年前,他们只是三个喜欢军事的高中生,原以为玩一玩就散掉了,没想到会发展成一个5000多会员的俱乐部,每天都有两三百人在论坛上泡着,而且拍电影、办活动往往一呼百应。
( 龙骑兵俱乐部女会员
)
龙骑兵俱乐部的创始人刘征年是一个有着浓厚军人情结的人,家中三代行伍出身,岳父大人也是军人。从高中开始,刘征年就和两个死党天天穿着迷彩骑着自行车在学校里招摇过市,有时还拿纸糊一个德军头盔戴在头上,看到路人惊讶的神色,心中得意的不得了。按照刘征年的说法:“那段日子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马小军的那段著名旁白里说的,好像永远是夏天,太阳总是有空伴随着我。”
1995年对刘征年和其他许多军品迷来说都很重要,因为反法西斯战争和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出现了一批与战争相关的回忆录和电影电视,同时,美军、德军和解放军的头盔、迷彩、军靴、勋章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流入他们的视线之内。这是他们军事知识扩张的一年,也是对军品开始上瘾的一年。京广大厦旁边的3501工厂是当时的秘密据点,还在读高二的刘征年常常从阜成门坐很长时间的公共汽车一路颠簸过去,用牙缝里挤出来的钱把这些宝贝抱回家,不舍得穿出去,只是小心翼翼地供着。
( 海豹军用品店店长罗鹏举 )
刘征年高中毕业后去了部队两年,照理说早该把穿军服的瘾过足了,没想到却变本加厉。兵役结束后,他就建了一个军迷网站,包括后来诞生的龙骑兵俱乐部,所有活动都是以这个网站为基础搞起来的。为了填补租用服务器的钱,他还搞过一家网络军品店,“我每天就像个二道贩子,一大早起来填包裹单,给人寄东西”。
曾经在龙骑兵的论坛上有一条热帖,“你会穿着军服上班吗?”跟帖非常有趣,所有的军服爱好者都处在自己的军服癖与时装中军服元素之间。实际上,二战中德军的军服在军服圈子被公认是最有型的,但原厂的真品价格奇高,动辄上万,按照龙骑兵的说法,德军军服好是好看,但穿在圆脸的中国人身上,难免不被当成保安。
( 龙骑兵俱乐部收藏的军品
)
“10年的时间,其实也是我们这几个爱好军事的男孩子成长的10年,”刘征年说道:“一开始收藏军品纯粹是为了玩,玩美军的,玩德军的,玩二战的,但现在,搜集军服不再是为了穿出去秀,也不只是拿在手里玩,我们更看重的,是每一件藏品背后可能蕴藏的一段历史,一个故事,挖掘和追寻这些故事成了最大的乐趣。”
在刘征年的收藏中,有一顶德军M35的头盔。从他还是少年时迷上军品,就一直梦想有这样一个头盔。9年后,他终于得到一个真品的M35头盔,却发现上面竟有一个“八一”的标志。多方查证后才发现,原来抗战爆发之前,国民党政府与德国政府交好,曾向德方采购了一批M35头盔,那时候德军都还没有配齐这样的头盔。解放战争期间,这顶属于国民党士兵的头盔又被解放军缴获,那个“八一”的标志是50年代初期刷上去的。还有一次,他淘到一件朝鲜战争时期的美军军服,原本应是卡其色的军服,竟被人染成劳动布的颜色,想来是“文革”期间主人舍不得丢掉,又不能穿帝国主义军服出去,就把它染成了那个样子。
一顶头盔的复杂身世,一件军服的遭遇,让他有一种岁月沧桑的感觉,也让他从一个纯粹的玩家慢慢变成一个专业的军品收藏者。他将自己的方向定在解放军和侵华日军,搜集所有与这段历史有关的东西,衣服、水壶、望远镜、枪、弹药夹⋯⋯经常凌晨四五点到潘家园扫荡,把辛苦挣的工资都耗费在一堆旁人眼中的“破铜烂铁”上。刘征年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项事业的热爱,“这些收藏品见证了抗战期间我们的军工业多么薄弱。去任何一个跟抗战有关的博物馆,保留下来的藏品里面日本人的占多数,为什么?因为他们的质量好。鬼子的军用手表,现在上上发条还能用,而我们都是土布粗铁的,时间一长就锈掉烂掉了。收藏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为了炫耀或者拥有什么,而是为了能让这些东西存在一个稳定的圈子里,不让它们颠沛流离,被人毁掉,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
除了拍片之外,龙骑兵每年年底还会组织一次盛大的军品秀,通常都在北京的一个小酒吧里,酒吧老板为了宣传,往往会把场地免费租给他们。在军品秀上,你会看到从各地赶来的“军装癖”们。一个杭州军品店的小老板穿着美军的27P联体服,外面套着45P飞行夹克;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穿着一身俄军大校的礼服,像只生猛的北极熊;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礼服是圈内公认最帅的军服,黑色、立领、高排扣,结合了陆军的威严和海军的浪漫,也是惟一东方人穿起来也不算难看的礼服版型。“《勇闯夺命岛》中那个叛将就是穿着这套海军陆战队军服给妻子扫墓,太帅了,很多人是从那一刻迷上军服的”,刘征年就是这套礼服的“粉丝”之一,他在不久前自己的婚礼上就穿了这套军服。不过,他最喜欢的仍是解放军五五式军服。他的爷爷在50年代曾经被授衔五五式大校。从小看着爷爷那张军服照片长大,刘征年渐渐觉得那套五五式军服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多年来,他四处搜罗各种军服,如今已经积攒到50多套军服,但没有一套比得上爷爷身上那套,“经历过战争、死亡、狂喜的胜利,他们当年穿上五五式军服时的气质和神情是不可复制的。”
“男人只要穿上军装,戴上军帽,无论高矮胖瘦,单双眼皮,都特别帅。”在一家服装杂志工作的宁宁就是少数派的女军迷,自从去了2004年圣诞节的龙骑兵军品秀之后,她就狂热迷上了军服。在清一色男同胞的龙骑兵俱乐部,宁宁这样的女军迷像大熊猫一样稀少。她告诉记者:“我从小就有军人情结,大学军训时还当过标兵,觉得前苏联军人穿军服的样子帅到没有天理。”第一次参加龙骑兵军品秀的时候,她跑遍了北京的百货商场,却没找到一件合适的女军服,最后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一套绿色的小西装领套裙,一步裙,配上一双黑色的长筒靴,再借来一顶苏联的船形帽,加上帽徽,完全DIY的休闲款军服,又帅气又冷艳,令全场惊艳。此后,宁宁就在龙骑兵俱乐部以DIY出了名。她在新街口附近的小店里淘美军的小风衣,绿色裙子,又在厂桥的几家军品店里淘肩章、臂章、袖扣、腰带和胸章,配上黑色贝雷帽,长筒黑靴子,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尽管各色时尚杂志总是千篇一律地预言秋冬流行军服元素的女性时装,但性格爽朗的宁宁似乎更愿意把军服当成一种隐秘的乐趣,她从不把自己DIY的军服穿到大街上去。■
军迷挑错
Movie Mistake是一家闲着没事整天给好莱坞的导演、编剧、道具们找茬的网站。最近,他们公布了2005年度穿帮镜头最多的电影排行榜,其中《地狱神探》以66处错误名列榜首,《世界大战》、《西斯的复仇》、《史密斯夫妇》等也都榜上有名。观众们突然间被激发了狗仔队精神,不遗余力地在鸡蛋里挑骨头,而实际上军事题材的影片被认为是错误最多的。
1.2001年上映的《珍珠港》,已经有131个穿帮镜头记录在案,包括罗斯福开会,在座一位陆军将军身上居然佩带了一条越南战争的绶带。美军太平洋舰队的主力舰“亚里桑那号”明晃晃地刻着现役美军舰艇的标志。
( 《珍珠港》剧照
)
2.斯皮尔博格一向以严谨著称,也因此更激发了好事者的挑战欲望。《拯救大兵瑞恩》一向被认为是最严谨的军事电影之一,片中对二战美军和德军装备的再现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即使如此,还是有人指出,美军狙击手杰森在教堂顶部狙击德军的时候,使用的是Springfield来复枪,这种枪的弹装量为5发,但这位仁兄却能源源不断地向德军扫射。甚至还有人指出,片中那架德国虎式坦克的负重轮其实是苏军T-54/55坦克所特有的。
3.甚至像《虎口脱险》这样的老片也不被全球的军迷们放过,诸如《虎口脱险》中的钢盔乃假冒品,指挥先生戴上钢盔以后,可以看出钢盔根本没有内衬。另外,片中党卫队将军观看演出时,胸前竟戴着国防军特有的鹰徽。这几乎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 《拯救大兵瑞恩》剧照 )
4.国内的军品发烧友也颇为专业,给国产军事题材的影视剧找麻烦,对于他们似乎是一件没多少挑战性的事。最近的大热门《亮剑》,日本特种作战部队用的德式装备竟然是一水的美军M3冲锋枪,而这种枪美军直到1942年才开始大批量生产。李云龙授衔的五五式军服,除了衣帽靠近之外,其余所有的装饰、军衔,包括帽子的风带都是错的。
5.研究解放军军服和日军军服多年的发烧友王峰总结了不少国产抗战片里的军服穿帮镜头。《激情燃烧的岁月》解放战争时期的服装还算到位,但1955年授衔以后,石光荣穿的是五五式军服,领章却用的是八五式军官的领章。《吕梁英雄传》里那位犬养太君竟同时拥有九八式和昭五式两种不同年代的军衔。■ 爬行迷彩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