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手稿一字一金
作者：曾焱（文 / 曾焱）
一个多月前，纽约克里斯蒂拍卖行为马龙·白兰度举办了一次纪念品专场拍卖会，纪念他去世周年。拍卖物品里值钱的不少，有家具、乐器、藏书、工艺品，也有白兰度本人画的几幅漫画，但拍出了单件物品高价位的，还是他在纽约家中保存的两份手稿:一是他本人亲手批注过的《教父》剧本，成交价31.28万美元，创下了有史以来电影剧本拍卖的最高纪录——此前纪录是由克拉克·盖博的《飘》剧本在1996年创下，成交价格为24.45万美元;另外还有小说《教父》的作者马里奥·普佐邀请马兰度出演教父的一封亲笔信，以13.2万美元成交,而拍卖行给的估价不过1200美元。名人手稿在西方拍卖市场上一向持续升温，只涨不跌，这次又在马龙·白兰度这里得到了验证。
克里斯蒂、索斯比等世界知名拍卖行，基本上每年都设有“珍品手稿拍卖”专场，拍卖的手稿主要集中在三类:文学手稿、音乐手稿、名人书信，有时也会在拍场上出现珍贵的宗教文本和历史事件档案。手稿的成交价常常令人意想不到，高出估价几十倍是常见的拍卖景象。也许只是几页纸，数行字，但里面往往给持有人留下不同一般藏品的感情空间。
出自大家的音乐手稿，身价往往是很高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总谱原稿2003年5月22日在伦敦索斯比拍卖行拍卖时，被一位私人收藏家以213万英镑的高价竞得，相当于330多万美元。这部手稿是该曲初版时依据的原本，共有57页，其中一部分初版时都没有发表过。该手稿的特别之处，在于里面经贝多芬亲手校对和修改的笔迹有好几千处，据索斯比拍卖行介绍，这是因为一直为贝多芬誊写乐谱的老抄写员当时已经去世，两名新抄写员不熟悉贝多芬的字迹，几乎页页有错，贝多芬不得不自己校改。贝多芬从1817年开始创作这部《第九交响曲》，7年后才完成。1824年《第九交响曲》在维也纳首次公演的时候，双耳失聪的贝多芬已经听不见自己的作品了。比该手稿拍卖价格更高的，是莫扎特9首交响曲谱集，在1987年创下258万英镑的最高纪录。2004年12月，伦敦索斯比拍卖行本来有望冲击一下这个纪录:一位私人收藏家委托索斯比拍卖俄国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交响曲》手稿，据称这份失踪将近一个世纪的珍贵原件在瑞士一个地窖里找到，除了没有头4页和封面，手稿几近完好。但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孙子尚在人世，他得知拍卖消息后提出异议，要求英国最高法院来裁决手稿的归属权，拍卖被迫中止，也留下一个悬念。
文学手稿拍卖是最热闹的，拍卖纪录被刷新的频率越来越高。1988年11月，伦敦索斯比将卡夫卡的遗著小说《审判》的手稿拍卖，当时的联邦德国政府以110万英镑拍得，约190万美元，立刻成为世界现代文学手稿的最高拍卖纪录，并且保持了十多年。2000年，法国皮亚萨拍卖行拍卖法国著名作家塞利纳的《茫茫黑夜漫游》，以200万美元成交，终于打破了卡夫卡手稿的纪录。2001年则属于纽约克里斯蒂拍卖行，它导演了两大最轰动的手稿拍卖，不但创下新纪录，而且在世界文学界造成了两轮大的冲击波:一是拍卖了在英语小说界影响力最大的作品之一《尤利西斯》中最重要一章的手稿。因为只有一章，并非完整手稿，原先预估成交价仅为60万〜90万美元，但由于爱尔兰国家图书馆志在必得要让手稿返回作家故乡都柏林，其代表马格斯最后以150万美元高价拍得。《尤利西斯》1922年正式出版是在巴黎，此后手稿也一直留在异国他乡，对于爱尔兰人来说这始终是心中隐痛，手稿拍出高价，文学价值和民族感情各占了一半。“垮掉的一代”代表作家杰克·克鲁亚克的《在路上》手稿拍卖是该年度另一件大事。2001年5月22日，该稿以220万美元落入印第安纳波利斯市的一足球队老板吉姆·艾塞之手。该小说被列为20世纪百部最佳长篇小说之一，拍卖前行家曾估计其价值可能在100万〜150万美元之间。据说当时现场的各路买家都是以5万美元和10万美元的梯度在叫价。克鲁亚克将《在路上》手稿打印在9英寸宽、119英尺8英寸长的绘图纸上，算下来真是一寸一金。
欧洲人对名人书信的兴趣最近十年不断上涨，使得这个收藏门类在古旧市场也变成了主体关注对象。从1998年开始到现在，光是在法国，这类手稿的拍卖活动已经举行了20多次，几乎每年都有2〜3次，而且成交价节节攀升。法国是这一拍卖门类的市场加温人。1998年Jean Hugues拍卖公司经过精心准备，推出魏尔伦和兰波之间的通信手稿，一共上百封，由于这两人之间的同性恋情曾经在那个时代的欧洲文学圈里闹得轰轰烈烈，所以这次拍卖相当成功，其中一封通灵者的信竞到了300万法郎。伦敦、纽约相继跟上，藏家对名人书信的搜寻越来越狂热。2004年5月25日，一封魏尔伦在1873年写给维克多·雨果的信，寥寥数语，以12.5万欧元高价成交，这是单页书信拍卖的最新纪录。
文学、音乐手稿的身价和它所代表的成就基本上是对应的，但书信就难说了。如果用书信的身价来印证名人的历史地位，有时候会令人难堪。1994年5月，伦敦克里斯蒂公开拍卖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在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写给一名青年女子的7封情书，成交7.68万英镑，大约12万美元，而小说《教父》的作者马里奥·普佐邀请马兰度出演教父的亲笔信，准确地形容，是一张亲笔便条，因为和白兰度有关，便比丘吉尔的7封情书还要值钱。而在日常的巴黎古旧市场，一份书信手稿若是保存比较完好，作者有一定名气，它的基本价格大概在几百欧元。据说有人曾在旧书店里用150欧元淘到过乔治·桑的签名，即便只是简单的签名，也算是拣了便宜。■
法国目前最热门的收藏门类
除了手稿书信，目前在法国古旧市场被藏家追捧的还有三个门类:
古旧油画 这是西方收藏最传统的一类，只是在小的方向上有一些流行趋势变化。最近几年，古旧油画里的人物画逐渐被风景、历史场景和静物画抢去风头，尤其是17、18世纪荷兰画派的作品。在2004年巴黎拍卖市场占据前十位的艺术品里，那幅有荷兰画派代表人物Ambroisius签名的静物油画令人瞩目，成交价格为240万欧元。像有Jan Van Kessel,Jacob Van Hulsdonck等人签名的作品，目前价格都可达5万欧元以上。
签名素描 大约从2000年开始，素描作品的价格疯涨起来。19世纪的用铅笔或者粉笔画的法国素描作品成了专营店和拍卖会的热门货，如果是带有艺术家漂亮签名的素描，价格就更不低了，哪怕只是他们的练习速描画或者画作草稿。只是找一幅有签名的素描非常不容易。
玩具娃娃 玩具藏家搜集藏品的渠道很多，拍卖是其中新起的一种方式。在2003年8月英国的一次拍卖会上，以影片《星球大战》人物为模型的一套玩偶拍出1万英镑的价格，比估价高了4倍，而在20世纪70年代末它不过花去女主人49便士。近年来，经典玩具在二手市场和拍卖会上的行情愈来愈好，一些拍卖行甚至为玩具开设专场，玩具的成交纪录超过一般古董品也不是难以想象的事了，像泰迪熊、芭比娃娃这一类成套的怀旧玩具，它们的成交价不断攀升，可以作为引导玩具收藏的风向标。但原来比较受宠的无色成对的陶瓷娃娃，价格出现了回落。■ 手稿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