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不停蹄的奢华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于萍)
1.布莱娜花园酒店的日式Spa室,附带一间牙医诊所
2.“世界最漂亮的赌场”
3、4、5.卡拉卡拉浴场
6.布莱娜花园酒店的餐厅,夏季可将窗户全部移开,与窗外的巴登-巴登市公园相连
依托名城之地:布莱娜花园酒店
21日抵达法兰克福时,已经是夜里9点,还有两小时45分钟的车程,才能到目的地巴登-巴登。中途休息时,大巴司机问我:“你们一定很有钱吧,布莱娜花园酒店住一晚要700欧元。”这真是吓了我一跳。
巴登-巴登似乎是个富人呆的地方,贫穷的陀斯妥耶夫斯基就折在这儿。1866年他在巴登-巴登赌场附近租了个小房子,有人说他正在紧张创作《罪与罚》,其实他正紧张赌博。好在这段经历让他火速写出《赌徒》,还跟女速记员产生了爱情。可结婚前夜,他再赴赌场,输掉了结婚戒指。
巴登-巴登坐落于德国黑森林山区的西北部,乌丝河(Oos)蜿蜒穿过。城市依山临水,景色宜人,1838年就被法国人爱德华·贝尔纳称为“欧洲的夏都”。这样一个类似避暑山庄的地方,还有古罗马时期修建的温泉浴池、欧洲第二大歌剧院“节日坊”(Festspiehlaus)、国际化的大赛马场,当然还有赌场和世界各地的巨富。所有一切都集中在这个人口不足10万,步行1小时便可览尽的小城中。我们要住的布莱娜花园酒店则引用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一句话如此介绍:“只要我到了巴登-巴登,我在布莱娜酒店这里受到的照料和关心总是这么无微不至。虽然行迹遍天涯,但我向你们保证,人们只要在布莱娜,就会比任何其他地方要感到舒服。”
虽然到达时接近凌晨,却已有顿简单丰盛的晚餐等待我们。13人的房间格局各不相同。有大有小,或者带了宽阔的露台,或者是狭长的走廊。我的那间因为是阁楼,屋顶倾斜,阳台被省略。大概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洗手间竟与房间一般大,超大浴缸上方是倾斜的天窗,望出去,一间小教堂的尖顶还亮着灯。
布莱娜酒店已有130多年的历史,起源于19世纪欧洲大饭店(Grand Hotel)之风。这里的“大”并不指规模,而是意味着财富、权势、优雅和老派,体现之处除了富贵堂皇的酒店内饰,一连串显赫的住客名单似乎是这些特点的明证:维多利亚女王、戴高乐总统、德国前总理阿登纳,音乐家小约翰·施特劳斯、富尔特文格勒……还有克林顿。他们不会平白无故住到这里,酒店客人与侍者1比2.4的比例大概是原因之一,不论何时召唤,总有侍者服务左右。100个房间也自建立初始保留着风格迥异的设计,为下次再来留个想头。但这些高贵、老派的描述上方,赫然见到酒店的口号:“一家传奇大饭店正变得年轻。”旁边是总经理Frank Marrenbach 的简介:36岁,“世界顶级酒店组织”最年轻的总经理。
清晨的巴登-巴登上空飘荡着平和宁静的气氛,这也是奢侈品了。沿酒店溜达,抬眼就见到缓缓流淌的乌丝河,有人沿河畔跑步,一派闲适鲜活。回身再看布莱娜,优雅的侧面掩映在绿树丛里,看上去与周围的小教堂、别墅并无差别,含蓄、内敛。返回书房一般的大堂吧,碰到了一位酒店的Concierge(金钥匙)穆拉蒂,他在此当侍者30多年,是个音乐爱好者。在书墙壁炉旁,听他说起雷哈尔、卡拉扬的名字,同行的出版人杨晓春提到自己曾将美国指挥家伯恩斯坦的传记翻译成中文时,穆拉蒂眉毛一扬:“对呀,伯恩斯坦也是酒店的常客。”
年轻的总经理Frank Marrenbach悄然驾临。他并不询问我们对酒店的印象,倒首先提起巴登-巴登:“你们知道为什么它的名字是叠加的吗,因为人们太喜爱它,忍不住要重复一遍。”语气中没有想象中德国人的死板,倒让人猜想他赋予酒店年轻活力的灵感全来自这座小城。
Frank急急领着我们上了街。沿乌丝河走下去,渐渐到了闹市。人并不多,缓缓走着忘却时光的样子;穿梭的都是名车,屁股后挂着BAD打头的车牌,倒显得十分俏皮。Frank说我们看到的巴登一巴登并不古老,1689年路易十四曾经火烧全城,现在的城市是19世纪文艺复兴时期重建的。说着我们就看到一座线条硬朗纯白色的方形玻璃馆。他像阴谋得逞似的说:“你们多幸运!这是Frieder Burda博物馆,今天开幕第一天。”
在巴登-巴登不可避免地要见到温泉浴池,因为这城市的名字就是温泉的意思。我们参观的是卡拉卡拉浴场。公元200年就由罗马皇帝卡拉卡拉建立。600多年前欧洲流行黑死病时,许多达官贵人就蜂拥到这里,打算用洗温泉保命。当然当初古迹已被烧毁,我们见到的是重建的卡拉卡拉浴场,白色大理石围筑,极富现代感。Frank是个称职导游:“除星期二外,这里可以男女混浴。”不过很快他又变成了总经理:“80年代布莱娜酒店就将Spa概念引入酒店服务,创了德国风气之先。”在这里提供Spa服务倒再合理不过。
拐进小巷的时候,迎面见深处有个黑黢黢的雕像。Frank问:“你们猜那是谁的雕像?”不走近看我们怎么知道?这位总经理已经等不及了:“那是俾斯麦。1870年第一次法德大战时,他在巴登-巴登关闭了赌场和赛马场,人们都恨他,所以将雕像立在了小巷子里。”这倒是个有趣的故事,占着天然美景,还能洗温泉,不让赌钱赛马就急,这里真是个享乐主义者的胜地。
第二天我们见到了赛马。Iffezheim 国际赛马场在巴登-巴登的郊区,也不过开车20分钟的路。我们穿过人群被领进布莱娜酒店设在马场的贵宾室,早有身着盛装头戴高帽的绅士淑女擎着葡萄酒杯在阳台观赛了。马场老板亲自讲解比赛,这个马场除了我们经历的10月赛季,分别在5月和8月各有一次;让他骄傲的还有“酋长杯世界锦标赛”也在此举行;老板夫人却更愿意谈论这里的时装秀,每赛季都有,法国的时装大师Philipp Tracy,意大利的Marti Frente都曾亲自到场。
对Frank的采访放到这儿,倒更像一次社交场上的闲聊。问起为什么带着我们逛遍巴登-巴登,酒店却没正经转转,他狡猾地说:“酒店就是为巴登-巴登而建,自己体会吧。”松露小饼端过来时,他又开始表达对中餐的仰慕:“我们已经送了两名厨师到王府饭店学艺。”再次问起年轻化的口号,Frank说:“巴登-巴登原来被看作颐养天年之地,但既有宁静的自然风光,又有豪华现代的娱乐,年轻人更喜欢这儿,我们酒店客人的平均年龄只有49岁。”说到这里一局比赛正好结束,我押的那匹马竟跑了第一,虽然没赢几个子儿,周围一群人还是为我的运气欢呼起来。Frank笑盈盈的:“明年再来,押局大的。”我琢磨,这主意不赖,好吃好住又有的玩,可让我自己掏钱……正好我们脚底下的普通观赛席上有个小伙子,他低头研究着马经,烟紧着抽上两口,仿佛全部家当在此孤注一掷,我想,再来,我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佩斯都的金钥匙
没什么不可能:巴黎佩斯都酒店
24日,越过莱茵河进入法国,夜间到达巴黎,一片璀璨。巴黎佩斯都酒店的金钥匙,站在他站立30年的岗位上,为我们转动起旋转门。从小城巴登-巴登来的我们,不太适应面无表情的服务生,但他们井然有序步伐紧凑,连接过小费都是高贵又坦然的。
巴黎佩斯都酒店的门脸一点都不起眼。但要达到那里,先经过协和广场中心喷泉雕像,向西拐上香榭丽舍大道,眼见凯旋门要到的时候,又拐进了名品一条街Rue du Faubourg Saint-Honor é。在Chanel耀眼的橱窗对面,见到酒店的标志:金链条缠绕的圆拱门檐。这就像个没有门牌号却人人心知肚明的隐秘贵地,走进去,立刻懊悔自己怎么没换上礼服。迎上来的是酒店住房部经理Vincent Smarrella,他递上写着“樊尚·司马海乐”的中文名片,开门见山地说:“欢迎来自中国的朋友们,希望跟随你们的是更多中国游客。”之后我们被叫着名字分批进入各自房间,领路的侍者高傲地走在前面,一句废话没有,好像我们是些跟班的。10分钟后,我的既没标明名字也没特别记号,混在一堆大箱子里的两件行李,神奇地出现在房间门口。
翻开那本厚厚的历史画册,我找到了佩斯都高贵派头的秘密:1758年,负责路易十五宫殿的建筑总管让-弗朗索瓦买下了这块地皮,建起豪宅;1827年,府邸转到儒勒·德卡斯特拉纳伯爵手上。此人性格乖戾生活奢靡,比如吃饭时谈论起马,就要在餐厅再开出几扇窗户,以便看到精致的马厩;1925年,爱尔兰国王的主厨米歇尔·雅麦的后代在此建造酒店,取名佩斯都,为了纪念佩斯都伯爵家族的第四代传人,一个叫赫韦的追求舒适爱好旅行走到哪儿都有大量随从和行李的旅行家;酒店自建立就保持18世纪壮观的宫殿风格,修建木饰的是为凡尔赛宫铺地板的工程队,地毯来自戈布兰王家手工作坊,浴室用卡拉尔白色大理石建造,墙上的画也购自“二战”前卢浮宫的作品拍卖,临摹之作根本入不了佩斯都的法眼……看到这儿我有点惶恐,仿佛自己正坐在钱堆上。环顾四周,这不过是个较为宽敞的酒店单人间。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把脸,一架子爱玛仕。
再见到司马海乐先生他还是那么直截了当:“佩斯都的历史你们都读了吧,我不重复,讲点趣闻。”讲述地点是在总统套房250号,这里300平方米,附带私人土耳其浴室。我们围坐的客厅叫“变色龙”,半身人像雕塑旁,悬着碧绿色的塔夫塔绸。“酒店接待过一个非常爱狗的客人,她拎着大大的LV皮箱,打开竟是块草皮。原来她的狗只有在自家草地上才感到舒适,于是她随身带来。我们愿意帮她每天为草皮浇水。”“有些客人走的很匆忙,行李物品一概不带走。我们都将所有物品的位置拍照存好,下次再来,一切按原位置摆好,连只烟头都不放过。”“明星也喜欢住到这里,有梦露,朱丽亚·罗伯茨……中国的张曼玉、巩俐也住过;《11罗汉》有几个场景就在这儿拍的,当时布莱德·皮特觉得这里好,就和他女友多住了几天。”“还有提出买1500朵玫瑰,400双高跟鞋的,在佩斯都,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你的钱允许……”
1、2.佩斯都的精致体现在细微之处
3.发明于佩斯都的浴室放大镜
4.佩斯都每个房间都对着中央花园
健谈的司马海乐先生说了两个小时就离席了,他祝我们享受这里的生活,而巴黎那么大,恕不带领游览。我们注定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这酒店,知道太多底细,还背负着格格不入。其实这应该是个闹市里让人感觉舒适的地方,有那么多贴心的细节:游泳池如同只老木船,顶棚绘成蓝色的天空,角落里有蝴蝶,但它是著名设计师Pinnau设计的;所有房间窗户都对着中央的法式花园,整齐宁静,但它沿袭自18世纪;Spa按摩室的服务生轻声细语,力道刚好,可她不忘提醒阿佳妮是这里的VIP;餐厅主厨是世界顶尖厨师Eric Frechon;把所有毛孔都能看清的浴室放大镜子,也发明自这里……所有一切都打着标签,这突然让人觉得不舒适。
巴黎不能不逛,找到个住在这儿的朋友陪伴。我说,这城市有太多的著名,让人有压力。她说,刚来的时候也不喜欢,巴黎总拿着架子,又拜金,但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大概是吧,我在傍晚7点多钟看到艾菲尔铁塔突然灯火通明,还能尖叫起来;凯旋门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个12条道路汇集的中心没有超凡车技万勿前往的堵车标志。在地铁售票处我仔细数着钢蹦算账,1张票1块3,10张9块3,10张合算这次用不了还能留到下次。她嘲笑我住着佩斯都还这么算计,看看匆忙走过的疲惫人群,我觉得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地铁里朋友突然捅捅我:“我要住着那样的酒店,就让服务员在浴缸里摆满橡皮鸭子。”我脱口而出:“给他们钱!”
没有安排的巴黎游览还是被安排了一下,司马海乐先生说他好不容易抓着个著名人物。我们被领着走到香街岔路一个暗着灯的门脸:Market。推门进去,极简洁雅致的餐馆。我们要拜访的是这里的大厨兼股东Daniel Del Vecchio。他是纽约最著名的厨师,而这家店另两个股东,一个是吕克·贝松,另一个是路易威登的老板Patrick Houěl。Daniel Del Vecchio已在世界各大城市开了餐馆,共16家;去年刚在上海的外滩3号设立分店;准备在北京开家现代化的小酒店,说到这儿他嘲讽似的朝司马海乐挤挤眼:“舒适简单的那种。”后来有人问,这家店为什么取名Market,他说:“开餐馆就像开自由市场一样,什么菜都供应,比如中餐。”谈到这儿我们才发现这是个平和风趣的人,而中餐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1980年就想去中国,但拿不到签证。后来我先跑到澳门,借了辆自行车骑到珠海拱北。”“我去年又去了趟中国,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东西,一个面饼,中间夹着东西,还有很多辣酱……”怕我们不明白,他叫来助手翻出照片,一个小贩正在摊煎饼果子。“我第二爱吃的是小笼包,”他还记得这个中文名称:“猪肉大葱馅的。”Daniel热烈的讲述让我们一直绷着的神经轻松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名厨师对食物的热爱,还是因为他嘴里我们熟悉的平民生活让人感到亲切。忙碌的大厨还要招呼客人,起身前他告诉我们,9点钟,妮可·基曼要来店里吃饭。我们喝着免费的香槟静静等着,9点多,苍白高挑的妮可推门进来,她的黑大衣风一样掠过我们的桌子,闪进了半地下的包间。
5.巴黎佩斯都酒店的标志性门檐,梦露从这里走过
6.18世纪的佩斯都
威茨瑙花园酒店
神仙眷侣的天堂:威茨瑙花园酒店
27日一天都在车上度过。进入瑞士境内,车速都像有所提高,迅速穿越数个州。快到的时候,车外出现了如画美景:车身下一尺是蔚蓝辽阔的卢塞恩湖,对岸连绵着红黄分明的枫林,几座大小房屋散落其中。住在那儿该有多惬意。到达威茨瑙花园酒店,我们发现,这里正是那零散房屋中最大的一座。
酒店服务生把我领进房间,手指着阳台:“看湖对岸的山顶教堂,那是奥黛丽·赫本举行婚礼的地方。”我已经忘了搭话,这就是我的房间。整面墙都是落地窗,窗外拱形石洞组成个宽阔的露台,脚下是闪着光的卢塞恩湖,湖对岸山峦起伏。我捡起露台上一片红透了的枫叶,回身打量,茶几上,书桌上,床头……四处是暗红的玫瑰。一个人住这里,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威茨瑙花园酒店是个真正的花园。左侧是清晰可见的RIGI山,右侧则云雾环绕模糊不清,那是阿尔卑斯。毗邻的卢塞恩湖被大仲马称为“世界最美的蚌壳中的珍珠”。1901年,湖边这片15亩肥沃土地上就开始建造这座花园。大概是充沛的水源给了这里灵感,四季常绿的月桂树围成边缘,草地上依然有小花、三叶草与青嫩的植物,眼睛无法分辨出季节。随着地势增高,白色圆顶的斯道园式凉亭从绿阴中露出侧面,连接的是一半室内一半露天的泳池,几片枫叶浮在水面上,戛然而止,抬头已经是悬满常春藤的酒店墙壁。同伴们零散地在花园里踱着步,好像在这恬静里重温古人的品位。我却心情有点复杂,在某一程度上与托尔斯泰有了共鸣:“卢塞恩的这片水,这群山,这蓝天,给我的是那样强烈的美的刺激。我全身蔓延着某种神秘的焦虑,某种杂乱的、不可名状的感情,以至使我想抱住某人,紧紧地抱住他,搔他,掐他,并做出某种超常的举动。”
这世外桃源般的酒店派来接待的,却是位活泼明朗的美女:销售经理Dobrinka。她年龄与我们相仿,上来就自来熟地自我介绍。她说自己是南斯拉夫人,我们索性叫她马其顿美女。她的个人经历是活生生的励志教材:在卢塞恩上大学时到酒店打工,做的是清扫房间,后来毛遂自荐帮助酒店设计网页,就一步步做到了销售经理。她兴冲冲地说:“带你们去看最高层的阁楼。”那其实是在有100年历史的老楼里,推开电梯,红漆地板咯吱咯吱响。一只巨大的老式暖气旁,她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门。我们偷窥到昨天刚刚举行过婚礼的新人洞房。墙壁、窗帘、床单、吊灯……所有都是粉底小玫瑰的花纹,连床头的瓷器烟灰缸也不例外。露台下的卢塞恩湖尽收眼底,而RIGI山腰的教堂门檐上,一只铜铃在风里轻轻地摇。马其顿美女得意地说:“这是蜜月套房,一共有33套。每年有无数新人到这里来举行婚礼享受蜜月。这一间是黛米·摩尔和布鲁斯·威利斯住过的,布鲁斯还在这儿拍过几个电影镜头,可后来给剪掉了,大概因为他俩离婚了。”说着她手扶着露台栏杆,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说了一句:“我的梦想也是在这里举行一次婚礼。”
威茨瑙小镇有点与世隔绝的意思。它步行15分钟走完,零落的店铺营业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2点。离此最近的卢塞恩市曾被看作是美景天成的世外桃源,可对比起威茨瑙,那里都是繁华闹市。这里的名胜,大概就是湖光、山色和酒店了。在这儿坐享美景,没有喧嚣都市的压力,可时间长了,却觉得有点凄苦。马其顿美女为我找着症结:“要不你在记者团里挑个人凑合一下吧,他们可是百里挑一。”这话还真是没错,威茨瑙的住户恰好不到1000人。
好在我们有了户外活动:爬RIGI山。其实不是爬上去的,而是乘坐登山小火车。据说这是欧洲第一条,由齿轨带动上山。车厢里的确古色古香,大花地毯和座椅,靠背上还呼呼往外冒暖气。倾斜着开了1小时,走出车厢,真是两重天,山顶冷风刺骨。但高处的风景总是摄人魂魄,看不清晰的阿尔卑斯山终于露出连绵的雪线,脚下房屋丛林湖面缩成大小的点,转个身就将一半的瑞士览遍。随便拍几张照片,都是可以上画报的美图,我们急吼吼钻进山顶的小餐馆,瑞士传统美食Cheese火锅在等着我们。餐馆里炉火腾腾,跑堂的小伙子欢快地端这端那,一只大狗在他脚边穿梭。我们摆开涮锅的架势盯着炉火上冒起白泡的Cheese,小伙子哼着小曲端上一盘又一盘的干面包。有蘑菇吗?有牛肉吗?回答一律是NO。“为了保证正宗与传统,我们今天只涮干面包。”马其顿美女介绍说。闲聊成了这顿饭的主要内容,这里适合一人还是两人,已经成为常规话题,突然有人冒出一句:“两个人可以来比赛爬山,输的罚吃Cheese火锅。”
还是酒店温暖如春,食物肥美。我们围坐在大堂酒吧歇息,傍晚的阳光映着湖水照进厅内,竟在墙上留下闪烁的光影。一位老钢琴师在旁边弹奏起《兰花草》,惊异的我们跑过去致意。他和蔼地用中文说:“你好,我叫埃里克森。”他的中文在新加坡学的,在此弹琴已有18年。马其顿美女双手伸向壁炉温和的火苗,笑盈盈地说:“酒店有位客人,每年都来,连续50年。他们夫妇是在这儿举行的婚礼,现在已经是子孙满堂。”我们问谁是这里最老的员工?马其顿美女想了一下说:“总经理Thomas Kleber,他已经在这儿工作了35年。今年酒店歇季,他就要退休了。酒店每年4月到11月开放,11月1日,也就是大后天,他将离开。”我问,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忠实于这里,她伤感地抬头反问:“你说呢?”
1.威茨瑙花园酒店的房间,湖对岸的山顶教堂,是奥黛丽·赫本举行婚礼的地方
2.蜜月套房,黛米·摩尔在此迎接她那不幸的婚姻
3.卢塞恩湖风光
4.瑞士RIGI山的登山火车
5、6.威茨瑙花园酒店的花园
7.半室内半露天的游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