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拍,有出路吗?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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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煎炸三宝》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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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酿三宝》在内地上映时,改名字叫《煎炸三宝》,但还是让人糊涂。这犹如内地拍一部《卤煮火烧》,拿到香港放。名字改了,意思也就变了,张扬的《洗澡》在广东一些地方放,广告牌上赫然两个大字:冲凉——一个多意词楞是变得单纯,只剩下酷暑天气从头到脚冲下来的一桶凉水。

“煎酿三宝”,北方人看在眼里,虽然有些糊涂,但也不多想。其实,它是香港街头非常常见的一种小吃。酿,音“让”,意思是把掺有冬菇粒的肉馅填进去,填到三宝里;三宝,包括辣椒、茄子和番茄(这个稍微不太确定);煎,和北方的意思差不多。“煎酿三宝”跟影片本身的意思并不大,大概取其普通又便宜的意思,它跟“卤煮火烧”一样,带着点喜剧感。

《煎炸三宝》算是部喜剧吧,看着挺可乐的,演员也很卖力搞笑,最后还设计出龙飞雁(许冠文饰)与法兰基(刘青云饰)的屁股被蝎子蛰,岳丈与女婿互相为对方“吸毒”的情节。但这样的笑,很多是挠胳肢窝引起的。本来我还以为配音版可能效果不如粤语版的,但一位在香港看完此片的观众在自己的BLOG上写:“哪个没良心的杂志或者报纸推荐这部电影,我跟他血拼一辈子。不过自从关注华语电影以来,好像经常看到这么无聊的片子。”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无聊”的电影经常被看到,所以应该换一个角度看,不能把责任单纯推给香港电影人,质疑他们的创造力。

香港电影与内地电影进一步融和是绝对的趋势。在彼此合作当中,有很多问题,CEPA(“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的简称)中关于电影的条款要解决具体合作形式。还有一些,则不是具体条款能解决的,比如香港电影人出于对内地市场过度重视,进而过度揣测内地观众的心理,结果有时候适得其反。就像《煎炸三宝》,闹过头了。而且它看起来不像香港电影,也不像内地电影。总之,是没有嫁接好生出来的一根枝条。《炮制女朋友》、《江湖》等等,这样的例子很多。这样拍下去,内地市场能不能被征服,真还很难说。

《煎炸三宝》有很多地方让人看了别扭。杨千嬅与古天乐演《干柴烈火》,两个人造型相称。此次刘青云扮演的法兰基跟古天乐有相似之处:花花公子,心肠不错,说话稍微有点娘娘腔。这类人物还真不是刘青云的强项,尤其他穿白西装时,身段鼓鼓囊囊,完全不是那回事。

最让人失望的,是许冠文。当他第一次在影片中开口笑,我就觉得不对劲。非是我一定要求他保持“冷面笑匠”的经典表情,但总希望这个人物至少有趣。然而外形有点像金庸的龙飞雁不过是一个面部表情过多的漫画式人物。他爱女儿,爱得夸张俗套:通过刁难法兰基保护女儿。还不如尔东升《忘不了》中秦沛扮演的父亲偷偷为女儿煲汤的情节设计得好。看着《煎炸三宝》,让人格外怀念《半斤八两》、《天才与白痴》和《摩登保镖》。当年看《半斤八两》,许冠文与人打斗,面粉扑面而来,许冠文抄起一把笊篱护住脸,放下笊篱后,脸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白印。看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至于杨千嬅,不知道她这样演,能演到什么时候。她及其一致,或者好听点说,高度风格化的表演,让人分不清两部《新札师妹》、《干柴烈火》和《煎炸三宝》里的角色有啥区别。倒是被列为第四主演的内地演员袁苑穿长绸褂子、戴礼帽的造型很别致,表演也相对到位。

马伟豪编出这样的剧本,让人有点意外:故事情节不流畅,那个“散打王”完全是添乱,一会儿让人觉得他能正常思维了,一会儿让人觉得他精神病还没有治好。

仔细看《煎炸三宝》,也能看出别的意思来,比如合作中的无奈。龙飞雁写武侠小说,进入困境,毫无灵感。但他前七部小说让袁苑扮演的老板挣了大钱,兴建“飞雁城”(这个地方的戏拍得非常潦草,同一个场景几乎相同的镜头用在两个不同时间发生的情节中,而且镜头重复使用,重复到让人不耐烦的地步)。龙飞雁带女儿索菲亚前去剪彩。这个“飞雁城”所在之地,一看就是个影视基地。龙飞雁想象里的“飞雁城”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有充气彩虹,有乡镇气质的礼仪小姐夹道欢迎,带着后现代的荒诞色彩,犹如片中用真驴替代旋转木马当中的木马。但他的创意,在内地执行,只能到现在这一步。这是客观事实决定的。只能说,双方只能慢慢各自往前走,尽量让彼此的意图更能被对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