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林黛？

（文 / 小于）

40年过去，不了情未尽 

按照现在的标准，还有多少人会认为《江山美人》中的林黛是位美女呢？又有多少人记得林黛呢？

1959年，林黛25岁，她在《江山美人》中扮演了民女李凤姐。《江山美人》中的她，看起来比时下任何一位25岁的女演员都成熟。她体态丰腴，举止端庄。看了她，会让人觉得那个时候的人好像赶不及要成熟，现在的演员又太爱装嫩了。该片获得第六届亚洲影展最佳影片奖。此时林黛声誉如日中天，香港电影国语片盛行期间，她在女演员中排位第一，先后四次获得亚洲影展影后。可惜1964年7月17日她负气自尽时才30岁，没有人能预测，如果她还或者会有什么更大的成就。

为了纪念香港影坛这位传奇人物逝世40周年，最近得利影视公司要陆续发行一系列DVD，将林黛在邵氏的老片《江山美人》、《王昭君》、《千娇百媚》、《不了情》、《花团锦簇》、《妲己》、《蓝与黑》等收拢在一起，这些算是林黛辉煌时期的见证了。

林黛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翠翠》是李翰祥写的剧本，当时李翰祥还担心一个都市小姐怎么去扮演乡下小姑娘。后来他得知，林黛偷偷跑到香港仔，在太阳底下，光着脚学习摇渡船才放心。《翠翠》之后，林黛一炮走红。

从林黛出名，到她仰药自尽，李翰祥一直是她生活中一个重要的见证人。两个人除了多次合作外，林黛还是李翰祥三女儿李殿朗的干妈。对林黛，李翰祥在多年后《影海生涯》中有很中肯地评价：“林黛是明星中的明星，但不是演员中的演员；她演的有时候虽然很‘真’，但也有时造作，这种现象还是与日俱增，经验越丰富越明显。”造作一说，可以参见《江山美人》的李凤姐，她一招一式均有戏剧腔，尤其李凤姐躲避皇帝扑她时的招式，简直就是明明要把皇帝往床上引。现在的观众也许要笑出来，尽管这是一出传统的苦情剧。不过，用现在的标准评价当时的演技水准，难免会有不公允的地方。

林黛的命运与阮玲玉有颇多相似之处：她们都是好演员，但于感情一事也都颇被动，伴随她们成功的，更多是流言蜚语。

林黛原本不适合扮演古装剧，她本是圆脸，更有两条又粗又长又浓的眉毛。但她扮演的《貂禅》楞是获得了亚洲影展影后的称号，此举让当初不放心的人没话说。大家庆功时，她去了美国，引出到美国待产的谣言。对林黛感情生活了解比一般人多的李翰祥在书中细数了一下：“起初‘空中霸王’时代的骑师陶柏林，曾经和她要好过一阵，据说那年头陶柏林骑牛都会跑第一。第二个追求林黛的是鲁男子黄河；第三位是千面人严峻；第四位是忧郁小生雷震；第五位是后来娶了胡锦又离了婚的张冲；第六位才是云南王龙云将军的第五公子龙绳勋。”当事人生活丰富多彩，引发出的谣言更是五彩缤纷。但林黛最后自尽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感情原因，一说是与丈夫龙绳勋发生纷争，另一说是因为与“长城”的续约出现了问题。林黛之死，与她性格有很大关系，她是一个任性的人。从影之初，她曾经不满意做纸面上的明星，自杀过一次。1964年她自杀时，《蓝与黑》还没有拍完，但她已经不管不顾。制片方只能找了背影相似的人补拍完成。

林黛出自名门，她父亲就是程思远，而且她当明星时收入颇丰。那时候明星收入惊人，周璇片酬每部3万港币，可以买下邵氏在清水湾的全部地皮。但是林黛小时候过过穷日子，有了钱并不乱花。节约并不意味着吝啬，一位服装设计师病故，林黛得知之后马上开了一万块钱的支票给李翰祥。之后一想，又对李翰祥说：“翰祥，咱们俩人每人五千，你的我替你先垫上，等有了钱还我。”这些品质上的东西，现在说起来比那些老电影更动人。

放在目前看林黛的电影，不晓得多少观众还看得进去：明星不熟悉了，节奏也慢了。但老电影之于我们，似乎不仅是电影那么简单，黄爱玲谈到林黛主演的《不了情》时说道：“观看这部差不多半个世纪前的作品，就像回到了父母一代生活的时空般，恍惚间甚至还嗅到棉被床单刚刚换上时的芬芳。”我们之于林黛，回忆的时候也是免不了要加上有生之年的生活经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