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树,一棵长不大的树

作者:王小峰

(文 / 王小峰)

如果朴树是一棵树的话,那么他希望这棵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完美的。几年前,他把自己对青春、成长的忧虑写成了《我去2000年》,在人们都逐渐忘记去歌唱清纯的时候,朴树的这张唱片就显得非常突兀,看似与物质时代不太搭界的感受,却也证明了多数人心里渴望着清纯、伤感。5年后,他出版了《生如夏花》,不管是咖啡的苦还是蜜糖的甜,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生如夏花》让人捕捉到朴树的心态、生活有了一些微妙变化,他是否变得开朗、放松,对生活更加收放自如?他是否冲出自闭症的窗口,像一个明星那样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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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你以前不大爱说话,现在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些年你发生了哪些变化?

朴树:有好多地方。重新认识自己,看生活的整个方式都变了,对很多事情都宽容了,生活能力也比以前强了。以前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去年开始,老不做宣传,演出越来越少,我把挣的钱全都花光了,最后剩的一点钱还买了一个大房子,这才意识到原来生活是一件挺艰难的事情,感觉这个行业其实挺残酷。

记者:有人说朴树有些才华,但是没有太多的生活经历,写的歌曲有点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意思,现在你真的走入生活,体验生活后,在你的新专辑里有什么体现?

朴树:我前些天看到我4年前写的一个简历,我发现那时候我最喜欢的电影还是《邮差》呢,但我现在又看了一遍《邮差》,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慢慢发现体验人的感情是在变化的。原来我把音乐想得太崇高了,其实音乐也就是玩,这4年玩的东西多了,音乐给我的东西没法取代。现在越来越珍惜这些东西,我还没有发现另外一个东西来取代这各种生活。

记者:什么事情促使你去写歌、唱歌呢?

朴树:其实我没有当歌手的愿望,一直对写歌挺感兴趣,实际上那个年代就是崔健、罗大佑,对他们的姿态特感兴趣,慢慢进去一点就发现跟当时的小情绪挺吻合的。

记者:第一张唱片是比较伤感的,你是否有些不快乐的阶段?

朴树:我天生就这样。我对悲伤特别敏感,我想是与生俱来的。我觉得我慈悲心挺重的,特别想了解佛教的东西。

记者:在很多采访中你都谈到你有自闭症,现在怎么样了?

朴树:偶尔还会有。有时候我会自卑,我老是把自己想象得很完美,而且我需要这种完美,但我做不到,所以我自卑。

记者:从另一方面上讲,你自己还无法把握音乐?

朴树:对,越往后走越觉得是这样,我特想去学音乐,觉得会的东西太少了。上一张专辑,我本身就没听过太多的东西,所以他们怎么做我都认可。现在听得东西多了,会对我有不好的影响,就是在我还没有消化掉那些东西之前,我写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记者:窦唯、许巍的音乐在从黑暗、伤感转变成明亮之后,都挺让歌迷失望的,你这张新专辑也给人这样的感觉,你自己怎么看这个问题?

朴树:无论表达情绪怎么样,只要真的在那个状态里,就会好的。我觉得大多数人的思维特别狭窄,听音乐的经验都不足,我在南京签售的时候,有一个小孩过来特别沉重地看着我,摇摇头说:“你快乐多了。”快乐未必就是肤浅。我觉得听音乐的人大部分还把感觉停留在上个世纪,包括他们看待生活的方式。我自己认为,这张新专辑里悲伤的歌挺多的。

记者:你给人们的一个直接的印象是你总是在唱青春的伤感,包括这张专辑,好像你一直延续青春期的情绪。

朴树: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理解这张唱片的,我并不觉得这张唱片就是快乐的,我想用稍微快乐的表情去说悲伤的事情,而且这次的悲伤比上次要来得狠得多,我觉得我是这么做的,我不知道我做到什么程度。我无从判断青春期这个东西,不过我还觉得我的状态挺像一个孩子。至于别人怎么评价我都无所谓。第一我要生活下去,我对奢侈生活没兴趣。第二我有好多生活,如果我需要自由的时候,我可以马上离开这个社会秩序。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这就够了。

记者:感情生活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

朴树:其实我特别享受一个人的状态。我谈过这么些恋爱,长长短短的,实际上是体验。

记者:你想体验什么?

朴树:人与人之间感情特别微妙的东西,挺好玩的。

记者:在你录制这张专辑之前那段期间,你的恋爱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朴树:其实没有什么大区别,在我最崩溃的时候我那个女朋友给我的帮助很大,她是一个特别乐观的人,我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乐观、坚韧的东西。

记者:你是否觉得自己很脆弱?

朴树:是的,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低,以前唱歌,唱一场砸一场,每次上台心里都挺拧巴的,不是觉得太吓人不对,就是觉得音响不好。其实都是自己的心理问题。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刚开始,心里总是带着劲儿,慢慢心态就放下来了。 朴树一棵长不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