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凡俗的暖香

（文 / 任田）

我有个姐们儿，是山西四大煤王之一的远房表妹，国庆节回去走亲戚，回来告诉我这么一件趣事。

她那个远房表哥，就是故事里这个煤王，声名显赫威震八方，富可敌国虽然说不上，可因为黑金众多粪土金银，颇有几根傲骨，内里的更不可想象：居然是个自卑心重、温柔极了的好男人。说起来根本没人信，煤王四十好几，自从年轻时因为一时潦倒被原配抛弃，直至一年之前都没有再娶，多年枕边之寂寞不可为外人道也。

这世上最是说媒的眼尖，几乎整个山西的媒婆都曾为煤王总动员，多少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都被推到煤王的面前，可换来的，不过是一声叹息。看不上？媒婆们都说，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直到去年这个时候，煤王突然首度为婚嫁开腔：“我已经这把年纪，不想再拖累小姑娘，若有年纪相当、能过日子、是女人的就可以，我想过平静温暖的日子。”

于是现任煤王的老婆脱颖而出，从认识到礼毕，不过两个月。

用我那姐们儿的话说：那个老婆是要貌没貌，要身材没身材，要年龄没年龄，还虚长了煤王两岁，更拖一个前夫留下的油瓶，就只有一样好—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温暖的俗气，令人望之放松，感之亲切，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撒手锏，打动了煤王一颗寂寞之心吧。

记得我曾与本报的娱记闲聊，聊起电眼美男梁朝伟和刘嘉玲、张曼玉之间的一段三角情，她分析说，其实梁朝伟明显是更欣赏张曼玉的，两个女人之间的高下泾渭分明，但因为从小受父母离异的不良影响，梁朝伟比别人更渴望家庭的温暖。正是刘嘉玲，十几年如一日地和他泡在一起，上次被拍裸照也是祸起替梁朝伟讨要血汗钱。刘嘉玲是个相对凡俗的女人，但这女人勇敢、热烈、执著，正是这种凡俗给了他的温暖，和刘嘉玲在一起，他更有回家的感觉。而在有如仙魅一般的张曼玉面前，梁朝伟的星光不能给他带来英雄般的成就感，他不过是个孤独而脆弱的男人罢了。

原来都是天涯同命鸟啊。

于是我问姐们儿，那煤王老婆如何俗气？她说，咳，恁你想都想不到，她在她新老公的现代化办公大厦顶上，修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私家小庙，每逢初一、十五，规定公司员工必定叩拜上香，弄得烟雾缭绕，煞有介事。我又问，那庙能灵？她说，煤王老婆专门漂洋过海花大价钱请了台湾的法师前来开光做法，每次来了什么重要的客户也都给拉上去祈祷一番。据说，光公司里专门负责点香、添油、摇铃、上供的小姑娘们都要三班倒。小姑娘？哦，都已经换成挺丑的小姑娘了，自打新娘子进了门，煤王家里就没一个能看得过眼的女人了。

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华语歌后王菲也曾投资千万港币，在尼泊尔盖了一座寺庙积福祈祷。看来，庙与庙虽不同，男与女亦不同，但透过这凡俗而温暖的香烟所渴望祈求的幸福，却有那么一点相同。 梁朝伟刘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