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刺激他前进

作者:舒可文

(文 / 舒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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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机器》(动画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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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健忘症》(投影录像装置)  

周啸虎的作品在国内多媒体艺术里算是很有名气的,今年4月在美国休斯敦国际电影节上,他的录像DVD短片《蜜糖先生》获得“独立实验录像特别金奖”。这是这个电影节上是10个单项奖之一,给他的奖词是“卓越的创造性”。这个作品是否使用了新技术倒没那么重要。况且如栗宪庭所说,“评论中国的新媒体艺术是一件困难的事”,因为会遇到一些很基本的问题。首先是“技术和设备的匮乏”,其二是高科技社会背景的不成熟,至少是在现在使用新媒体进行创作的这些艺术家不是在那样的媒介中成长,所以缺乏使用新技术的童子功。栗宪庭说,在这种条件下,中国没有多少人对新媒体语言有“本能敏感”。但是中国的电脑市场、盗版软件等又在技术上刺激着有另外一种“本能敏感”的人们,这种本能就像当年美国最开始尝试新技术的艺术家一样视科技为艺术的“大翅膀”,安装得好就能让艺术飞起来。

周啸虎《蜜糖先生》的叙述方式是人们习以为常的,2000多帧画面主要还是动画效果,关心的问题也很现实,像一个讽喻现实的幽默的活报剧。按他自己的说法是“高科技,低技术”,因为在他的作品中,技术还没有形成独立的语言形式。但由于技术介入,他在处理题材时尽量让故事充满游戏性,把日常泛政治化的故事讲得尽量轻。《蜜糖先生》的动画开始于一个男人体,他很无聊地抖了抖身体和手臂,用自己的手开始他的创造:这只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女人,女人如夏娃般睁开眼睛,故事就此展开,她布置自己的舞台,表演着类似脱衣物的动作。表演需要观众的时候,那只创造之手就给她画出观众,观众献花喝彩。这时创造者成了被创造的一员进入了情景,观众被涂抹掉,女人被画成了背向观众,与作为画布的男人开始交往。他们相互控制相互伤害,都想控制对方,又都在反对方的控制。最后创造之手想推走这个虚拟在自己肚皮上女人,却怎么也推不走,压也压不垮。干脆涂掉她,结果刚涂掉一点,那虚拟的人却已经可以用自己的手把线条补充起来。最后,真实的手只好画一把虚拟的刀子与那个虚拟的人打斗一番。伴随的音乐是北京摇滚歌手诅咒的一首《美术鸡》,这是一首很奇怪的歌,其中泛滥着一种有点腐朽的美丽。

这个作品的有趣之处倒不在它的立意,而在它把现实的故事讲在虚拟和真实之间,真实部分直接以人体代表,真实的人体与虚拟的动画构成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游戏,因此它才可以随时更改,又不能完全随意更改。

周啸虎原本是画油画的画家,中国新媒体艺术家的主要构成都是从美术学院毕业的画家。新媒体艺术在中国兴起后,周啸虎就开始进入其中,从最早的CD—ROOM到后来使用数码编辑等方法,他都有作品。《迷宫》是他第一个动画录像装置,在一个用布帏围成的迷宫里,放映在布帏上的动画录像是一件件空荡荡的衣服在狼奔。这个作品在当时看起来,其形式感给人深刻的印象。而《寄生》和《童谣》可能因为更强调了观念,所以所谓新媒体艺术的特殊倒并不明显。《寄生》是一个舞台表演,观念在表演中就完成,录像的功能主要是记录这个表演。在《童谣》里,他想发现在儿童游戏中的多种意义变化,但是在“低技术”中不容易体现。去年周啸虎在一位软件工程师协助下,完成了《蜜糖先生》、《客厅健忘症》和《乌托邦机器》,比以前的作品在技术上更进了一步。虽然这些作品还不能让人充分感受到由新技术延伸出的趣味,但对于周啸虎来说,反正不能停止在一种固定的表达方式上,只要有新的手段,就可能有新的游戏。这不是艺术问题,是世界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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