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无线

互联网打开了个人与世界沟通的通道，但是不受约束的互联网同样滋生了海量的信息垃圾，同时淹没了人的个性。从移动数据通信的角度来理解，进入手机的互联网将使人从信息爆炸中脱身而出，信息传播从广域的价值实现转化为个体质量和个性化价值追求。

这段枯燥的话，在中国移动数据通信行业的从事者眼里意味着一个巨大的金矿。

从“拇指文化”到“十指文化”

国际电信联盟(ITU)确定2003年5月17日世界电信日的主题为“帮助全人类沟通”，这个主题在中国面临SARS威胁时期有了特别的注释。

4月26日，一些中国移动的“全球通”用户收到了一条手机信息：“卫生部授权中国移动通告非典疫情(免费)：至4月24日20时，内地累计报告病例2601例，治愈1277例，死亡115例……”中国移动表示所有该类短信发送费用将由公司承担，一条短信发送的成本是5分钱。

此前4月24日，中国移动副总裁鲁向东回答记者采访时透露，他前一天正在与卫生部商谈此事。“全球通”用户约为8000万左右，“中国移动的1.5亿用户中短消息普及率超过了60%，也就是说有9000万发过短消息。手机不仅是一个打电话的工具了，有人因此把手机称为第五媒体。”鲁向东说。

赛迪顾问3月28日发布研究报告称：截止到2002年12月底，中国的移动电话用户总数达到2.066亿，与2001年同期相比增长42.7%。从发展势头上看，移动电话用户总数将在2003年超过固定电话用户总数。报告预计，2003年，中国移动电话用户数将超过2.6亿，移动电话销量将达到8746万台，继续保持平稳的高速增长态势。

“第五媒体”显然还是一个在讨论中的说法，但是手机上网却已不需要讨论。现在的趋势是手机有越来越多的电脑功能，2002年本刊在电信日专题封面报道中曾以“拇指文化”讨论了以短信为代表的手机消费时尚，爱立信中国副总裁蔡桐木评价说：“手机的‘拇指文化’一定会上升到‘十指文化’。”

GSM是通用的，但基于Palm系统的Treo手机就还有互通的事情要做  

“通用牌”手机的梦想

手机不能通用了？

有年轻人到中国移动的营业部询问“动感地带”，遇到了一个新情况：他原来的手机号不能用了，“动感地带”的号码一律改用1381***。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动感地带”使用的是一种新的64K容量的SIM卡，需要全中文输入支持。一些老手机比如诺基亚的3210、8210型无法使用了，当然在移动营业厅中新摆出来的手机是基本上都能用的。

自从中国人开始手拿板砖厚的大哥大以来，移动电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手机竟是无法全部通用的。而原来人们顶多在移动、联通，或者是“神州行”、“如意通”等不同的话音服务中选择。

现在网站上除了发短信，最多的服务就是下载铃声，下载手机屏幕图像。所有这些下载都是在“摩托罗拉”、“诺基亚”、“三星”这样的规定区域中对号完成，而且要把你喜欢的铃声传给朋友，还需要确认对方跟你是不是同一品牌的手机。

“这个非常落后。用户不应该选择手机去享受什么样的服务，服务的差异性一定是运营商来做的。”SK电信中国区总裁刘允评价说。

铃声、屏幕还是相对简单的应用。2002年10月8日，中国移动推出了彩信(MMS)，并且对该市场寄予厚望，希望它能在短信奇迹上在给增值业务加一把火。“彩信现在一大问题就是手机终端兼容性，很多图片转发后就看不出来。”王维嘉说。

从王维嘉这样的数据业务服务商来说，他最希望手机的界面，包括按键、屏幕上的功能菜单，包括屏幕大小都是统一的才好，“这样对后台内容制作非常方便，用户也容易上手。”

但是在中国，目前移动通信的技术标准基本上还是由生产厂家自行制订。从网络最低层的2代、2.5代到3代的GSM 网、GPRS网以及WCDMA、CDMA2000网络的标准，大家是统一的。但是在各种网络上支持的应用却是由各类厂商开发，到手机品牌就更复杂。不说前几年大家已经熟悉的国际品牌手机，光是现在已经批准生产GSM手机的中国厂家就有12个，批准生产CDMA手机的中国厂家有18家。基本上，这么多品牌的手机都不能达到王维嘉的要求。

手机厂商说：真的不能！

统一手机规范不符合终端厂商的利益，因为厂商没法做差异化。最明显的例子，有很多人着迷在诺基亚手机中的贪食蛇游戏。每当公司开会老板又在唠叨一些套话的时候，总有一些人拿出手机悄悄地玩这个游戏。不知道有没有人是因为这个游戏一直保持着对诺基亚品牌的忠诚，而其他品牌手机自然也会是有各自的忠诚点：我喜欢“MOTO广告的创意”，或者“俺中意三星的金属质感”。

但是，在彩信这类由服务商推出的数据服务上，用户利益和手机厂商的利益却是有分歧的。

目前手机生产商在中国有两个不同运营商客户，中国移动目前的发展方向基本上是采用WAP、MMS和JAVA这些技术，联通属意的是WAP、U-IMAP(彩e)和BREW这些技术，这些应用平台技术各不相同。厂商根据不同运营商的要求开发不同的应用，像有些CDMA手机已支持BREW了，GSM的某些手机支持MMS。但考虑到并不是所有用户都需要这些应用，加载各种技术也不是免费的，所以并不是所有品牌、所有机型都能支持所有的应用。

“而且手机肯定还是会存在差别，因为每家所采用的技术和材料是不同的，完全的畅通无阻我想永远都做不到。”三星手机部中国区总经理周晓阳说。

记者请诺基亚移动软件业务总监席俏从更细致的技术层面讲解手机应用规范的困难，席俏拿彩信(MMS)做说明：“国际上3GPP这个标准化组织里针对MMS 已经做了一个规范，理论上各终端厂家包括平台厂家只要严格按照规范做就不会有问题。一些公司在开发应用的时候希望尽可能利用某一款手机的硬件资源，但是手机在硬件配置上有很大差别，屏幕就有大小黑白彩色之分，所以这时候就要求由应用开发商来定义一些参数，造成手机最终是不一样的。但哪些问题是偶发性的，哪些问题是系统发生的，也还需要鉴别，需要时间去逐渐完善。”

手机主要还是用来打电话

据统计，中国移动数据业务在它的ARPU(客户平均每月花费)中所占比例在5%多一点，韩国SK电信是10%，还有一些运营商的比例超过了15%。

从全世界来说，移动通信的85%都是语音业务。这个情况对中国来说就更是如此，在人均GDP1000美元的情况下，不管任何一家无线通信公司，语音业务为主，数据为辅的局面短期内不会改变。

中国移动的一些投资者、小股东拿一些日韩或欧美的数据来比较，因此觉得中国移动的数据业务比例虽然有增长，但不像想象的那么快。

鲁向东说他对此有两点要解释：第一要看数据业务的绝对值。中国用户群庞大，话音业务还处在高速增长。中国的移动电话普及率在20%左右，日本、韩国都超过了90%，而中国台湾地区已经到了108%。该有电话的人都有了，该打的电话也都打过了，所以数据业务的相对比例增长就很明显。第二要看移动数据业务在我们消费者花费中的比例。虽然中国的用户平均每月ARPU比日、韩、欧洲、美国都低，但因为中国的人均GDP比其他国家要低，其实中国的消费是超前的，通信费用支出占收入比例比日、韩、欧、美都高。

因此想玩得更酷的小伙子一定要记得，他每个月最大的话费还是来自通话。这个事实对于决定应用服务质量的运营商来说，意味着它在数据业务上投资决策的基础。

虽然我国用户数量的自然增长率在下降，但中国人口众多，所以尽管只有10%～20%的增长，但已经是好几个其他国家增长量的总和了。再加上中国地域广大，运营商在基础网络建设方面还要投入很大力量。“因此我认为还没有到把增值业务增长放在第一位的时候，毕竟增值业务在目前中国的移动通信中只占有很小一部分。”周哓阳分析说。

中国联通副总裁吕建国对记者说：“中国联通目前GSM网是6000多万用户，CDMA网络有900多万用户，联通总共用户超过了7000万。联通CDMA网络升级到CDMA 1X之后，它的主要业务仍旧是以语音业务为主，真正的数据用户不是很多。但是数据业务能争取到更多的高端用户，这样有利于改变联通用户的结构。数据业务不但是一种用户的需求，也是一种竞争的需要。”

所以……

目前在国外有一种做法，就是运营商来决定手机做成什么样子，但是这时候运营商也要负责把手机包销卖出去或者给补贴，在业内被称作运营商市场。

比如日本运营商会给一个详细的技术规定，保证产品是符合网络服务功能需要的。它之所以能这么做，是因为运营商给手机厂很多补贴，因此能达成这种协议。这种模式在欧洲也比较普遍，全球范围内大概有80%～90%的手机都是通过这样的渠道销售的，这样的模式保证各家运营商推出的服务都各具特色，并且在自己的网络中应用能够互联互通。

比方说有些用户需要这样的手机：功能全面，待机时间长，既能发E-mail、照相，又能拍录像，最好机型小巧，这样的用户群大概有20万。那么作为一家运营商，为保持市场优势，就专门针对这样的需求进行业务打包，向手机终端厂家预订这样的产品，然后买下厂家的机器，与他们的服务一起打包推到市场上。

“但是在中国情况不是这样的，运营商没给我们补贴，中国的产业链也不是这么运转的。”诺基亚移动电话中国总经理赵科林说。

目前在中国市场中零售市场占绝大多数，去年整个手机市场的销量是5500万台，由联通的子公司采购的CDMA手机占700万台，这700万台以外基本上靠零售市场。

而摩托罗拉、诺基亚这样的厂商为了要多卖自己的手机，它们之间因为利益冲突而无法统一手机。

于是联通准备推“彩e”的时候，就发现只有两家有“彩e”功能的手机，一款是SK电信和中兴合作生产，另一款是东芝生产的。当初设计这个“彩e”业务的时候，在规范手机实现这个服务的时候没有做更多整合。

据介绍，中国移动也遇到了同样情况：2002年10月移动推出彩信的时候实际上只有诺基亚和松下推出了产品，而且到12月底，两个公司加起来推向市场的手机不到10万台。厂家原来也都无法预测彩信市场到底有多大，它们还都在观望，到今年才有可能出现彩信手机供应过剩情况。

刘允说：“运营商不应该让用户在内容和手机品牌上还要做一个搭配。为什么运营商不会来统一终端？这是能力上的问题。”刘允所指的能力，是指运营商在手机开发技术，以及包销或者手机补贴决策的差异性。

但是在国外，贴上运营商牌子的手机市场没有大范围出现，我们买手机的时候面对的是众多的牌子。

应用角斗场

手机市场上现在看起来还是波澜不惊，毕竟手机上某些品牌的附属属性还是一个相对容易解决的问题。但是在应用开发市场上，传统电信商、电信运营商以及新加入战场的IT厂商的硝烟已经弥漫起来，它可以被看成是未来数据业务竞争的核心所在，而应用也是决定手机作为应用终端最终形态的关键所在。

这个核心是跟一大批技术术语联系在一起的，而这些术语后面我们看到了若干信息产业的巨头的身影。比如WAP，JAVA(SUN公司开发)，BREW(高通公司开发)，Symbian(诺基亚及大部分电信公司参与的Symbian公司开发)，MSN、Pocket PC、Win CE(微软公司开发)，PALM(PALM公司开发)等等。

从对运营商的采访中，中国移动通信双巨头不约而同都说出了“让市场自己来选择”的话。更多的设备供应商、手机生产商、应用开发者几乎都认可、并且希望运营商在尚未成型的价值链上充当龙头——主要是让市场上纷繁复杂的平台、终端和应用尽量互联互通起来，以避免因为标准不合造成彻底损失。

诺基亚的席俏明确表示：“对诺基亚来说，我们提供了网络和终端两个平台，并且为应用开发商提供技术支持。但是我们不负责培养开发商，这是运营商做的事情。”

运营商说“让市场自己来选择”，其实并不是说运营商现阶段处于无为而治的状态。

联通与高通的合资公司联通博路主要是在BREW上做应用开发。据高通中国区总裁孟朴介绍：目前世界上有16个运营商如韩国的KTF、日本的KDDI、美国的Verizon都在使用BREW开发应用，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了40多种装载着BREW 应用的手机。“我自己认为BREW确实可以作为无线数据通信惟一的应用平台，因为它是端对端的。”孟朴说。

而联通与SK电信的合作显然也是为了应用，双方在谈判中围绕应用的开发磨合了相当长时间。谈判开始时双方看似了解，但是一谈问题发现各自知识背景和业务经验差异很大。国内比较依赖于设备供应商，比如高通，但是SK电信则是非常少，比如SUN公司的JAVA，它仅仅是提供了基本的平台，SK电信在上面开发应用。后来双方达成共识，有些应用还是依靠供应商，“但是整合价值链还是我们自己来做，服务平台的规范、内容用什么语言来写，SP、CP怎么做，手机终端规范我们来发布。”刘允介绍说。

另据联通副总裁吕建国透露：“我们跟SKT的合作是在两个方面：一是内容，SKT开发了3000种适合于CDMA 1X的内容，我们现在计划汉化300种，完全移植过来。同时SKT跟内容相辅相成的市场推广经验我们也可以交流。第二个就是CDMA 1X网络的建设、设置和优化，我们有很多合作。但是我们并不希望把SKT所有的做法都搬过来，因为那是排外的。”

对细节技术上的理解，旁观者很难一下解释各方在应用开发各自立场上的距离有多少。而中国移动则有另外一种解决方式。

在中国移动推出彩信业务之前，爱立信公司受中国移动委托为各种服务商提供技术支持和免费的平台、测试环境，甚至还帮助中国移动去命名一些应用的名称，组织一些应用开发的比赛等等。在这个过程中，爱立信对所有应用开发商和手机商开放，也就是说，刚刚从爱立信分离出去的手机厂商索尼爱立信并不能从爱立信的测试中得到明显的好处。

那么爱立信的诉求在什么地方呢？包括摩托罗拉、诺基亚等在中国也会在做一些与之类似的事情。记者问蔡桐木中国移动为什么不做，蔡桐木回答：“中国移动绝对有能力来做这个规范，其他厂商也有这个能力来做。但是有没有这个意愿呢？不知道。但是正好爱立信有这个意愿来做，付不付我们钱是我们完全不考虑的。爱立信的生意很明确，它卖网络设备、卖技术授权、卖服务卖系统集成。”

后来中国移动在开通彩信业务的时候，采购的4个彩信网关中有两个由爱立信提供。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在无线数据业务中，中国的运营商和国际电信厂商的合作和博弈——运营商允许设备商多少担任一些技术标准的制订者，而设备商在免费为运营商提供服务的前提下，得到更多标准后面的市场。

“标准”始终都是一个致命的字眼。

鲁向东  

鲁向东：M-ZONE是我们要做的一个品牌，它针对年轻消费者。M-ZONE中的业务是根据选秀的方式，选取一些比较成熟，对用户承诺也比较多，也愿意接受我们监管的服务提供商来加入。当然它们以后做得不好，我们还要把它换掉。但是我们也不会放弃一个像短信那样开放的竞争环境，不会只保护像M-ZONE中被选中的一两家服务商，那它可能越做越差。这就类似一个自由市场和专柜的生态链，服务商是可上可下的，这个优选的生态链我们会维护。

三联生活周刊：目前围绕中国移动身边的服务提供商主要是在做内容。而还有一些公司如高通和微软，会更多从技术的角度来开发应用，那么中国移动对它们有什么策略呢？

鲁向东：目前做内容的公司很大一部分是从互联网公司转过来的。我认为做应用的公司(ASP)确实需要技术背景，但还要有敏锐的市场洞察。前不久《中国青年报》报道说有一家庭光天化日下被小偷以搬家公司的名义偷空了，有一个服务商想出一个主意，给家庭安装一个探头，每当有人进门就给户主发一条短信提醒，户主再来辨认是家人还是不速之客。要是千家万户都装一个探头，这是不得了的生意啊。

我个人的观点：目前中国市场这个情况，已经不是说你拥有技术就拥有市场了。我们推出彩信以后，曾经有一家日本生产手机的老板来问我，他说他可以在不增加多少成本的情况下把照相手机的像素从现在的10万提高到100万，问我市场前景如何。这事情我还是很犹豫，因为这种图片数据量很大，原来只需要2秒种传输的东西现在要20多秒，占用的网络资源、系统资源增加10倍。如果我涨价，那用户受不了，如果传一张照片要两三块钱，还不如去彩印点洗照片。

中国移动不是不重视技术，而是把思路从网络端调整到客户端来，从客户端往回推。

三联生活周刊：从网络速率来说，中国移动的GPRS网络比中国联通新推出的1 X稍慢，中国移动对此有什么看法？

鲁向东：速率问题是一个问题，但是这更大程度上是搞技术的人愿意去探讨的问题。从消费者和用户使用的角度说，如果是用手机进行一般的数据应用，GPRS的速率是用户可以接受的，没有让用户觉得烦。不能相信一些纯技术的指标，也不要全部相信别人给你做的表演。因为展览表演的速率不一定是实际网络正常负荷情况下的状态。这里引出一个问题，就是运营商到底要提供给客户应用的性能价格比定位在什么地方？毫无疑问越快越好，最好的情况是运营商把光纤拉到每家每户，但是速度快了占用资源就多，收费就要相应高。

在我们的网络上自然选择——访中国联通副总裁吕建国

三联生活周刊：联通会像日韩运营商那样给终端商提供补贴，或者干脆自己购买手机，以保证用户手上的电话完全通用吗？

吕建国：目前世界上采购手机分成两种模式，日本、韩国、美国是运营商采购，贴上自己的牌子，别的品牌就没有了。中国是从GSM网开始的，老百姓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现在很难改变。在中国我们销售思路已经确定，不可能走日韩的路子(先招标，谁中标，别的厂家一律退出)，这在中国是不可能的。

韩国SKT垄断了手机制造和销售，我问他们这样是不是会造成应用开发受到限制，自己生产的手机又不得不卖这种被动的情况。他们的回答是正好相反，说他们做了很多细分的需求之后，给厂商提出生产的要求，像三星、LG都不愿意做，因为做了只能提供给SKT一家。那他们不愿意做，就只能SKT自己来做或者自己来采购了。

原来联通采购手机，是因为要启动一个新的网络。今年联通不会再大规模采购手机了。如果遇到某些特殊应用，我们还会小量采购一些。

三联生活周刊：这么多手机、应用的互联互通对消费者来说终究是要解决的问题，联通的方案是什么？

吕建国：在数据业务发展的初期，用户要想互联互通只能是买相同的手机。作为联通来说，我们不负责把这种不同的业务置换过去，这太复杂了。我们觉得随着业务的发展，它最终会集中在几个技术、几个业务上。到最后剩下几个业务，这些业务的提供商就会来考虑互通的事情了。原则上我们开始不会做这件事。

三联生活周刊：我们知道联通和高通、SK电信和微软都有应用开发合作，它们都想做联通数据服务的门户，联通如何处理与这三个伙伴的关系？

吕建国  

吕建国：移动通信发展到2.5代以后，手机制造商要考虑加内容到手机中，都希望自己的内容是独家的，于是就有竞争了。这时运营商的任务也变了，我这边做一个接入平台，把那三个伙伴公司生产的内容和平台都接进来。联通不强求任何手机具备所有功能，像高通、微软等等，它们开发各种应用，自己竞争。

欧洲的国家上GPRS，千方百计要把GPRS手机互通，但是它通不了。因为不同的厂商开发了不同业务，我不希望让我的业务你也掌握，我就希望用户只买我的手机。

今后在联通的CDMA网络上，比如有2000万到3000万用户，有的买BREW 手机，有的买JAVA手机，买什么手机享受什么服务，这样就不矛盾了，没必要大家都一样。

三联生活周刊：联通有什么政策保证给服务商能够提供有竞争力的应用？

吕建国：我们是把服务商都接进来，然后按照用户的点击率来选择。如果点击率高，我们就把这种业务放在前面。方式就跟超市一样，最畅销的商品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服务商的分成也随着变化，原则上80%的收入给他们，联通得20%。对点击率很高的内容，服务商可以拿到90%，点击率不高的只能拿到75%。点击率太低的，就不要在网上呆着啦。

三联生活周刊：联通把CDMA网络升级的目的在哪里？

吕建国：国外把CDMA 1X称做3G的第一阶段，国内把它划做2.5G。世界上公认3G真正的商用要两年以后，CDMA 1X可以在这个过渡阶段发挥很好的作用。

现在经营CDMA 1X成功的有韩国、日本、美国。韩国基于CDMA 1X的应用很成功。日本KDDI原来跟DoCoMo的竞争是处于下风的，现在KDDI上CDMA 1X网络之后，它开始处于上风了。恰恰是DoCoMo上了(欧洲标准的)WCDMA 网络之后失败了，现在把网络扔在那里。这说明经过市场真正考验后，CDMA 1X 是成功的网络。

三联生活周刊：日、韩、欧洲3G业务的探索对联通有什么经验和教训可以学习？

吕建国：3G问题不仅是技术问题，也不仅是市场问题，它是一个集团利益的问题。3G实际上是欧美集团利益之争。我们中国推出TD-SCDMA，也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利益。

现在实际上整个3G对欧洲、美洲来说，厂家的积极性要超过运营商，因为2G 的网络趋于饱和，欧洲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定单了，美洲也一样，中国还有一些定单。

3G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推出，我觉得是市场问题。日本DoCoMo的试验就是这样，它在世界上建了第一个WCDMA网络，谁来用呢？现在没人来用。前两天有两个欧洲运营商，宣布不建WCDMA网络，股票反而涨了。

到底3G能不能有呢？现在有几种说法：制造商拼命说3G有希望，特别好，不说这个不成；运营商说3G是不错，但是我得看一看；学术界呢，认为3G都不成了，我现在都3.5G，临近4G了。不同人都有不同角度的说法，对运营商来说炒作没有用处，没有业务模式，运营商是不敢投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