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圆桌(208)

（文 / 李普 包包 六尺 猫腰）

听什么

李普 图 谢峰

三年前我刚上网的时候，经常去一个叫Englishtown的地方练英文。我的英文并不丢人，不过其他方面就很难说。有次我遇见个意大利的中学老师，谈到了彼此喜欢的音乐，我当时说实话正在听Backstreet Boys的歌，而且我知道他们那时候也在世界范围内流行着，所以就想也没想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BSB。后来老师说了句话让我害臊得掉了线。他说BSB啊，一般15岁左右的女孩子都喜欢。

现在我听什么真懒得告诉你。我们家小保姆爱听谢霆锋，有首《玉蝴蝶》，里面唱道，“恋生花也是你，风之纱也是你，夫斯基也像你，早优生更像你”。我对他的声音没感觉，不过我觉得他唱的这几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挺好玩，就记住了，也能哼两句。这并不表示我和他之间没代沟，主要是我对音乐的态度稍显随便，遇到什么听什么。我认识一个40岁的大男人，他说他喜欢彭佳慧。要是我们公司的那帮有知识没文化的小姑娘们听了，准喷饭，可我觉得挺能理解的。

我和小保姆差不多大的时候，听的是三毛。我当时有一盘磁带，忘了叫什么名字，里面收了三毛作词的所有歌。除了《心田》、《孀》等，还有三毛的讲话录音，风格十分幽怨。我不仅对齐豫的唱功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还在三毛略带沙哑的期期艾艾的声音叙述里，不止一次地潸然泪下了。前不久在网上看到有个女孩在说自己为三毛的声音感到着迷，看来人人都得经历一段矫情之后才能长大。

到广东之前，我挺喜欢听陈慧娴。不谦虚地说，我唱的卡拉OK版的《飘雪》足以和原唱媲美。等真到了广东，我才知道粤语歌的精华在粤剧。香港电视台有个号召捐血的广告，汪明荃和罗家英亦唱亦舞《帝女花》，委婉曲折的唱腔和优雅起伏的动作，我爱极了，每次看完都有去捐血的冲动。以前我们部门有个广东小子，工作和普通话一样糟糕，可是唱起《禅院钟声》整个人就通体发亮。他走的时候我请他吃了顿饭，最后换了他一首字正腔圆的《分飞燕》。

紧迫起来的时候我也想听听他们说的那种好音乐。有一次我花25块钱买了张Enya的专辑，想感受一下她那来自天堂般的声音，可是我怎么听也听不出来正版Enya味道，虽然我压根儿没听过正版的Enya。最可恶的是，我们这儿的电视台每天在黄金时间放完Enya的《ChinaRoses》之后，接着就做一个卫生巾的广告。即使用后脑勺我都能听出来他们播的是25元的恩雅，这让人大倒胃口。我拿定主意今后只要我打算买好东西，我就要买最好的东西。

昨天在车里昏昏欲睡中听到一首很滥的伍佰的情歌，瞬间居然煽起点类似爱情之类的感觉来，幸好就此打住。

清清

包包

清清生活在一个小镇，在一个公共事业单位工作了5年，与一个做生意的男人恋爱了4年。

那个单位给了清清一个公派进修的机会，在杭州某大学中文系旁听两年；那个男人坚决反对，除非清清先跟他登记领结婚证。为了过上向往已久的大学生活，也急于表明自己从一而终的坚贞，清清答应与那个男人结婚。到了约好登记结婚的那天，那个男人因为一宗大生意抽不出身，暂时搁下。两星期后，清清来到了杭州。

清清在大学校园生活了一个学期，已经可以谅解那个男人坚决反对她进修的举动。她自己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原本不羁的心开始不安分。当男生们在窗下叫唤着同寝室女孩们的名字，她会不由自主地羡慕；站在窗边，望着女孩们与男友们离去的背影，会让她莫名奇妙地嫉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清清思索起过去的4年，那个男人在物质上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但总是缺了点什么。清清明白那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时，百感交集。

清清在那个寒假回到小镇又被催着领结婚证。本来抱着认命态度的清清和那个男人到小镇民政机构时，却被告知办事人员生病请假一个月，春节期间暂停办理结婚登记。清清在那个下午感觉如释重负，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清清有一种预感——她的命运会有变数。

春天来了的时候，清清爱上了跳舞。清清端正的五官和匀称的身段，在校园简陋的舞场吸引了不少目光。渐渐地，二楼的那个窗口下开始出现了叫唤“清清”的青涩男生。清清在那个春天异常忙碌，春去的时候，清清跟一个外语系研究生陷入爱河。那个男生有博学的知识、洋化的思想、忧郁的眼神和浪漫的情怀，清清顿时成了跌入幸福的Cinderella，容光焕发、痴痴傻傻。接下来的日子，总是看到风姿绰约的清清与那个优秀自信的男生手拉手在黄昏校园中漫步。

第二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清清的学业即将结束，那个男生开始四处张罗，为清清在杭州找工作。当工作有了着落之后，清清终于鼓起勇气，跟小镇的那个男人提出分手。那个男人赶到杭州，在清清宿舍楼下堵住了清清和那个男生，扇了清清一个耳光后，把那个男生暴打了一顿，离开时落下了眼泪。那个男生从突如其来的袭击中醒悟过来，冷静地抹掉鼻子里流下的血，临走时笑得神秘莫测。呆若木鸡的清清再次预感到，她的命运会有变数。

春天过去的时候，清清结业，清清离开了杭州，回到了原先生活的小镇，换了一份工作。一年后，清清结婚，嫁的既不是那个男人，也不是那个男生，而是后来出现的某一个人……

谈谈七寸吧

六尺

男人的那个“七寸”是个有趣东西，集中了男人的骄傲与脆弱。波伏娃在《第二性》里就写道：“我很小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向我灌输性别优势的观念，我只需要注意到我没有小水壶可以站着撒尿就够了。”不过，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恐怕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受阴茎羡慕之苦最多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虽然每个清晨都是新的一天，男人每天都有出头之日，但男人对自己的要求总是“更高、更快、更强”。在庞培废墟的一个保存完好的妓院的墙上，就发现了一个为男人扩大阳具的广告，上面说，“实现你的梦想，做男子中的巨人”。

现代男性恐怕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把性爱看成是对自己男子气的考验，他们会为自己配置比西门大官人还齐全的现代化战斗设施，行事时往往心中默念剑诀、心法，迷信“剑我合一”；第二类精神得又过了头，把性爱看成是对自己某种骑士理想的殉难，成为了束手无策唱赞歌的牺牲品，简直把“为你精尽人亡”当作义不容辞的责任；第三类可以忽略不记，他们的问题在于“我的病就是没感觉”，代表人物是著名的康有为，他在日记里认真写下了“昨夜与老妻敦伦一次”。

第一类男人，首先应该去看影片《当哈利遇到莎丽》里的一段——哈利认为自己很能让女性满足，莎丽不以为然，她说女人高潮反应是可以装出来的。接着她开始表演，令全餐厅人都为之侧目，邻桌一位妇人更是目瞪口呆。当侍者问这位妇人要点什么，她说：“我来一份那位小姐刚才吃过的东西。”其次，给他讲非洲希卢克国王的故事：非洲希卢克人严密关注国王的性欲。国王的妃子特别多，如果国王满足不了妃子们的要求，妃子们就会报告给祭司，祭司就会宣布：必须将国王处死；以便及时终止他无法履行的政治职责。最后如果还不能扭转他对性爱的看法，活该让他碰到自己的海伦——在《伊利亚特》中，特洛伊的海伦被称为“男人的祸根——一个对丘比特之箭永不满足的女人”。

第二类男人固然绅士，但是太委屈自己，很容易变成那种下了班宁可趴在办公桌上睡，也死活不肯回家的可怜丈夫。对他们应该以劝慰为主——“女人最大的才能并非在于没有高潮的时候假装高潮，而在于有高潮的时候仍然假装高潮。”因此只要大家高兴就好，必要时候可以来一句，“嗯，朕感到很温馨”。

第三种男人，赶快去看生理和心理上的毛病，“有则改之，无则嘉勉”，犯不着给自己挂一个中堂，上书“十戒”，作足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状。假如实在改变不了现实，干脆劝他提高自慰技巧好了，正如伍迪•艾伦的电影《安妮霍尔》里的台词，“手淫怎么了，毕竟，你是在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做爱呀！”

即小见大

猫腰 图 谢峰

大学时有一门课叫中西文化比较，但是授课老师却往往能从小处着手，他有一手绝活是通过比较中西笑话来比较中西文化。一则笑话说，你讲个笑话给英国人听，他会笑三次：你讲的时候他会笑一次——那是礼貌；你解释那个笑话的他会笑第二次——那也是礼貌；最后他半夜三更醒来突然大笑起来，因为那时他终于懂了的意思。你把同样一个笑话讲给德国人听，他会笑两次：你讲的时候他笑一次——那是礼貌；你解释的时候他又笑了——还是出于礼貌。他不会笑第三次，因为他永远弄不懂笑话的意思。

其实一些人听了笑话并不觉得好笑，并不是因为他智商不够高或者缺乏幽默感，而是因为文化或者生活、教育背景的差异。笑话是一个民族或者群体的文化扎根最深的地方，因而是文化比较很好的着眼点。几个犹太人住在废弃的火车厢里，每次入厕，同住的人就要帮着推动车厢，因为“列车未运行时禁止使用”。一哥们儿把宿舍的门弄坏了几个洞，管理员说一个洞要赔5块钱，哥们儿机灵，说真的吗，真的，那好，于是他攥紧拳头，把所有的洞打通，连成一个洞，把自己的损失减到了最低，把管理员的头气到了最大。这就是见多识广的中国人和犹太人对待规则的不同态度。

一本叫做Truly Tasteless Jokes的小书，选编的是所谓WASPS们——祖先是清教徒的美国人编的笑话。其中一章专拿海伦•凯勒开涮。比如：“你听说海伦•凯勒的新书了吗？”“没有，叫什么？”

“Around the Block in 8Days。”当然少不了荤的，他们叫做male/femaleanatomy，刚下的蛋对开水说：“看不到我才下来吗，哪能那么快就硬起来让你煮？”搞音乐的也免不了被他们笑话一番，“换一个灯泡需要几个人之朋克乐手篇，需要俩——一位换灯泡，另一位在下面踢翻他的凳子”。

这门课考试时的最后一道题是：有这样一则笑话，一位英国军官、一位德国军官和一位美国军官都说自己的士兵最勇敢，争执不下，就当场叫自己的手下过来比试一下，英国军官对自己的士兵说：“爬上这根100米高的桅杆。”士兵一会儿就上去了；德国军官见状对自己的士兵说：“爬上那根200米的桅杆”，那哥们儿也不含糊，噌噌噌就上去了；美国军官不慌不忙地叫来一位士兵，指着300米高的桅杆命令道：“给我爬上去！”士兵说：“你TM有病啊，那么高，你怎么不去爬？”问，中国士兵在这样的情形下会怎么办？你对这则笑话有什么感想？编写一则类似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