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菌》

（文 / 武夫）

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在本期8部上榜新书中，有5部都与9月11日美国遭到的那场袭击有关：生物武器与细菌战，曾在被劫飞机上与歹徒格斗的一位名人的遗著，在灾难中表现英勇的消防队员，有关伊斯兰教的忠诚问题，在上世纪90年代美国在世界各地燃起的战火。在50多天的时间里，对那桩震撼美国乃至世界的事件不但写出了那么多方面的有分量的书，而且已经出版、上市，这种反应速度恐怕是那些只知道跟着市场转而不懂得要当市场主人的蹩脚出版业内人士听了都要脸红的。

下面我们就来介绍其中的一部。顺便说一句，资料来源是10月中，也就是那次事件发生的一月之内，或者说，在炭疽病正闹得沸沸扬扬之时。这样的书自然要畅销喽！

如上面表中所示，书名叫《细菌》，副标题是《生物武器和美国的秘密战争》，由三名为《纽约时报》工作的资深记者合作写出。他们以生物学的观点和历史的叙述顺序娓娓道来，讲得深入浅出，清晰易懂。当然口气上不乏危言耸听，而且又过于小心谨慎，加上美国当前这种草木皆兵的气氛，恐怕连对该书最不肯相信的人读后也会难以入睡了。

生物武器比核武器易于制造，又比化学武器更为致命。作者们指出，用生物武器发动的袭击几乎是难以看见的：“没有专家们能够聚集的‘舞台’。在细菌恐怖主义中，‘最新有所反应的’是医生和护士，而攻击的最初迹象是病人来到急诊室。”在病毒的潜伏期，患者本人并不知晓，而与患者有接触的人却会成为不知不觉的带菌者，如此传染下去，会涉及多广的人群？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1918～1919泛滥的流行性感冒夺去了2000万人的生命，远远超出那次战争中死亡的人数。

该书一开篇就描述了“恐怖主义分子首次在美国土地上大规模使用细菌”。那是1984年由Bhagwan Shree Rajneesh的追随者在俄勒冈州的沙拉店中传播的沙门(氏)菌，造成751人中毒。该事件堪与10年后东京地铁的毒气伤人相比。这两起事件都是由庞大的邪教组织的追随者所为。而且事先都有小规模的旨在试验其方法和武器的行动，但由于未能引起当局的充分警惕，后来只有惊得一时手足无措。俄勒冈事件当时普遍认为是由于不当的食物引发的，只是在一年以后，真相才得大白。作者们写道：“如果有一个动物看着像马，就不要去想及斑马。’他们是那么教导人们的。对于1984年的美国科学家而言，生物恐怖主义事实上还只是斑马。”就是说，当时连科学家也只能从常规病因去分析那次中毒事件。换句话说，当年是把兵当作了草木，而如今则是草木皆兵了。从缺乏警觉到疑神疑鬼，美国人的脆弱心理完成了一次转变。

在应召而至对待那次中毒事件的科学家中有比尔·帕特里克——美国生物武器项目的栋梁。作者们运用他的故事，再加上生物学家约舒亚·列德伯格和马修·麦塞尔森的叙述，勾勒出了美国生物武器和细菌战的秘密：初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经过尼克松当政时期的放弃进攻型的生物战争，到冷战最后10年中的以防御为重点的战略。这段叙述中充满有趣的珍闻——谁又晓得美国的惟一生物进攻是针对纳粹德国的呢？——但也只是闪现的侧影而已。

但是到了90年代，生物武器却更接近中心舞台了。其中一个原因是萨达姆·侯赛因，他不但大力发展大规模毁灭性武器，而且在海湾战争之后依旧不肯放弃。这件事实表明伊拉克的生物武器计划是多么轻易地逃避了国际限制，也就使美国政府来考虑其对策有多么不当。海湾战争初起时有五六个英国士兵患了感冒，其实纯属自然感染，也闹得人心惶惶。

另一个原因则是苏联。90年代初的调查证实了1979年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现称叶卡杰琳堡)爆发了炭疽病，起因是一次军事事故。于1992年叛逃的原俄国高级武器专家卡纳奇安·阿历则柯夫提供了宝贵资料；而美国人对前苏联装置的参观访问也揭示了规模惊人的非法的进攻性生物武器项目。1克炭疽病毒孢子可以杀死十余人的生命，而最高可达年产4500吨——此外还有天花、马尔堡病毒和“一种经过改进的黑死病”。

由于伊拉克和俄国的国家武器项目，再加上述的90年代发生的那几次事件，美国从克林顿总统到下面的官员在几年之内一直在绞尽脑汁考虑如何在生物攻击下保护自己的军队和公众。

尽管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许多精力和数十亿美元，美国政府仍觉得距离既定目标遥遥无期。一旦受到生物武器的攻击，定然在美国引起一场大混乱，而这是任何设备完善、准备周密的医疗系统所应付不了的。

人们普遍注意到，“9·11”之后美国的舆论发生了一种转变。该书也不例外。它仍是在为美国政府安定人心，同时也在为其百般辩解：相信你的政府吧，它在尽力保护你们，如果还有什么缺欠，也还在加意弥补！

据笔者所知，经世界和平组织证实的美国在朝鲜战争时曾对我东北投下细菌弹一事，他们至今仍讳莫如深，美国绝不仅仅扮演无辜受害者的角色。 生物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