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装广告的里比多风潮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菲必)
“SISLEY”广告
今年美国金球奖最佳喜剧奖得主是风靡美国的电视剧《性与城市》(Sex and the City),萨拉·杰西卡·帕可也获得了最佳喜剧女演员奖,她扮演的萨芮是这部电视剧的焦点人物,萨芮自称“性人类学者”,专门在一家报纸上写曼哈顿的“性人性事”,对于这部电视剧里的四个单身女人,《新闻周刊》评论说:“她们选购性,就像选购手袋一样,而不是为了生存,她们选中男人,和他们上床,然后把他换手袋似的换了。”
1974年,维维恩·韦斯特伍德在伦敦开设了庞克时装店,店名就叫Sex,直接、大胆、毫无做作,如今的Sex则被精心包装成一场奢靡无比的庆典。
拥有法国悠久传统的恩加路(Emanuel Ungaro)今年夏天推出了新广告:模特儿头抵墙角,袒胸,左手伸入一袭摺绉裙之下,肆意放荡地“享受自己”,一派反传统的刺激画面。依照一位时尚专家的说法:“如果这照片不是拍得足够优美,视觉上许多细节经过精心安排,或者模特挑选得不够对味,这影像简直像极了色情刊物里的照片。”这不过是最近的性时尚广告中的一个例子。在Sisley颤抖的广告镜头里,头发蓬乱、面目模糊的男女模特在草地嬉闹,史帝夫·梅塞为范思哲拍摄的广告显然是一派闺闱的混乱场面,莫根(Morgan)聘请70年代著名的色情摄影师大卫·汉弥尔顿来拍摄新一季的广告。
到处都是淫荡的东西,恩加路的创意总监吉巴斯蒂塔声称其灵感来自库布里克的电影《大开眼戒》和《巴黎最后的探戈》,两部限制级的电影;Helmut Lang的时装充满了荒唐不已的卡通图案;Comme des Garcons今年推出了不无挑逗性的娃娃装,镶摺边灯笼裤的狭长开口直抵臀部;普拉达服装秀的背景音乐在挑弄情欲地吟唱着,马丁·基德曼在伦敦举办的2001秋冬秀,模特们在钢管边模仿无上装女郎搔首弄姿。
其实我们对时尚界的性已然具备了某种免疫力,但如此纯然数量上巨大的性暗示,如此广泛如此接近于色情照片的广告,还是不免令人惊异。关于性的一切,俨然成为高级时装广告的主流。
对于日益混乱的国际市场,性是一个快捷方便、能够超越一切文化界限的销售手段。在这些广告里,所有的性禁忌都被打破,制鞋大家Sergio Rossi的广告甚至让小狗也加入了。正因为所有禁忌全然突破,性没有成为性,反而成为禁忌和反禁忌的游戏。在大多数广告里,更多的是充满刺激性的挑衅。圣罗兰的鸦片香水广告,光溜溜的自慰女郎让人不禁遐思:发生过什么?还会发生什么呢?她到底吃了些什么,能够让她如此快活地“享受自己”?或者,用上了鸦片香水,就可以什么都不穿?
制作了一系列FCUK广告的法国联合公司声称他们的广告针对28~35岁之间的单身女性,她们是一群迅速增长的经济上强有力的顾客,在广告中加入女性自我愉悦的部分,是一个“小小的挠痒痒”,事实上鸦片香水的广告和恩加路广告在放任之处非常相似,暗示香水和漂亮衣服都让女人激动不已。这种创意在于:时尚是自娱,并非如传统观念般女人披挂上漂亮衣服和香水是为了取悦男人。而这些画面,无一例外,全是男性创造的。
“因为女性意味着欲望,她成为后者(消费)的标尺。她在可行的范围内表现并调节了快乐……和性特征,使欲望被人理解……她是一种以自由为手段的社会控制的标尺。”
但人们怀疑这些广告中的自我快乐论是否真的令女人快乐?
F类广告也正如意料地惹了麻烦,广告标准委员会裁定所有FCUK系列广告投放公众之前必须通过检查,鸦片香水广告已被勒令从纽约时代广场撤换下来,模特索非亚·达荷(Sophie Dahl)因此出了名,圣罗兰公司声称她对销售有“显著效果”,鸦片香水因此有了“非同寻常”的增长。
《性与城市》里每一个人都在脱,整个纽约都在脱,结果既不激动纽约,也不激动纽约的每一个居民。F类广告在引发了一阵骚乱之后人们开始冷淡了。但时尚界从来不会性冷淡,正确的解码,应该是“时尚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