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直刺美国心脏
作者：娜斯（文 / 娜斯）
五角大楼是否会改名？(Getty Imaginechina 供图)
美国的军事中心也经受着考验(Getty Imaginechina 供图)
目击与幸存
9月11日早晨，来自北京，住在长岛的韩女士坐长岛快车去曼哈顿中城上班。这是纽约的早秋时节，天气素来极美，前晚的一场暴雨更把天空洗得碧蓝。火车接近纽约时，乘客可以看见曼哈顿岛上的摩天楼群，其中世贸中心的一对塔楼更因它们那硕长的身影和银色的外表在一片楼群中永远是人们视线的中心。但是，这一次韩女士像往常一样往曼哈顿望去的时候，她看见的是银色大楼上滚滚的黑烟与两个黑色大洞。“老天，怎么回事？！”她惊叫起来，她听见身旁的乘客都在惊叫。他们在火车上，没有电视。一些人在用手机拨电话，但是电话都不通。
事实上，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比这更恐怖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他们属于最后目击世贸大楼存在的人们之一。等他们下了火车，进入办公室，弄清怎么回事之后，世贸大楼已经相继倒塌了。
纽约天际线上最引人注目的标志已经不存在了。纽约的天际线从此已不一样了。人们开车驶近纽约，乘飞机飞近纽约时注视的一个熟悉的形象消失了。
在长岛火车上的人还没有接近曼哈顿时，住在城里14街的一位目击者正在阳台上喝咖啡看早报。8:45分，当第一架飞机撞到世贸中心一号楼时，是声响惊动了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回到屋里取来摄像机对着那景象摄像，一边打开电视机。像很多人一样，他以为是一辆飞机飞错了航线。他开始录像时，已经以为是在摄下历史镜头，但没有想到十几分钟后，又一架飞机飞来，越飞越低……9点03分，第二架飞机撞到世贸中心二号楼。巨响，浓烟，大火……蓝色的天，银色的楼，黑色的烟，比电脑影像更显得超现实。
在世贸中心楼下，很多人刚从地铁出来往楼门口走。一架在曼哈顿上空飞得很低的飞机引人注意，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飞机已经撞到一号楼上。人们都在大叫天啊，他们以为这是此生惟一的一次见到此种景象，没有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在世贸中心一号楼里的各个办公室里，很多人在打开电脑，喝咖啡，准备开始工作。当一声闷闷的声响和一阵震动袭来时，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在飞机碰撞的另一面，人们有秩序地下楼。在飞机撞入的86层上下，人们没有那么幸运。有人被震倒，有人被炸出大楼，有人发现无处可逃，目击者说，一些人从撞出的洞口往外跳……但大楼安全人员开始广播，要大家走楼梯下楼。
在世贸中心的二号楼，疏散行动也在进行，但还可以从电梯下来。他们下楼后才得知一号楼被一架飞机撞击，但二号楼没有事。但是，就在一些人甚至要返回办公室时，一声巨响，更大的地震，二号楼也遭遇了同等厄运。
世贸二号楼电梯也停止运行，人们从楼梯疏散。据多位幸存者报告，人们很有秩序，没有拥挤现象。但是，在被撞失火的楼层，很多人无处可去，纷纷从六十多层的楼层往外跳。
在世贸中心马路对面的一座高楼里，第一架飞机的声音和震动很多人都没有感觉到，可是第二架更大的飞机撞击时，这马路对面高楼里的人感觉到巨响和整个楼的震动。此楼开始疏散，人们从几十层的楼上走楼梯下来。据一位在37层楼上工作的人说，她花了近半个小时走出大楼。这时，世贸中心两座楼还没有倒坍，而是浓烟滚滚。
10:05分，世贸中心一号楼在无数现场和电视目击者的注视下，像被定向爆破一样，一层一层地下塌。此时的世贸中心附近，有刚从楼里走出的幸存者，有警察和消防队员，有旁观者，有从华尔街地区各大楼里撤出，正在向上城疏散的员工。救护人员大叫“跑啊，快跑，为你的性命快跑！”人们拼命四处快跑，还有业余摄像者一边跑一边拍摄，到了下午这些记录都进入了电视台的镜头。
到处是灰尘，到处是碎纸，尸体的部分，血迹，哭喊。
恐怖中的秩序
此时，纽约的公共交通系统已停止，将曼哈顿岛与外界连接的大桥和隧道都被封锁。在华尔街地区工作的人都必须走回家。在远离灾难现场的中城与上城地区，街上都是行走的人，阳光灿烂，蓝天白云。近中午，中城的许多公司也都纷纷允许员工离开。
2时左右，曼哈顿街道上已经空空荡荡，行人稀少，车辆无踪，只有警车和救护车时时呼啸而过。世贸中心一带被封锁，抢救工作仍在进行，但政府不愿在此时估计伤亡人数。
5时，世贸中心楼群之一的七号楼倒坍。此楼此时已撤空无人。曼哈顿Houston街以南都被警察封锁。
夜幕降临后，平时热闹的曼哈顿街道一片死寂。从上城远望下城，仍是一片浓烟和火光。救护人员要彻夜工作。市长朱利阿尼宣布星期三学校关门，14街以下地区戒严，纽约民众尽量留在家中。
应该给纽约人credit的是，整个城市表现得非常镇定与理性。在曼哈顿其他地区，没有出现任何混乱、趁火打劫和非理性行为。也许是震惊，也许是无法相信，人们几乎说不出话来。在酒吧里，人们看电视、交谈，但是没有喧嚣。人们步行回家，也没有抱怨。
电视宣布医院缺血后，在各急救中心，献血的人排起了长队，以至最后医院宣布没有地方存血，除此时比较缺的O型外，请人们第二天再来。
9月11日这一天开始时，是曼哈顿无数繁忙一天中的又一天。阳光灿烂，城市以它特有的节奏开始着它的一天。一切跟平常没有不同，惟一可提的是纽约下任市长竞选开始了，这一天是初选日。
8:45分起，一切不一样了。到11日午夜，死伤人数还无法确定，而且在一二天之内可能还不能确定。
人们心理所受的创伤无法估量。第一天，人们还在震惊之中，随着死伤者的确认，人们可能会感到真正的沉痛。在11日深夜，还没有在世贸中心伤亡的人员家属被通知，只有四架飞机上死伤的人员家属开始在电视上追悼他们的亲人。对纽约人来说，目睹世贸大楼倒塌是第一个创痛，当他们发现亲朋好友再不会回来时，第二波创痛还会袭来。
试图解开疑团
在两架飞机撞到世贸中心时，像目击者一样，媒体也毫无线索。有人猜测是飞机引航错误，有人猜测是恐怖行为。到五角大楼被袭，已很清楚这确实是恐怖行为。然而接近中午，四架商业飞机被劫，机上266人丧生的事实才被确定。四架飞机都是从东岸城市波士顿、钮瓦克(新泽西州近曼哈顿的机场)、华盛顿起飞不久被劫机。这些飞机都刚刚加油，所以油箱爆炸，可以说比安进大楼一个炸弹还有效，这也就是世贸中心两大楼能这样完全彻底地被炸塌的原因。
四架飞机在三个地点几乎同时被劫，这当然引起人们对美国航空公司的安检系统的质疑。
FBI正全力投入调查，但事情是否能水落石出，还难以断定。就像整个事件产生的更深远后果，人们在灾难的烟云没有消失的时候，还无暇顾及。
(丝路/Sipa 供图)
事件大事记
8:45am一架大型飞机撞到世贸中心一号楼86层。
9:03am第二架飞机撞到世贸中心二号楼。两座大楼都着火。
9:17am联邦航空局关闭所有纽约地区机场。
9:21am纽约交通署关闭所有通往曼哈顿的桥梁和地道。
9:30am布什在佛罗里达讲话说美国明显受到恐怖袭击。
9:40am联邦航空局停止美国所有机场的一切飞行，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全国性停止飞行。
9:43am一架飞机撞击五角大楼，引发浓烟。五角大楼立即撤离。
9:43am白宫开始撤退。
9:57am布什离开佛罗里达。
10:05am世贸中心一号楼倒坍，浓烟滚滚。
10:10am五角大楼一部分倒塌。
10:10am联航93次班机在宾州匹兹堡东南Somerset县坠落。
10:13am联合国大楼撤空。
10:22am华盛顿国务院、司法部、世界银行撤空。
10:24am国家飞行事务局FAA报告所有从欧洲飞来的飞机被导向加拿大降落。
10:28am世贸中心北楼从上至下倒塌。
10:45am华盛顿所有联邦政府建筑撤空。
10:46am美国国务卿鲍威尔缩短南美之行返回美国。
10:48am警察确认一辆大型飞机在宾州坠落。
10:53am纽约市长初选推迟
10:57am纽约州长帕塔基说所有州政府机构关闭。
11:02am纽约市长朱利阿尼呼吁纽约民众呆在家里，命令Canal街以南撤空。
11:16am CNN报道疾病控制和防御中心准备紧急应对队伍。
11:18am美国航空报告两架飞机失踪。美国航空波音767波士顿至洛杉矶11次班机，81名乘客，11名机组人员在飞机上。美国航空波音757华盛顿至洛杉矶77次班机，58名乘客，6名机组人员在飞机上。前者撞到世贸中心北楼。
11:26am联航报道联航钮瓦克飞往旧金山93次航班在宾州匹兹堡东南坠落。
11:59am联航确定波士顿飞往洛杉矶的175航班坠落，共有56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
12:04pm洛杉矶机场关闭。
12:15pm旧金山机场关闭。
12:30pm航空局报告有50架飞机正在美国上空飞行，但没有有报告问题者。
1:27pm首都华盛顿宣布紧急状态。
1:44pm五角大楼说五艘军舰和两艘航空母舰离开弗吉尼亚州诺福克美国海军驻地，保护东岸地区。两艘航空母舰开往纽约，其他军舰在海上巡逻。
1:48pm布什总统离开路易斯安那，飞往一个保密地点。
2:00pm联邦调查局高级官员对CNN说他们相信四家坠毁飞机作为恐怖行为的一部分被绑架。
2:30pm航空局宣布直到星期三美国东部时间中午将没有美国商业飞行。
2:49pm纽约市长朱利阿尼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纽约的地铁和公交车恢复交通。
4:06pm加州州长戴维斯派城市搜索救援队前往纽约。
4:10pm 47层的世贸中心7号楼着火(世贸中心共五座楼)。
4:20pm美国股票交易所、纳斯达克、纽约股票交易所宣布星期三仍然关闭。
4:30pm总统离开内布拉斯卡回华盛顿。
5:15pm 47层的世贸中心7号楼倒坍。
6:40pm美国国防部长在五角大楼召开新闻发布会，指出五角大楼仍在运作。
7:45pm纽约警察局报告78名警察失踪。第一批400名消防队员中一半牺牲。
8:30pm布什发表全国电视演说，“上千人生命被罪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