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少

（文 / 千里草）

L，20岁，公安院校的学生。印象中公安院校很严厉。这几天他穿着一套阿玛尼的夏装，发型新潮，频繁和朋友出没于大连的夜场。我一直和L还有他的朋友们游玩。隔天，我和L来到一家婚纱店。这里近日要办一场走秀，L来看模特。是F给L打的电话。“他说，明天在和平广场他朋友有几个模特要来面试，问我想不想来看看。”

F，21岁，“高一”就去了英国，现在是英国M大学的“大二”学生，暑假3个月，一直在大连。F口中的“朋友”，是在一趟火车上认识的Z。Z是演艺公司的小头目，有很多模特归他管。最初L听说F有这么一个朋友，就向他提过，看看能不能介绍几个模特认识。Z跟L讲，不一定每个模特你都可以带出去——他们公司就有一个，长相身材都没得说，就是不吃这一套，到现在生活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L当时惊讶地说：“那她们为什么还来当模特呢？”

F跟我们见了面，就把我们带到了广场楼上。L粗略看了一下陆续赶来面试的模特们，向我摇摇头：“不行啊这些人，没有感觉。”F倒是一直很兴奋，跑前跑后地跟着Z。

F这次暑假回来主要做两件事情：考中国驾照，买车。“我那中国驾照，考了3年，今年终于是要下来了，赶紧买车啊。”最初F看好的是一款宝来的新车型，但是考虑再三，他还是打算买一款捷达。“我一年只有3个月在国内，平时这车我开不了，只能放在公司谁用谁开，买个捷达就行了。好坏无所谓，主要是我在英国开车习惯了。”他在英国的座驾是一辆沃尔沃越野车。

买车的钱要向母亲伸手，这个事实依然让他不舒服。从5月份回国到8月，F的支出是6万元人民币，父母因为这个金额跟F爆发过数次争吵。“你想想我也不容易，哪个朋友来了大连不都得我拿钱？前一阵我女朋友还管我借了两万，她家现在经济状况不行了。”他和现在的女朋友是5月份回国之后开始交往的。

在国内的几个月，F的娱乐场所包括：夜场、酒吧、麻将社和他位于星海湾22层的家。打开他房间的窗户，可以看见云雾笼罩下的星海广场，有很多工人正在为马上开幕的啤酒节搭建大棚。“你看，上天了，成仙了。”他笑着说。

F带着我来到大连市郊他母亲的公司，在他母亲的办公室里，F得到了明天的任务：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到厂房扫铁屑。“让你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劳动。”母亲说。过几天F还需要去北京，他的母亲命令他参加一个国学培训班。20天封闭授课，学生都是7～15岁的孩子，只有F是成年人。“都是煤老板的孩子，我能好不少，我怎么也比他们有文化。”

F依靠自己在英国建立的人脉网络，得到了9月份在上海的实习机会。而L，9月份才开学。8月中旬，他会带着新买的佳能相机独自去马尔代夫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