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江——拔刀斋中论英雄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朱步冲)
落魄江湖仗剑行
欧美国家乃至世界收藏界,对于中国和亚洲兵器发生兴趣的历史并不长,而这股风潮的肇始似乎要归功于两个人:英国古董收藏家W.J.阿尔特以及美国著名动物学家兼博物学家巴斯福德·迪安。前者在1876年,将其毕生搜集的日本刀剑、长兵器、盔甲、弓箭等武具捐献给伦敦贝斯纳尔博物馆。而后者撰写的《日本兵器与盔甲》被载于1921年纽约大都会艺术馆出版的《欧洲与东方盔甲兵器手册》。1928年巴斯福德辞世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从其友人丹尼尔切斯·特弗伦彻处将他收藏的日本与东南亚兵器盔甲数百件悉数购入充当展品。
与这些欧美收藏家截然相反的是,皇甫江的刀剑收藏生涯开始于1994年,一个他“生命中最最低潮的时候”。“其实我的第一件刀剑收藏并不是1998年在美国西雅图一家古董店里,倾囊购买的那把德国索林根军用佩刀,而是一把现在看,根本不入流的日本武士刀仿制品。”皇甫江告诉本刊记者,“那时候在广州一家期货公司做投资顾问,后来破产,跟一群朋友在一起整天醉生梦死,喝多了就在广州高速公路上飙车,结果有一天在南湖用三四十块钱买下了它。”转眼16年后,皇甫江的刀剑收藏数量已经达到了5000把左右,甚至他自己都对这些稀世珍藏的数量和种类都语焉不详:“在美国放了一部分,在自己家里扔着一部分,大部分刀剑买回来后,只是用专用防锈油喷上一层,然后用塑料布一裹,就束之高阁。至于种类,大概90%是中国清代出品的,唐宋两代的珍品有20件左右,汉代之前的一两百件,明代的一两百件。国外刀剑收藏品最多时达到500余件,但是陆续捐赠、出售,也只剩下100件左右了。”
作为中国冷兵器时代血腥战争冲突的见证,刀剑本身就是一部镌刻在金属上的史籍。1956年,陕西长安张家坡西周墓中出土过一把西周青铜剑,锋刃部分不过十七八厘米,被中国考古学家认为是距今历史最早的剑类兵器实物。剑作为兵器开始受重视,是西周之后。随着车战的衰落和步兵的兴起,它逐渐成为诸侯争霸战争中的主要兵器。《荀子·议兵篇》就规定步卒的标准装备为十二石强弩、戈与佩剑。春秋战国之交,随着金属冶炼技术的发展,出现了剑脊和剑刃含锡量不同的复合青铜剑,从而使剑的长度直线上升,秦国青铜剑已经达到81~92厘米的长度。并且,贵族礼仪用佩剑开始使用鎏金、错金银、镶嵌等工艺。在剑身加长的情况下,两度弧曲的刃部逐渐变得平直锋利,剑锋的夹角由锐变大,功能由直行向前推刺,变成用刃部劈砍。而铁兵器和骑兵时代的降临,却迅速终结了剑的王者地位:骑兵的出现,要求近距离格斗兵器的作用在于劈砍,而较之工艺复杂、易折的剑,单面刃口,厚脊弯曲的刀更适合。《释名》中说刀的作用在于“以斩伐到其所乃击也”。梁朝陶弘景在《刀剑录》中说,孙权鞥在黄武三年采用武昌山铜铁作万口刀,“各长三尺九寸……上有大吴篆字”。自此,佩剑于是成为舆服制度中的佩饰。《隋书礼仪志》规定:“一品,玉具剑,佩山玄玉,二品金装剑,佩水苍玉。”而唐代著名诗人岑参在《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中,更有“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亁”的描述。与之相对,《唐六典·武库令条》所载军队刀制就有仪刀、鄣刀、横刀、陌刀四款,而剑却不见踪影,自此只能成为文士任侠,道教修行的器物与依托。
正如同2000多年前在锻炉前反复推敲工艺的刀剑铸造者一样,皇甫江表示,自己刀剑品鉴的门道经验完全是自创的:“当时几乎没有任何著作或个人收藏经验可资借鉴,你看中国古代典籍里,讲到刀剑的,只有那么几本书,《古今刀剑录》,居延出土汉简里的《相剑刀》,都是寥寥几百字,抽象晦涩。”有趣的是,皇甫江的收藏途径也和其他玩家截然相反:“一开始在国外,去古董店,拍卖会,收集外国刀剑,因为图一个好看。但后来逐渐把这批藏品陆续出手了,原因一个是挣钱,另一个就是玩深了以后,发现在这个领域里,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顶级收藏家。如果我用这10年来做日本刀收藏,那么估计前100位都很难进,如果做西洋刀剑,那么前1000名也没戏。”在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后,皇甫江的中国古刀剑寻宝之旅,开始于各地古玩市场和市井坊间:“那时候到处都去,太原、平遥、南宁,有时候直接跑到农民家里淘,在农民家里买时二三十块钱,到了太原城里就是两三百块,再换到北京就是五六百块。”皇甫江向本刊记者回忆,他甚至为了抢在其他藏家之前看货,蹲守过广州长途汽车站。“当时来卖货的农民都是坐汽车来,我就提前自己出钱把宾馆都给他们订好,条件就是带来的刀剑我先过目,这样结果就是把那时候出的一批中等以上的好东西都据为己有。从这个基础上逐渐转战到宝龙、苏富比、克里斯蒂几个著名的拍卖会,早年间但凡在这些拍卖会上出现的品质好的中国刀剑几乎都在我这里”。
( 1900年代德国皇家枪骑兵军官大马士革钢战刀 )
和任何新入门的收藏者一样,皇甫江也曾由于鉴定经验不足而付出过代价。他说,最惨痛的一次“打眼”经历发生在1999年,他在北京古玩城的一家古董店里发现了一批日本刀。“按现在的眼光看,整体装饰风格完全是庸俗不堪,但是当时感觉却是精美无比,连刀鞘长度都达到一米五,甚至一米八,刀鞘上都有雕刻,武士,花卉甚至春宫。”皇甫江说,虽然同行的一位友人表示了疑虑,但心情激动的他当即决定全部收入囊中:“当时人家开的价格是50万元一把,我还价到4把一共50万元。结果几个月过后人家不断地说又有新货到,买了两三次后,才发现不对,最终鉴定是天津、大连造的仿冒品。”皇甫江说他一气之下在自己的“拔刀斋”网络论坛里开设了一个专门的分版“假刀劣剑”。“中国收藏界的一个习俗,我非常憎恨,就是古玩行里不打假,结果这个分版一开,很少有同行支持我,居然许多消费者、藏家也反对。”皇甫江回忆说,“但是现在风气好了很多,只要有人敢把假货仿品的照片放上来,就会有几十个论坛ID跳出来揭露、指正。”
在中国古刀剑收藏界,另一个被皇甫江深恶痛绝的弊端就是,许多藏家对藏品护理常识缺乏。“以前以为除锈油是最好的,但后来随着收藏的增多和保养知识的丰富,我就发现对于宋代以前的高古刀剑,这并非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他告诉本刊记者,“尤其是错金错银,带有铭文的刀剑,除锈油一进入这些缝隙,就发生膨胀,把原有的东西破坏了。其实还不如放在那里自然干燥。”为了给藏品最好的保护条件,他不惜买了一架自动真空包装机放在家里,给每一柄刀剑“穿”上一层塑封。“还有一点就是好多人动不动就把刀剑拿去研磨,因为研磨后的古董刀剑上,常常会发现美丽的花纹,价钱一下子就上去了。这一点很让人痛心。”皇甫江说,虽然在中国刀剑收藏圈里,研磨风是自己最先推动起来的,然而这样做的弊端却很大。“在日本一个优秀的研磨师做一寸的研磨收费100美元,处理一把刀剑可能要花半个月。结果在中国,很多藏家或者商家就在不具备足够专业知识技巧的情况下开始胡乱磨,结果就是把表面覆盖层,比如硬钢都磨掉了。或者他们按照现代审美磨,随心所欲就把刀剑的外形都改变了。”
( 1901年德国皇家海军军官佩刀 )
得之,我幸;所失,我命
讲到自己最为得意的藏品时,皇甫江总会讲到“一得一失”。一失,指与乾隆御制天字第十七号腰刀“宝腾”擦肩而过。“我不断地跟人讲到这个故事,快要变成祥林嫂了。”皇甫江有些幽默地告诉本刊记者:在2005年10月,他得知有一把铭刻有“乾隆年制”的腰刀将在慕尼黑拍卖,就把消息发到了自己的拔刀斋论坛“刀剑天下”版块上,并立刻与拍卖会东主德国赫尔曼历史公司联系,报名竞拍。“这家公司是欧洲最大、最专业的古董武器和军品拍卖公司。没想到消息一公布,在中国乃至全世界刀剑收藏圈里引发了一场关于它真伪性的大讨论,绝大多数专家和收藏者都认为是赝品,只有我和几个其他国内刀剑藏家力挺是真货。”皇甫江说,结果,10月20日拍卖日当天,全球超过30个买家竞争,不足两分钟就竞价70次,价格从6000欧元迅速攀升至11.4万欧元,“加上手续费,一共130万元人民币,虽然我当时加入了电话竞拍,但毕竟未见实物,勇气不足,出价比较保守,最终无奈放弃”。
( 1900年代德国皇家骑兵军官大马士革佩刀 )
然而,令皇甫江遗憾的是,当他于事后飞赴德国慕尼黑鉴定后,惊诧而懊悔地发现“宝腾”却为真品,“刀型是雁翎刀,正反有血槽,白玉卷首柄贯穿明黄色丝穗和铁鋄金嵌红珊瑚铁托,刀镡、鞘箍和提梁都是铁鋄金镂空雕龙,所有龙形都能移动,木质刀鞘外贴人字形金桃树皮。”皇甫江说,在亲手抚摸到宝腾的一刹那,他骄傲和懊悔的情绪交织不断:“2006年4月,宝腾再次现身于北京苏富比拍卖预展,估价高达800万~1000万港元,后来价格更是扶摇直上,完全是负担不起的,也就无所谓错失了。”
与错失的“宝腾”相对,令皇甫江庆幸不已的“一得”则是他珍藏的两把“乾隆皇帝大阅佩刀”。“1999年底去长沙,在一家古玩店里,看到破木桶里胡乱插着几把锈刀,不足3尺,连刀鞘都没有,只有护手和两件柄装留在刀茎上,刀身通体锈蚀,但特别的是刀背上横雕了一条完整的行龙。”皇甫江回忆说,“老板开了2500元的价,后来辗转还价到1500元,回家喷了一层防锈油就扔在客厅角落里。几天后,这把品相黯淡的龙脊刀被一位广州同好以5000元购去,然而旋即一个从北方过来的兄弟就说不能卖,因为北京‘军博’二楼刀剑馆里正中央摆了一片宝刀,最中间那把跟它一模一样。我只能最后到人家府上,虎口拔牙地把东西讨了回来。”从此,皇甫江就把它命名为“神龙”,隆重地抽取真空后,放入锦盒。2000年左右,皇甫江说他前往位于法国巴黎荣军院的法国军事博物馆参观,在东方馆里,竟然有一把和“神龙”毫无二致的利刃,在藏品说明上赫然写着“乾隆皇帝御用宝刀”。旋即,皇甫江和故宫刀剑收藏专家胡建中一起,查阅了《皇朝礼器图式》,最终判定“神龙”就是级别高于荣军院所藏“皇帝吉礼随侍佩刀”的皇帝大阅佩刀。惊喜之余,皇甫江仍然感到仅凭“神龙”,无法满足自己,收藏一把全品的乾隆皇帝大阅佩刀,成了他的新目标。终于在2005年5月22日,香港苏富比春拍会上,一把完整的乾隆大阅佩刀终于在数次竞标后被他拿下。
( 1880年代美国共济会圣殿骑士尊者象牙柄仪仗剑 )
与这两把充满皇室风范的名刀相比,在皇甫江的收藏中,“慈沆”是很特别的一把:它既非高价购得,也没有金玉配饰,甚至连简单的铭文都没有,却被皇甫江视为梦中的龙泉、太阿和工市。“我惊讶于寒冰蓝刃的光芒和完美,但更加神折于剑身的精美肌里无数细密的花纹似云雾缭绕,更似流川一泻千里,直达剑尖。我隐约有一种感觉,但当时无法说明。”他把照片电邮给世界各地的相剑师和藏家,但并未希望有太大的反响。毕竟这是一把带有更多个人感觉的剑。然后他收到了一封回信,来自遥远的异国——美国弗吉尼亚州诺福克大学教授,汉学家尹再万,这位学者动情地写道:“我触目惊心,完美的淬刃仿佛宽阔如江水的两岸,锻文如千万波浪奔流,直到剑顶及海洋。刃坚硬但含蓄,尖锐利而藏锋。笔直的脊背如伟岸君子!在我谦微的观点中,这是一把采用夹钢法精心锻造的明中晚期宝剑,是我看到最美丽的中国宝剑,大度而成熟。我从刃中看到的是无尽的悲悯、宽容和仁爱。这是一把不杀之剑。我建议起名叫‘慈沆’。”皇甫江震惊于他竟在海外找到了如此深刻的共鸣,他说:“勇者无惧,智者无惑,达者无忧,而仁者,无敌。‘慈沆’是一把仁爱无尽之剑。”
侠隐于市
( 清代龙泉宝剑 )
较之他刚刚入行之时,皇甫江用了“翻天覆地”4个字来形容今日中国古董刀剑收藏市场发生的变化。根据他估计,今日中国古代刀剑收藏年度市场交易额已经在1亿至2亿元,但是在1998年左右,中国的古董刀剑还没有形成市场,现在几千元人民币一把的古剑,当时只卖几十元。而他曾经几千元购买的藏品可能要涨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元。皇甫江坦承自己的中国古刀剑藏品,大部分都是前5年买来的:“当时甚至可以用一部劳斯莱斯的价钱买到中国最好的100把刀剑,现在再去收剑,乡下老农都能够开出跟苏富比同样的价钱。”他分析说,今天中国古刀剑的收藏热点是宋代以前的高古铁兵器,“因为物以稀为贵,而且铁兵器很难保存,有些出土、出水以后形制完全就像个铁条。”不仅如此,在今天的世界兵器收藏市场上,中国古兵器也属“热门”。皇甫江自豪地认为,自己也是这股热潮的推动者之一:“2001年的时候,纽约有个古董行叫弗莱因·克莱姆,专门收集日本刀。为了开拓收藏源和客户,我先忍痛从那里买了一些昂贵的日本刀,然后通过它结识了一些美国收藏家,把手头的中国高仿古刀剑卖给他们,价格逐渐能涨到5万、10万美元。到后来,虽然中国兵器在形制、工艺上都会亚于同时代的欧洲兵器,但价格都会比后者高。你看第二次拍卖宝腾,最终是6000万元人民币,把同时出场的一把拿破仑御用佩剑都压下去了。”至于其他因素,皇甫江认为首先是“宝腾”事件的带动,“一开始就是皇室御用品的档次,把预期值提了上去,一下子让很多藏家、拍卖行感觉到这个品类能赚钱,然后就是电影《卧虎藏龙》的影响,再次是因为中国古刀剑总体数量稀少,保存相对完整的上品更少。一把清代全装腰刀,拿到欧洲收藏市场上,卖个5万10万没问题,而同期,品相很漂亮的日本刀,顶多值个三五万”。
相对于这些收藏上的屡屡得手,皇甫江却表示自己最得意的两件事,一是自己撰写的那本被中国乃至国际刀剑收藏界奉为指南的《中国刀剑》,第二件就是向一年前开张的杭州中国刀剑博物馆捐赠206件藏品。“一开始他们提出的是要做中国刀剑博物馆,我兴趣不是很大。但是有一次在上海见面的时候,筹办方里有一位老先生,是浙江大学文博系的系主任严建强先生,所以最后达成了合作意向。后来我又拿了100多件藏品,在里面做了一个我个人的展示部分。”在他的力促下,博物馆专门定制了3个恒温恒湿的展示柜,来陈列3件皇甫江收藏中的珍品:一把金银饰唐大刀,一柄银饰汉代环首刀和一柄红漆鞘汉剑。“每个展示柜造价都在30万元左右,另外有一件从伦敦苏富比拍卖会购得,原属史密斯索尼亚博物馆的清代贝子用棉甲,后来用了一个更大的保存柜来放。所以,我感觉,比起个人拥有和收藏,博物馆对于这些东西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因为它有能力提供最好的保存和展示条件。”
( 明朝中期王公佩剑18世纪波斯皇室乌兹钢仪仗斧 )
当本刊记者问及,近期内收藏还有什么新方向时候,皇甫江透露说,他已经瞄准了亚洲伊斯兰和印度风格的大马士革钢兵器。大马士革钢,又称为水纹钢,以此铸就的兵器刃部两面全体都有如云、雨、瀑布、漩浪状花纹。根据英国历史考古学家塔顿记载,大马士革刀剑所需的乌兹钢,发源地来自印度中西部卡奇地区(Cutch),属于纯净的氧化亚铁或过氧化铁矿脉。“乌兹钢矿脉在18世纪初就已经被开采殆尽,而且这种兵器常常使用镶嵌金丝、宝石、水晶等装饰质料,所以升值潜力很大。”然而,在谈到是否还有什么收藏上的终极目标时,皇甫江却给了一个否定答案:“如果有,那至少要超越宝腾和神龙,但以现在全球刀剑收藏的行市来说,以我的实力有些吃力。”更重要的一点却是,他对自己的头衔已经有些厌倦:“许多人越来越觉得我是因为拥有这些东西才牛,但人的价值,应该不在于对物的占有。”皇甫江透露说,他正计划在浙江龙泉再开一家宝剑博物馆,借此捐助一批自己的收藏,最终按照这个模式在全国各地再造5~10个博物馆;而自己日后的真正目标,是回到大学历史系,拿一个博士头衔,然后用余生撰写一本严谨的、能放在大学里当教材的学术著作《中国古代兵器全录》。“这是个一点一点地跟自己角力的过程。”■
日本刀剑简介
( 18世纪波斯皇室乌兹钢仪仗斧 )
早在周秦时代,中原制造的刀剑兵器就曾途经朝鲜半岛输入日本。1962年在奈良天理市栎本古坟中,就发现一柄东汉中平年间制造的铁制环首刀。《日本武器概说》的作者未久雅雄认为,日本正仓院中保存的唐式大刀,就是《唐六典》中记载的制式装备陌刀。从汉代起,被称为“部民”,经朝鲜半岛移居东瀛的中国移民,以及隋唐两代的遣隋、遣唐使团,都将中原的金属锻造和兵器制作工艺传入。到有宋一代,日本刀剑开始向中国输入,欧阳修曾在《日本刀歌》中有“宝刀近出日本国,越贾得之沧海东。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间杂鍮与铜”的描述。当时好事任侠之徒不惜以重金购求日本刀剑,并佩戴炫耀。较之唐宋以来形制杂驳、刀体厚重的中国刀,日本刀剑在重量、锋利程度与趁手度上都更胜一筹,甚至历朝军队中都开始仿制,立为制式装备,例如明武宗正德年间,江彬就命兵仗局制作“倭腰刀万两千把”、“长柄倭滚刀两千把”。
日本学者清水橘村在1932年刊布的《刀剑大全》中,就将日本传统刀剑分为三期八代,第一期为舶来时代,二期为文武天皇(公元8世纪初)至元历天皇(14世纪中叶),南北朝至战国时代为三期。共分为节刀、仪仗刀、打刀、大太刀等26类。名刀匠之锻冶流派也有吉冈一文字、安纲、长船一流等26支之多。正宗、吉光、村正等锻造名师,所铸造刀剑,刃上纹脉也不相同。■
( 1872年法国龙骑兵之胸甲骑兵鎏金镀银盔甲 )
( 明代晚期七星宝剑“慈沆” )
( 18世纪日本江户时代德川将军御纹短刀 )
( 18世纪白玉嵌宝石柄乌兹钢短刀 )
( 19世纪法国拿破仑帝国海军将军佩刀 )
( 19世纪不丹皇室短剑 )
( 乾隆大阅佩刀 ) 皇甫江文物龙泉刀剑拔刀斋日本刀古代兵器兵器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