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织围脖”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大仙)

德国浪漫主义诗歌先驱亨利希·海涅,在那首著名的《西里西亚纺织工人》中反复强调——我们织,我们织!纺织工人织的是布匹,码字工人织的是“围脖”。

自打有了微博——微型博客之后,微博就被戏剧化为“围脖”,人们喜欢玩昵称,所以微博一被起腻就变成了“围脖”,写微博也变成了“织围脖”。突然想起80年代我曾搞过一个对象,她是国棉二厂的纺织女工,对我可好了,经常要给我织毛衣、织围脖、织手套、织毛线袜。我都阻止了,就怕万一吹了之后,穿着前女友织的衣物,浑身上下不自在,而且现在让女的给织毛衣,还有当SB的嫌疑。

如今我成了“织围脖”的高手,这年头要不写微博不“织围脖”,容易被时代抛弃。宁可被情人抛弃,也别被时代抛弃。被时代抛弃,人生会被压制。想起“北京病人”张弛的一句话——我拿着微薄的工资,也只能写写微博了。可不,即便不能贡献微博之力,也能发表几句微博之言。在新浪开了微博之后,我就去“微博之盐”听了把摇滚,跟二手玫瑰的主唱梁龙说:咱们可以合作一首——《二手围脖》。结果一看“二手围脖”好威武,是芬迪和舍奈。

“围脖”只能局限于140字,这比较适合我,哥儿们写东西就喜欢短而锐——短小而锐利。比如,我比较爱说——我的字就是顶着你的呼吸码进你的灵魂。这才多少字?不到20字,够了,码字的力量就是集中在短短的几个字上,其余都是废话。中国就是字多,所以废话也多。其实我觉得“围脖”还可以凝练,100字就够了,苏东坡写的《赤壁怀古》千古流传,也就100字,因为“念奴娇”这个词牌也叫“百字令”。

在网络时代,写微博成为习惯,“织围脖”变成时尚,所谓“微革命”正逐渐体现出一种“微人生”的格调。我甚至打算写一部话剧,就写网络时代的“围脖人生”,那种微观的人生没准儿能释放出宏观的力量。“围脖”说白了,其实就是——在滴水之恩中,显出泉涌相报的气势。

崔健当初怎么就想起见网友呢?见完网友写出一首《网络处男》——我那三句半的英文这回可有了用场,弄得她还以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呢,她说她刚刚跟她的男朋友分了手,一个人在网吧正在郁闷呢。所以我又想,当初王朔复出时,我说你要想彻底放松,不妨见见网友。王朔说:我真没见过网友,是不是该见一把,看看什么情况?我说:我看行。王朔说:要真见的话,你说是我把网友灭了,还是网友把我灭了?我说:唉,王老师,又没让你见金庸或者郭敬明这种网友。

《诗经·小雅》云: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焉。从事“围脖”以来,人虽微博,力道却不能微薄,在日薄西山之际,往往厚积薄发。人越微薄,越要微博,在微观中建立宏观,在回龙观建立世界观。

从饭否开始,我进入微博世界,到了新浪这里,貌似成为一个“围脖”的熟练工人。那就把杜牧的《遣怀》改一下吧——拉风江湖载酒行,风尘纤细掌中轻,何年一觉生涯梦,赢得散淡微博名。■ 围脖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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